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盛、宋美宁、洛骁、洛华、洛叶一起在洛家过了年,过了年大家都各忙各的。当然,过年也不是很消停。好在,洛盛和洛华都是成年人了,可以压住事。洛盛和宋美宁回了沈阳,洛华和洛叶回了单位,洛骁就和林季烨去了大连。
刚过完年,洛骁去了林季烨家。进了屋子,坐了一会儿,林季烨的母亲给了洛骁五百元钱,洛骁就接了。反正,初次见面的五百元她都接了,那就都接着吧。幸福,是和钱有关系,可是,不会只和五百元有关系。在农村,一般订婚都是要过一部分彩礼钱的,洛骁和林季烨没有订婚仪式和过程,只是口头上约定了,洛骁也没有想过这件事。可是,把钱接到手里,洛骁就想起来了应该有这么回事。
洛骁就趁没有人的时候问林季烨:“咱俩是订婚了吗?”
林季烨说:“不是去年十一就订婚了嘛!怎么想起问这个?”
洛骁思索了一会儿,“可是,订婚不是都过彩礼的吗?你们家也没有给我过彩礼呀!”
林季烨看了洛骁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洛骁也就是说说而已,她也不像农村结婚似的,要一大笔彩礼结婚。她的同学和朋友确定能成的,一般都是家里给买好了房子,装修好了,等着毕业结婚,走的是城里的模式。
洛骁想了一会儿,“要不,现在房子大连大约是3000多元一平方米,你家给咱俩买一个全款的房子吧,60多平方米就行。”
林季烨说:“60平方米的房子付全款,加上各种费用大约得20万出头。这个我得问问我妈。”
下午的时候,林季烨的母亲说:你俩也没有定下来在哪里,买房子不合适。而且,家里只能拿出15万,多了没有。”
洛骁说看了林季烨的母亲一眼,林季烨的母亲面色有一点儿低沉。
洛骁咬咬牙:“反正不管在哪里,我要全款的房子。”
林季烨的母亲思索一会儿,说:“我先拿给你俩两万元现金吧,算是给你过彩礼。”
洛骁摇摇头,“过彩礼就不必了,我们俩也不可能在农村过日子。”
林季烨却说:“给你你就拿着吧!”
林季烨的母亲说:“我把两万元现金打到林季烨的卡上。”
洛骁点点头。
那个时候的洛骁,该有多么的单纯,既然是给她的彩礼,为什么要打到林季烨的卡上呢?终究还是洛母对于把钱放在洛骁手里不放心。洛骁却想不到这些。
后来,这两万元现金,成了洛骁和林家纠缠不清的源头。每每想起这件事,洛骁就觉得头痛欲裂。
洛骁和林季烨同居,洛骁瞒着家里,林季烨家里是知道的。作为男方的家长,当然是不会持反对意见的。
洛骁却头疼起来。林季烨的工资是800元每月,最多不会超过900元,过年给两头父母买些东西,因为回来时是买的客车票,多花了200元,林季烨的兜里已经没有什么钱了。洛骁给哥哥的红包包了200元,兜里也很干净了。洛骁的卡里一共还有2500元,毕业前学校还是要交一些零碎的钱的。
洛骁就问林季烨:“你兜里还有多少钱?”
林季烨抿抿嘴,“不到200元。”
洛骁就讥讽地笑了一下,十分尖酸刻薄地说:“那你就带着这200来块钱回大连?你是不是应该跟你妈妈要点钱?房租也快交了吧?我的卡里就2500元钱,学校还要交钱,我的钱也就勉强够自己在学校花的,你总不能让我跟家里要钱来交房租吧!”
