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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城府

云天一脸歉然地看着黄义仁说道:“黄兄,你这事我可没办法做主,你也知道战天的脾气,恐怕你得亲自去找他谈。”

江湖之中谁都知道龙战天是铮铮铁汉,而且对倪玉儿是可以舍弃性命的,他俩对女儿也是极其宝贝的。所以云天这样说,黄义仁并不觉得丢面子,人的名树的影,龙战天的为人大家都清楚,他不同意谁说都没用。

黄义仁问道:“不知战天他们现在住在哪座山峰?”

云天说道:“他们在神剑峰上,到时我让弟子带你过去就是了。”

终于,在黄世清耐心快要被磨光时,众位掌门才各自散去。黄义仁并没有马上就去神剑峰见龙战天夫妇,他需要先打听一下情况再去。当他得知龙月自称已经有未婚夫,而且还是神剑门的一名男弟子后,他就有些犹豫了。

考虑到龙月的身份,如果从大局来考虑,联姻对于两个门派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像黄世清他们这样有身份的年轻一代,他们的婚姻的确不是他们自己能够决定的,最多可以自己纳个妾什么的,但正妻肯定是要以门派家族的得益为主。

黄义仁也非常想和神剑门扯上姻亲,而龙月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神剑峰的首座,他们两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所以,在黄世清的极力劝说下,他最终还是去了神剑峰。

同为江湖名宿,龙战天夫妇非常热情地接待了黄义仁,当年在江湖之中,他们也曾一起战斗过。一阵寒暄之后,黄义仁便直入正题了。

黄义仁对龙战天说道:“龙兄好福气,当年娶了第一美人,令我们羡慕不已,如今令爱怕是又要抛起一番风云啊。”

龙战天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黄兄此言何意?可是小女在外惹了什么麻烦?”

黄义仁呵呵一笑,摇头说道:“没,她到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她才初涉江湖就引来了无数年轻俊杰的仰慕,这一点到是和当年的龙夫人一样呢。”

倪玉儿笑道:“黄师兄过奖了,小女初涉江湖,方便的话还请代为照看一二。”

黄义仁说道:“这个自然,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总不能看着他们被欺负了。我这次来,除了拜访一下故人之外,还顺带为了犬子的事而来。”

龙战天夫妇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黄义仁继续说道:“犬子自上次在极北之地看到令爱之后,就一直恋恋不忘,吵着要我来为他提亲,我也是被他缠得没办法了,只有舔着老脸来此了。如果能玉成了此事,对贵我两派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而且,将来犬子继承了掌门之位,绝对不会亏待了令爱。不知龙兄意向如何?”

对方说得如此谦逊,龙战天也不好把话说得十分强硬,他皱了一下眉头,缓缓说道:“非是我不愿意与黄兄结为亲家,只是小女自极北之地回来之后,就已经许了人家,所以我只能说抱歉了。”

黄义仁并不感到惊讶,这些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们只是订了婚,并没有真正的嫁娶。

黄世清暗自懊恼,早知道当初从极北之地回来之后,直接来神剑门提亲就好了,那个时候他们肯定还没有得到长辈的同意。

黄义仁问道:“不知是哪户人家能有这般福气?”

龙战天笑道:“呵呵,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徒弟。”

黄世清问道:“可是那位叫做‘复仇’的师弟么?”

龙战天说道:“我那徒弟名叫百里龙皓。他们自幼就在一起,这些年相处下来,慢慢就产生了感情,这种事情我们做长辈的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本来还想用门当户对来当说辞的黄义仁这会儿也不好开口了。他得到的消息只是龙月喜欢的是一个神剑门的精英弟子,而且结合黄世清的描述来看,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神剑门的弟子,竟然会是龙战天的徒弟。

黄义仁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犬子是没希望了,可惜啊。”他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慢慢品了起来。他一副一切随缘的样子,既然天意不可为,那就不强求。但是,他的儿子却没有这样的城府。

黄世清焦急地说道:“龙师伯,据我所知他们并没有成亲,为了龙小姐的终身幸福,还请龙师伯三思,也给我一个机会。”说完便拜了下去。

黄义仁闻言立刻放下茶杯,一脸责怪地看着黄世清说道:“不成器的东西,你说的什么话!还不快给我滚回去!”

