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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妖魔和人类的对话(下)

这是一场关于妖魔与人类的对话。

火鸦,远古神兽三足金乌的后裔,妖兽的外表下,是一颗真正的人类的心;

烛龙,远古妖魔祝融之化身,样貌英俊不凡的体形下,是一颗真正的妖魔的心。

这一场对话关于仇恨,关于劝说,也关于生存。

当言语无法达成一致,必然会有武力的出场。而这场武力的战斗已经超出了归真期……

万籁寂灭,视线在高温热气下,变得微微扭曲,偶有几缕迷雾随风飘荡,在腾腾燃烧的火海中间,化为水汽,消失在空中。

火鸦的浑圆赤黄的小眼紧紧地注视,眼神坚毅。但三层巨大的火墙后,仍能看到它悬于半空的修长的火翼,轻轻地扑扇,看出一丝不安。但无法避开。

两丈粗的蛇尾呼啸而至,在外破风中清晰看到宽距较大的赤色蛇鳞,突兀而小的蛇尾出,那尖尖的三角,因为即将落在敌人身上,忍不住兴奋地颤抖起来。

就在一刹那,时间仿佛定格在一点。尖尖的三角蛇尾,颤抖地越来越快,轮圆,怪异地三百六十度旋转起来,它的颤抖振幅越来越大,引动下面部位跟着旋转。就像旋风一样旋转,风刀成流,缠绕成龙卷,燃烧一圈又一圈的风。那最细的尾巴便是穿破一切的锥尖。火红火红,红光耀眼,如神物出世。

风生而火起,火本来俱在。

烛龙,远古的不可一世的妖魔!人面蛇身,不见其首,忽动神尾。

叮叮而响,不见砰然的爆炸或者粉碎成末。如瓷器穿洞,瓷器完好,却破一洞,也为突破封锁在天地间的壁障。

高温不可触碰的金黄外焰,趁势燃烧逆风蔓延至火光通红的,风刀如割的锥子上,但一缕金黄火焰就如螳臂当车,大车奔行,哪里会理会小小的虫子,微一思索,撞飞即可。溅起数滴熔浆。

前行再穿,钻势不减,一丈厚的凝实火墙,穿水而过。金黄的火焰再缠,怒火撞飞。数十滴,汇成一串红色的珍珠闪烁。

第三面墙终于砰然而响,穿破拳头大小的洞。金黄色的火焰依旧不变,逆风而上,风势消去。

就在蛇尾冲过第三层火墙之时,金黄色的火焰再次从火鸦嘴里喷射而出。

但火红色的锥子尽在尺许之距,纵然在被阻挡其势,为时已晚。在火红色的尖尾,携带难以想象的力量刺来,砰!巨石锤打,冲压,火鸦的身体如射出的箭,撞落入熔浆中,还没有停止,穿沙破石,炸出直径百米的深坑。

轰轰!火焰翻飞,巨浪冲天,汹涌成潮,地动而山摇!熔浆浪潮缓缓倒流百米的深坑,从四面八方,在中心形成漩涡,微激起丈许的水花,火光熠熠,散落熔浆中。熔浆流走的地面留下坑坑洼洼,狰狞可怖,散发热气的熔浆水洼。

熔浆的另一端,数十丈高的熔浆全部倾泻,露出烛龙的十丈高人立的身形。

人面,蛇身,来自远古神性的气息自身体中,向四周挤压。发如红色火焰燃烧,那种红色就像是血液凝固在一起,也像一团无尽的戾气盘旋,看之总会让人忍不住生出恐惧。

变身后他依旧英俊,面部线条深刻。少了作为人族时的阴柔,多了几分粗旷英武。长耳尖尖,如同装饰物套上。赤着修长的上身,没有虬结发达的肌肉,强壮有力的双臂,手腕处有黑色的蛇形符文爬行,至手臂关节。上身呈古铜色,下身为十一二丈长赤色的光滑蛇尾。

“妄以打击士气的方法来抵消我的力量,简直可笑无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可笑的蝼蚁打架!

烛龙神情可笑意味明显,薄薄的嘴唇翘起时,更显得可薄,他摆动赤色的蛇尾,蛇行爬到深坑的边缘。不论宽度,他全身将近二十丈长,然而在熔浆中有种是在平地爬行的错觉,唯有身后留下“S”形状的波纹,才能证明那真的不是平地。

他凝视在慢慢平息,剩下微弱火花四溅的熔浆深坑。良久,熔浆没有任何变化,他的眉毛微挑,獠牙一样的竖瞳,闪过疑惑之色。视线下移至光滑,看似单薄,却坚韧防御极高的蛇鳞。蛇尾的尖处再下几寸的整整一丈大的地方上已经变得干焦,有几道变成焦炭的颜色。

他想自己本身也是五行中的火系,而且是具有上古魔神血脉的神火。在火道一脉从来妖魔鬼怪伤到过自己,火道一脉与自己争牛耳者的便是神兽三足金乌。不过两者是分属不同阵营,神兽三足金乌属于人族守护者,而烛龙自己则属于上古妖魔巫族。上古年代两个种族纷争不断,但好像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神兽三足金乌。他也就是听说某只人熊说起过,却没曾理会。所以,三足金乌烛龙就像两根平行线,从来没有过交集。

远古妖魔都是些洪荒异种,天生肉体力量庞大,防御自然不在话下。这点疼痛伤口,只要休息个几天,便能恢复。他记得就是赤色火焰巨墙外面的那圈金黄火焰造成。那是神兽三足金乌的力量——三味真火?它的血脉之力很是单薄,怎么激发的?好吧,他承认那家伙确实削伤了自己,但有什么用,如此微弱的伤口!

想到这里,他挑起的眉轻轻抚平,变得没有了表情,蛇眼盯着熔浆一动不动。

突然在某一刻,熔浆里熔浆微微振动起来,然后不断地有碗口大的气泡冒出,崩裂,身腾起滚滚的热气。熔浆像烧开的水,不对它本身就是比开水还要烧开还要滚烫,所以正确的是整个深坑熔浆一下子如炸开了窝似的,升腾起无数根火柱,火柱并不高,堪堪到地面。空气中某有种味道随着热浪的增长而挥发在山洞中,只是极淡极轻,所以并不刺激。但对于远古烛龙最熟悉的气味,他的鼻翼轻轻一吸,便知道那是什么味道,自语道:“是硫磺。”

只是,为什么会有硫磺味?

他已来不及思索其中的关联。因为无数根火柱中,其中三根火柱迅速涨高,超过地面,凝聚在空中,隐约可见翅膀即将展翅飞走的动作。

“想飞?”烛龙眼睛闪过一道精光,果然,方才击偏了。身后的蛇尾却以鬼魅的速度,就在三道藏匿在熔浆的身影飞走的瞬间,巨大的蛇尾,拦腰横扫了过去。蛇尾携带的力量不比先前那一击差,风雷之声大作,砰!砰!砰!火柱中的展翅欲飞的身影,全部都被蛇尾打破。

火树银花四溅,热流红珠闪烁。在夜空中,如烟花寂寞绽放,又如玛瑙漫天撒下,这副画面极美,宛如童话世界在人间降临,某个世外仙境显化出它的一角。烛龙盯着这些东西瞬间散落的时候,黑色竖瞳忽然瞪得浑圆,以至于,瞳孔中蛇牙放大,占据了眼睛的全部。暗叫一声:“不好,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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