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让我们来揭晓今晚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悬念,获得第一名的是…”文清柠把心提到最高,这要被揭晓的不光是答案,还是在爱情里的走向,向前进亦或向后退,等待结果总是煎熬的。
“让我们恭喜locker林沐辰!”文清柠攥紧了手里的包包,她要为林沐辰拿到第一、晋级决赛感到高兴,却也要为自己即将面对的感到紧张。文清柠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洗手间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指梳理梳理头发,镜子里的自己披着头发,穿着一件浅紫色的衬衫,算不上惊艳的美,却看着也该是干净舒服。反复确认衣服有没有平整、头发有没有理顺。即便和林沐辰算不上陌生,但这是第一次以另一个人的身份站在他面前,文清柠不知道当“晓清”和“文清柠”在林沐辰脑海中重叠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反应、怎样的表情。
礼堂后面的大树很粗壮,该是在校园里有几十个年头了。它见证了时光一点点涂黄曾经礼堂周围白色的围墙。礼堂热闹的时候,它是安静的守护者。礼堂寂寞的时候,它是最好的陪伴者。深秋晚上的风是很凉的,文清柠拉紧了外套,抬头看枯黄的树叶在风中摇晃然后坠落,满地的枯叶一层叠着一层。文清柠弯下腰在地上捡起了一片,这暗黄色在月光下更显寂寥,叶子该是爱上过树的,以为的天长地久却总是难耐命运的无常。总有人在主宰命运,逃避是徒劳的,因为风,能从四面八方来。
天色越来越深、风也越来越大,大树下竟有种无依无靠的感觉。文清柠蜷缩在树下长凳的一边,她不知道林沐辰在哪里,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也许他偷偷看到了自己才选择了逃避,也许他本就是胡闹开玩笑,也许他在关键时候退缩,也许…,所有的也许都伴着狂风肆意嘲讽着角落里的文清柠。哪怕最后的最后还是她一个人在这月色之下,她还是要选择等待,等待不论有或者没有结果。
“凯子!”林沐辰推开病房的门。
这白色的病房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血腥。林沐辰走到病床旁,这白色的床单、白布不是干净,而是冰冷,冷到骨子里,血不再流动而凝固,人也变得麻木,麻木到无法移动半步。
病房门口到病床间只有几步的距离,林沐辰却走了很久很久,仿佛是跋涉,每一步都太过艰难。
病床上的欧凯被白布盖满了全身,这白布怎么这么白净,林沐辰都不忍心去触碰,怕自己的手弄脏了这圣洁的白色。眼泪就在眼角徘徊徘徊后滑落,打湿了白布。林沐辰缓缓地揭开蒙在欧凯头上的白色,原本白净的脸被大火严重烧伤。
“凯子,我来了。”林沐辰无法忍住眼泪决堤般的往外涌。
“凯子,为什么不能等到我来呢?我替你参加完比赛了。”林沐辰握着欧凯烧黑的手,曾经一起打球、一起跳舞、一起喝酒、一起聊天,如今天人相隔。有人说相见不如怀念,当只剩下怀念的时候,一切都成了无稽的空话。
“凯子,你走了留下小纹一人怎么办,你这个哥哥怎么这么不负责任。你明知道你是他的全部,竟然还这样舍下他自己去看你爸妈。凯子,你太绝情了,什么都不说的离开算什么。你把我们的回忆冰封,我们要如何往前走。凯子,你了无牵挂吗?”
林沐辰握着欧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手渐渐昏睡过去,这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欧凯将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抽着烟,问晚上去哪儿玩。林沐辰带着笑容留着泪痕熬过一夜。
文清柠在树下守了一夜,身上被枯叶轻轻覆盖,或许连大树也心疼了她的守候为她盖上一件薄薄的被子。文清柠醒来抖掉身上的叶子,站在又厚了几层的落叶上。她等的人没有来,一直没有来,也许永远不会来。等待就该是做好准备接受没有结果的。文清柠打开背包,拿出了在乌镇老奶奶送给她的那个编织手链,把它系在枝桠上,就像它的寓意一样,戴上这个手链的人就是会永远在一起的,那么,就让这段回忆、这份等待永远不要和自己分开。
“也许是时候把它寄托给过去了。”
“清柠。”林沐辰拨通了文清柠的电话。
“你好。”
“来医院吧,”林沐辰不知道该怎样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文清柠,“欧凯他…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天堂。”
文清柠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瘫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