倪玉儿马上笑着打圆场:“黄师兄不要责怪他,这孩子真性情,我也是非常喜欢的。”

黄义仁有些尴尬地笑道:“在下教子无方,让你们见笑了。”

事关终身,黄世清显得非常焦急,他急切地说道:“自第一眼看见龙姑娘,我就为之倾倒,希望二位前辈给我一个机会!”说完,他便重重地拜倒在了龙战天夫妇面前。

龙战天和倪玉儿两人面面相觑,黄义仁却是吼了起来:“逆子!还不快给我滚回去!”

“机会?你想要什么机会?”正当龙战天夫妇想劝黄义仁的时候,龙皓带着龙月出现在了大厅门口。

听到龙皓的问话,黄世清便站了起来,转身看着他说道:“当然是给龙姑娘带来幸福的机会。”

龙皓说道:“你在这里这样为难着我的师父师娘,她的父母,你觉得这就是她应有的幸福吗?”

黄世清觉得龙皓是在故意找茬,不这样做,难道要他在旁边默默地献上祝福吗?但龙皓所说的在龙月看来却是事实,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和龙皓胡搅蛮缠,那样只会落入下乘。

看着换了一身白衣的龙月,就像一朵高贵的雪莲,这还是黄世清第一次看见龙月穿白色的衣裙,原来她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是这么美。

黄世清说道:“龙姑娘,在下并无意冒犯令尊与令堂,还请你不要误会。”

龙月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知道了。”

黄世清知道龙月就是这种冷冷的性格,也没有多想,她既然这样说了,那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龙皓说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是没有机会的。”

黄世清却不以为然,虽然知道了龙皓是龙战天的徒弟,但他好歹也是一流门派的少主,论起身份来他还要略胜一筹。他镇定地说道:“既然是未过门,那就是还没有成亲咯,那我为什么会没有机会呢?”

这种时候,没有一个男人会怯场。且不论内心的真实想法如何,不管结果如何,在这里退缩了,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黄义仁这时站了起来,向龙战天夫妇告了罪,便硬拉着黄世清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龙皓向龙战天夫妇说道:“此事是弟子的事,请师父、师娘放心,弟子会妥善处置的。”

龙战天说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不参合,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不要把门派牵扯进去就行了。”

龙皓答道:“弟子知道了。”

龙月斜了龙皓一眼,让龙皓觉得她真是妖精,一个眼神都这么有杀伤力。她对龙皓说道:“这事也有我一半,我会负起我的责任的。”

听着龙月的话,龙皓感到有些好笑,他觉得这完全是男人的事情。但他忽略了一点,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事,而在大家族和门派之中,婚姻更是关乎关更多人的利益。

……

回到翼剑峰住处的黄义仁,此刻正在对黄世清进行说教。

黄义仁看着黄世清说道:“为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沉住气,你为什么就学不会呢?”

黄世清理所当然地道:“这关系到我的终身,我不想就这样算了。”

黄义仁无奈地摇了摇头:“谁说让你放弃了?”

黄世清有些搞不懂了,他疑惑地问道:“难道父亲不是这个意思吗?”

“你啊,你啊,唉……”黄义仁叹了一口气,“能和神剑门结亲可以说是所有正道门派都想做的事,何况对方还是龙战天的女儿。龙战天虽然不是任何一峰的首座,但他身份特殊,在神剑门内是有话语权的。而且他的妻子是神剑峰首座,他们的女儿将来肯定会接手神剑峰,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去争一争的。”

黄世清问道:“那父亲为何还要责怪于我?”

黄义仁笑道:“我只是说你沉不住气,但并没有责怪你。”

黄世清连忙说道:“还请父亲教我。”

黄义仁说道:“虽然我很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感情最重要,但是现实却是利益至上。别说那两人还没成亲,就算他俩已经成亲了,只要我们用以交换的利益足够大,那云天也不得不慎重的考虑一下我们的条件,何况这还是双赢的局面。”

黄世清有些疑惑地问道:“云师伯不是说这事由龙师伯做主吗?”

黄义仁像看笨蛋一样看着儿子:“那是因为他不想在这件事上面把门派给牵扯进来,神剑门现在已经是天下第一了,除非有足够大的利益,否则他是不会轻易去破坏内部之间的关系的。”

黄世清恍然大悟,他又接着问道:“那父亲说的足够大的利益是什么呢?神剑门不缺宝物,不缺精英,我们还有什么能够打动他们的呢?”

黄义仁背起双手,缓缓走到窗前:“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得到得越多的人,就越想得到更多,而一无所有的人却总是穷大方,这可真讽刺啊。”

黄世清不知道他的父亲在说些什么,他很难理解这句话他父亲是怎么想出来的,但他现在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他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件事,他发现从小到大他还从没有如此心无旁骛的在意过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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