林季烨低下头去,既不说要,也不说不要。
洛骁的心里就如烈火烧灼一般的愤怒起来,眉头也拧成“川”,心里想“难道你还打算让我养你吗?”却强行压住自己心里的怒火,没有言语。她也不想让林季烨难堪。
当天晚上,两个人就坐上去大连的火车回大连去了。
到了家,林季烨钱包里只有几十元了。洛骁心里明镜儿似的,也不提这个茬。
林季烨出去买了一丁点儿菜。过年时候的菜贵得惊人。洛骁看着林季烨拎回来的几个土豆和几个鸡蛋,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找出自己的钱包,翻出林季烨母亲给的五百元钱,递到林季烨面前,语气冷硬:“这是你妈给我的五百元钱。如果,有一天,咱俩要是没有成,黄了的话,你可记得,这个钱是咱俩花的,我是不会退给你家的。”
林季烨接过钱,“给你的就是给你的,哪里会往回要。”
洛骁也不说话,还有半个多月才开学。她突然觉得对林季烨很是失望。洛盛结婚时,洛骁走到哪里,林季烨就跟到哪里,吩咐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自己主动找活干,也不主动招待客人。洛盛的几个同学里里外外的帮着忙碌,林季烨却做不来。
母亲一辈子忙碌张罗,父亲一辈子都是坐在家里等着母亲张罗,母亲张罗不好还要挨骂挨打。洛骁的心里,想找一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她倒是不需要别人来养,可是,她还是想做一个被呵护的小女人。虽然,她向来强硬倔强,却心里也期盼温柔的港湾,坚强有力的臂膀。
可是,现在,首先面对的就是两个人的经济问题,这个还需要洛骁来提醒和解决吗?
洛骁觉得心里闷闷的,实在是很难受。
林季烨说,他的母亲把两万元彩礼钱打到卡里了,让洛骁去查看一下。
洛骁就更加不高兴了,林季烨家对面就有农村信用社,打钱倒是很快。忽然想起来,随口就问:“这是给我的彩礼钱,为什么打到你的卡里?”
林季烨也火大了,“放我的卡里和放你的卡里有什么不同呢?还不都是给你的!”
洛骁刚想大声喊,想起父母一辈子的纠葛,忽然就没有了兴致,话到了嗓子眼,吞了回来,眼泪也吧嗒吧嗒掉了下来。洛骁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转过身去。
林季烨就慌神了,洛骁若是大声的喊叫出来,自然是发泄之后就雨过天晴了。可是,洛骁若是不肯发火,憋在心里就会走极端。
他见过洛骁倔强,坚强、吃苦耐劳,也见过洛骁任性、脾气暴躁、生气时不讲理,却没有见过洛骁冷漠地转身,独自落泪。
林季烨伸过手臂,把洛骁揽到怀里,“老婆,别生气了。”
洛骁使劲推着林季烨,“我不生气,我生什么气?你兜里几十块钱我看你够活多久,我不想在这里,我要走。我不要和你过了,我要回学校。”
洛骁从小干活,长得比一般的城里女孩子结实一点儿,力气很大。林季烨从小就没有干过多少活,在单位也是文职,简直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洛骁一推,林季烨猝不及防,就被推得后退一步。
林季烨赶忙上前把洛骁拽住,洛骁任性,但是,任性的后果是恶劣的。洛骁这一走,可能就真的任性到底,再也不回来了。
林季烨这回有了防备,洛骁推也推不动。眼泪稀里哗啦地抹到林季烨身上。
林季烨知道洛骁认准一件事就会没完没了,任她发泄着。哪个女孩子跟着男人过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心里都会委屈的。
洛骁哭够了,抬起肿的核桃似的眼睛,眼睛里还包着泪水,鼻子也皱着,嘴也嘟起来,“林季烨,我不要和你过了。我刚来大连,你就没有钱了,我从卡里取钱跟你过日子。每天紧巴巴地过着也就算了。现在,刚过了年,还是得我拿钱来过日子。我是找男人,不是娶男人。”
林季烨看洛骁,“老婆,我妈给你的彩礼钱,我妈说了,就是给咱俩的。”
洛骁撇撇嘴,不以为然。“看你母亲的表情就知道,咱俩要是敢把这笔钱花了,不定得承受什么样的责难。”
后来,果然验证了洛骁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