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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往事

他们虽然得到了龙战天夫妇的许可,但不忙着办酒席,因为龙皓想要在完成复仇之后,再和龙月操办酒席,到那时再昭告天下。龙月说愿意等他,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不希望龙皓怀着对父母的愧疚来和她完婚。

他们打算住上一个月再下山,因为龙月和龙战天夫妇才刚见面就进了藏书阁去,都没怎么和她爹娘相处,所以当然要住一段时间了。

二十多天过后,就当他们在为下山做准备的时候,神剑门突然决定要对一桩往事进行调查。看似不经意的小事,这次却是第五碗饭亲自带队,看起来这比天星湖的事情还要受重视,而且上次去极北之地的弟子这次都得和他一起去,原因很简单,因为第五长老说他缺人手。

这件事是连云天都阻止不了的,一向疯疯癫癫的第五长老,这次竟然是非常认真严肃地提起这件事,说这是二十年前他许下的承诺,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他必须要完成这件事,这是人品问题,是他做人的底线,绝不能逾越。这件事,所有主事长老都是知道的,虽然他们没有经历过,但却发生在属于他们的时代。

二十年前,江湖中有一个号称皇族末裔的庞大家族——荔菲家族。他们精通音律,每个人都至少会一种乐器,但和普通人精通的音律不同,传说他们精通的是能够媚惑人心的音律,随着功力的增加,控制的时间会渐渐增加,传说功法练到极致之后,能够永远控制住一个人,相当恐怖,但这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至少在二十年前,他们没有传说中的这么厉害,他们的音律可能会有一点媚惑的意味,因为听到他们演奏的人都会觉得很好听、很舒服,听了还想听,好像会上瘾一般,但也就这样了,离能够控制人的地步还差得很远很远,哪怕只是一瞬间都不可能。

他们大多过着寄情山水般的生活,有一些人会去收徒传艺,有一些人会去酒楼表演,慢慢的他们能控制人的传说渐渐淡去,他们大多都以音律大家而闻名于世,世人称他们为音律皇族。

但是二十年前,他们整个家族突然惨遭屠戮,一夜之间,这个有着上万口人的大家族竟被灭族了!当时在附近游历的第五碗饭得知消息,立刻只身前去调查,那场面他至今难忘,什么血流成河,什么积尸成山,什么惨无人寰……这些所有所有的言语,都不足形容当年那一幕的悲惨,血腥。以他的心性,竟然连续做了一个多月的恶梦,直到他回到神剑门后才有所好转,他至今都不敢相信那是人能够做出来的事!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认。当年他忍着地狱般的煎熬,在里面呆了三天三夜,终于找到一个还没断气的中年人,那个人求他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求他能调查清楚这一切是谁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人说,不用给他们报仇,只要调查出真相,并把真相公布于世就可以了,荔菲家族不能就这么被灭得不明不白。第五碗饭答应了他之后,他便断了气,他硬撑着这一口气,就是为了能够等人来为他完成这一桩心愿。

听说竟然是这么一件令人愤怒的事情,龙皓他们都觉得,只要是一个人都不能对这种事情袖手旁观,何况他们还自诩正道中人。

荔菲家族在神剑门西南方的渃城,御空而行的话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一路上第五碗饭把他知道的关于荔菲家族的事都告诉了众人。

原来第五碗饭并不是现在才开始调查这件事情,他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就一直在调查了,只是无论他怎么调查都毫无结果,只有一些蛛丝马迹说明可能是邪教所为,但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而且那些蛛丝马迹也说明不了是邪教的哪一个门派。虽然二十年前的邪教只有四家,但任何一家都不是第五碗饭能够独自去调查的,而且就算是神剑门出面,他们也不可能让神剑门去调查他们,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次之所以要带着龙皓他们一起来,是因为他听到龙皓他们在极北之地的出色表现,他想让他们来出谋划策。

龙皓他们也觉得非常棘手,都过去了这么多年,第五碗饭在不停地调查,对方肯定不会傻傻的什么也不做,他们肯定在不停的消灭证据,恐怕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直指罪人的有力证据了。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去现场看一看的。

