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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记住和旅行(上)

某日,仙人驾着苍羽神鸟遨游于三界。突然,看见一片的汪洋,海水澄澈,漫波起伏。碧波青天,天蓝如洗,实在迷人,美丽。但在这一片无穷碧海之中,仍觉得少了些什么方显尽善尽美。

忽而,神思一动,他从苍羽神鸟身上拔下一根苍羽,说有山便有海,山海应同在。于是那根苍羽飞落了无尽汪洋之中,化作一片大陆。

故而世代相传的“仙人造苍”的故事,在人间流传了下来。当然,这则神话故事,是否为真,不足考究。当然,苍羽大陆真的就像一枚飘浮在无尽海洋中的青苍羽毛,或者一片青叶。纵然只是一片海洋中的浮羽,也是无穷大,修道者难以探索全部,只能窥其四五。

苍羽大陆形似椭圆形状,有学者将苍羽大陆分出四极,于最东部有一长长的一块延伸出来,乃是蜀山山脉。像极羽毛根部或者叶柄。

最西处,横宇山脉如羽尖,微微弧形,突插入海。最北处自是极北平原,一片雪山峰岭,连绵不绝。而温暖肥沃的海流峡谷在南端,让无数旅人,商人,富翁,修道者,欣然潮涌。

……

东部,在蜀山山脉以南不知多少里外,清河水突然转了一个弯,一片村居民宅出现在南山谷上。而我们所要讲述的故事亦是从这里开始。

此时,正是人间的四月下旬,临近五月。山上的青桃早已谢下粉红的花蕊,长出青涩的果实。群山荒野之中,青翠生长。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午后的阳光,金黄而炽热,毫不吝啬将热情洒遍人间。蝉声阵阵,传出林外,田头屋宇,焦躁地叫着初夏的即将到来。

清水塘中,水清映面,可见水下的淤泥,鱼儿。水上,一片青荷如盖,在无穷碧落中,数不清的犹带青涩的粉色荷苞儿从中钻出,其中几朵,打开了数瓣,半遮半掩中,宛如少女的羞涩,极尽美意诗情。凉风徐来,涟漪泛起,青荷摇曳,清香淡淡,沁人心脾。

数尾小鲤跟随在一尾肥美耐看的鲤鱼身后,追逐嬉戏。突然,当它们游过一片不过水面的荷叶时,哗啦一声,荷叶破水而出,鲤鱼被这波澜惊怕,慌乱游蹿。只见阳光下,如珍珠般的水珠,在空中闪烁,四溅。

一个少年从水中冒出,水流从凌乱乌黑的头发流下,流下微尖的下巴,流过健康麦色的肌肤,再次汇入清灵的水中。

阳光灿烂,落在他头上的一叶青荷,落在他稚嫩的小脸上,落在发间,麦色肌肤上的水珠,落在破碎的水面,莹莹闪耀,银光荡漾。

身后有无穷的青荷莲盖,微微摇曳,惊起数只鸥鹭飞起,盘旋在荷塘之上。这幅画面极美,充满午后夏日的风情。

少年微仰着头,没有注意仿佛似琉璃的水光,没有望向身后碧波荡漾的青荷,也没有欣赏白羽飞翔的鸥鹭,或者这些风情早已看过无数。

对着阳光,眯着眼睛,仿佛只是如此,感受池水在身上流过的清凉,便能满足,便觉舒适享受。所谓炎炎夏日,不到水中玩闹一番,最是辜负时光美好吧。

这是一个十一二岁,有些稚嫩,有些憨厚,只能算作清秀的少年,加上乡村气息的渲染,往日奔跑于田头山间晒出的一身小麦色皮肤,更显得憨厚老实。突然他张开双眼,眼神明亮,恍如一池清波,清澈见底,明净如镜,偶尔闪过灵动之意,才会让人发觉这个少年并非如外表所现的憨厚老实。

少年夏枫抬臂向前一划,潜入水中,化作一尾灵动的鱼儿,自由随意,顷刻畅游到了岸边。

他站在岸上抖了抖身上的水珠,穿上老旧发白洗得却很干净的短卦和自身体型不衬的肥大裤子,将散乱的长发拨往后面后,望了望身后荷叶满池,稚嫩的小脸上神色古怪,但还是认真而严肃地说出以下这句话:

“确实是绿油油的水塘,我的爱!”

清水塘的水虽是来自清水河的极小支流,依旧很大,很长,一池的碧绿望不见边。摇了摇头,心里叹息一声,可惜不是八月,少年夏枫便踏上爬满青苔的石阶,来到一处竹林旁边找了个石墩坐下。

竹林旁边一共四张石桌,每桌配备三个石墩。材料普通,造诣粗糙,对于作为闲时纳凉侃大山打趣的村民来说,属于一个好地方。加上使用的年代久远,棱角磨得平滑,有一种朴素的气息,非常适合靠在石桌上睡觉。

夏枫坐在石凳上,没有午后游了个水,一身清凉,正好扑在石桌上做梦的意思。毫无在意那些礼貌或者俗气,再说在村里也不兴这个。

少年身体向后微倾,手臂和背部支靠在后面的石板上,穿着滑稽肥裤的双腿岔开,憨厚稚嫩的小脸上出现与身份不符的沉思。很认真,很严肃。

因为思念而陷入沉默无声之中。就像他想记住那塘青荷,感受清清的水,青青的荷,嬉戏的鱼,淡淡的香……

现在阳光还很浓烈,人们正在用餐,还没出来。竹叶间泄漏几缕阳光,照在地面上,金黄金黄的好看。

眼睛看向,身侧的竹林。那些叶隙间的阳光还是有些晃眼,夏枫心想,记得竹林中间曾有个猫头鹰窝,村里的老人告诫猫头鹰是不祥之物,小孩子碰了会招灾。想到这里,脸上不禁洋溢起一缕得意的笑容。

因为那个猫头鹰窝被他掏了,可惜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这很不符合少年侠盗梦想的定义。被几个小屁孩撞见了,其实那时他也才八岁。而最后背黑祸的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二狗子,惩罚是被大人一顿鲜嫩的竹笋炒猪肉。

越想,他脸上的笑容越浓,浓密的眉毛快弯成两道月牙。

陆陆续续地有几个老人拖着自家孙儿,吆喝老友,杀上几盘,场间的声音渐复增多。落棋声,棋子的碰撞声,手指的敲打声,苍老的各种催促,不耐烦,打趣声,以及孩子闹在一起的声音,伴随着风吹动竹叶的发出沙沙声,这些声音汇合在一起,像美妙的音乐,熟悉而动听。他仔细地将这些声音记在脑海之中,刻印在心里,好好的保存。

太阳渐渐西移,影子变得斜长。不再那么炽热,昏黄的光芒,给人温暖明亮的感觉,数个孩子在斑驳的阳光上跳来跳去。再过不久这里会更加的热闹。

终于要到最后部分,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无力地叹了一口气道:“黑夜即将降临,人们如鬼魂游荡……”

前往竹林还有的另一条大路,平时去田间农活,上山打柴便是走这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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