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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起床真难

早上,我还睡着,爸爸打来了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他就有点后悔地说,是不是把你吵醒了。我说,没有,早醒了,就是不想起来,还在床上躺着。昨天晚上顾着和他呕气,手机都没有关,要不然,爸爸的电话也打不进来。当然,后面这句话仍然因为不适合叫父母知道,而只是在自己心里盘旋着。爸爸特别理解我的说,成天上班接送孩子,够累了,星期天就多睡会儿。爸早上买了几斤排骨,你妈说喊你们中午过来吃。我说,知道了。爸爸说,那排骨可好了,特别多肉,我笑笑说,老爸,肉多还叫排骨啊。说出来自己又后悔,好像显得我在挑三捡四,怕爸多心,我赶紧说,我们闺女就爱吃肉,爸爸你这回可算让外孙女称心了。爸爸听了,高兴地说,那你们中午早点过来吃。我也很高兴地说,放心吧,老爸,吃排骨怎么会迟到呢。

豆豆一喊就醒,而他还在呼呼大睡着,看看时间不过八点半,我就像是给自己找到了借口似的,先去给豆豆做早饭,又挽起袖子打扫了一遍家,以此消磨着时间,希望他能自己醒来。那样,我只需要通知一下他。可是,等到九点半,他没有醒,再等到十点,他还是睡着。也许,只因为昨天的事,我就应该和他大发雷霆,或者,至少和他保持一段时间的冷战。可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放在这件事上。我一直跟自己说,还没有到最糟的时候,也许一切都还有另外一个更合理的解释。因为这个自欺欺人的想法,我才能看上去是那么的若无其事。不论你有没有骗我,我让你骗,这个结果,是令人满意的吧?我感觉自己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可时间不停地走着,我没功夫再去细琢磨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就又指使着豆豆说,去喊你爸爸起床,告诉他,中午去姥姥家吃饭。

豆豆抱着他的胳膊摇啊摇,不停地喊着,爸爸醒醒,爸爸醒醒,去姥姥家吃肉。终于,他睁开了眼,看看豆豆,看看我,说,我不想去了,你和豆豆去吧。我再睡会儿。我压着心底的火说,这都睡多久了,起来吧。我已经答应爸爸了,如果你不去,我和豆豆去,我该怎么说?等了大概一分钟,他睁开眼,翻身坐了起来。说,昨天那身衣服估计还有酒味,我不穿了,叫你爸闻到,不太好。你去柜里给我把那套西服拿出来吧。衣服给他找出来,他看了看,嫌弃裤子有褶,自己拿出熨斗,把每一个褶都熨平了。

他是个极爱整洁的人,不像我,好像怎么都行,特别好将就。他曾经半天玩笑地说我,你真是好养活。我听了就只是笑,他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我不是一个物质的人,但是,我心里也有着对于生活的期望,只是,我说了,他也做不到,那么,我就不必说了,省的把自己弄成一个婆婆妈妈,势利小器的人,平白地叫他看不起。后来才明白,我说不说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而他看不看得起我,跟我有没有说那些话,也没有半点关系。他心里没我,我的姿态摆得再好,都是枉然。这些是在以后的生活中,慢慢才明白的道理。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得飞快似的,我一个劲催着他,快点,快点,都几点了,去得太晚多不好。一直把他催得有点毛了,说,我总不能邋里邋遢地去丈母娘家吧。叫你爸见了,不得说,你嫁了个什么人啊。我说,我爸妈才不会在乎这种细节。说完,又忍不住想,他们如果在乎的话,我们就不可能结婚。因为,一个家的日子,不是一件两件衣服能够装点出来的。撇开这一切,我们的生活缺少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这样想下去,自己都不由地有些沮丧,然后,我就不再和他墨迹,抓了豆豆到跟前,给她换衣服梳头发,头也不回地说,十分钟之内出门。

果然十分之内出了门,一边是眉开眼笑的豆豆,一边是衣冠楚楚的他。到了楼下,他有点慌张地说,你和孩子前面先走,我去拿下手机。我刚要说,吃完饭就回来,就算正好有人找,难道就一定是紧急的事。可他哪里听得进去,给把我话撂下,他已经大步流星地往楼上跑了。我以为他很快会下来,领着孩子在楼前的小花坛那儿看那些枯草。没想到,这一等,又是十来分。眼看着时间就到了十一点半,想起早上自己信誓旦旦地和爸爸说会早点去的,不觉有些生气。他在我面前怎么样拖泥带水我都能忍,可这是去我父母家,我不想他们看到一点不合谐,有疑惑的地方。所以,他下来的时候,看到我的表情并不好,他说,起床时手机掉地上了,我这一顿乱找,差点没找到。我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把豆豆丢给他,独自在前面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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