他们原本以为渃城会变得十分凄凉,甚至荒无人烟,没想到这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渃城虽然没有白雪城大,也没有白雪城繁华,但这里的居民也都生活得逍遥自在。他们找了一家临街的客栈住了下来,吃饭的时候顺便向店家打听了一下关于渃城还有荔菲家族的事情。

听掌柜的说,这渃城到是没什么,因为不是主要的交通要道,加之没什么特产,所以虽然地处南方,气候宜人,风光秀丽,却很少有客商来往,所以也就不怎么繁华了。到是偶尔会有一些来这游玩的人,也就是来观光一番罢了,所以他们这家店也就只能糊糊口,将就着过日子而已。

一说到这荔菲家族,掌柜的就忍不住的摇头叹息,那件灭门惨案发生时他还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荔菲家的园子在郊外,大多数荔菲家族的人都住在那,但也有不少在这渃城里面安家立业的。被灭族的时候,不仅园子那边被杀得一个不剩,连在渃城的荔菲家的人都无一例外地惨遭毒手,当时几乎是屠了半个城。那段时间整个渃城的人们都生活在恐惧之中,怕和荔菲家扯上关系,也怕被误杀,那些魔鬼杀起人来不是只杀一个两个,而是杀光家里所有的活物,屠刀之下别说家里养的鸡和狗,连养在井里的鱼都会被毒杀。

众人愕然,第五碗饭不是第一次听这种话了,但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们问掌柜的可知当时杀人的都是些什么人,掌柜说只知道是一群黑衣蒙面的修行人士,多的就不知道了。

龙皓又问了一句掌柜,知不知道黑衣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在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提起过什么。掌柜说道,当时有传闻说他们是为了荔菲家族的宝藏而来,但是荔菲族长不给,所以被就屠了。第五碗饭显然是知道这传闻的,他不像其他人吃惊的样子,他仍旧头都没抬地坐在那喝茶。

掌柜告诉他们,这渃城在他还小的时候,曾经有过一首童谣是这么说的:“闻仙音,觅仙影,若问荔菲何为影,音仙自会现仙影。”只是自那时以后,就没人敢再唱这首童谣了。

这怎么看都像是一首神化荔菲的自吹自擂的谣传啊,众人不解,难道真有人相信这世上有神仙吗?难道那些人是来找荔菲家族要这寻仙之法的吗?掌柜的说道,当时传说这首童谣里面隐藏了一个巨大的宝藏,只要破译了这首童谣,就能够得到荔菲家族历代守护的宝藏,也许那些人也破译不出来,于是就想逼着荔菲的族长把宝藏说出来吧。

没想到关于荔菲家族还有这么一个传说,只是这些第五碗饭都早已知晓,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些莫须有的江湖传说罢了,如果荔菲家族真的能够觅到仙影,还至于会被人灭族吗?

众人也是觉得听着虽然吸引人,但这毕竟只是传说,茶余饭后拿来聊聊天的确是不错的谈资,但要靠这个来解释荔菲家族被灭的原因,未免也太过儿戏了,说出去谁会相信啊。

他们吃过饭后便在这渃城里逛了一圈。这渃城里有一条小河蜿蜒而过,现在这个季节河岸杨柳抽枝,路边彩花点点,春风暖人,在城里看河也别有一番滋味。渃城号称有一半的居民都精通音律,这应该是受了荔菲家族的影响,虽然现在荔菲家族不在了,但人们对音律的爱好并没有降低。

几家乐器店里,客人们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个个都是空着手进,抱器而出,店家请了好几个伙计都还是忙不过来。龙皓实在好奇,这个不怎么大的城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买乐器,他拉着龙月走进了前面又一家生意兴隆的乐器店里面。伙计们都在忙着收钱,都没时间来搭理他们两个,那些客人也是有性格,进了店来什么也不问,拿了自己选中的乐器就去排队交钱了。

谁买东西会是这样?不问质量,不问价钱,只要看中了就拿着去付钱。难道这个城里的人都是财主吗?还是说他们只是买乐器的时候是这样的呢?龙皓一头雾水,龙月却是不管那么多,对这些东西她完全提不起兴趣。看见店家刚笑眯眯地送走了一位顾客,正笑着走进店里来,龙皓连忙上前去拉住了他的手臂。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店家见了立马喜笑颜开起来,这可是笔相当不错的大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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