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物质条件比较艰苦,但俩人心心相印的真挚爱情弥补了物质生活上的欠缺,窝阔台和斯琴高娃在他们简陋的爱情小屋里过得还甜甜美美有滋有味呢。
红红火火中国年前后要缠绵一个多月,从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开始,到新年农历二月二才算过完了新年春节,有的还可能延伸到清明节才算过完了年呢,中国人真的愿意过年哪。现如今中国人不仅过中国自己的传统节日,连外国的乱七八糟的洋节也全一股脑搬了过来,郑重其事的一个不落的过上洋节了。可见中国人真的是愿意过节日呀。
新婚新人窝阔台和斯琴高娃先去了窝阔台父母家拜了年,大年初三客运班车通车以后就去了图什图旗,给哥哥姐姐们拜了年,一家一家盘桓了二十来天才溜达完哥哥姐姐弟弟家,窝阔台着急要上班,斯琴高娃才恋恋不舍的告别了家乡,跟着窝阔台回到了扎拉义旗。
窝阔台和斯琴高娃因为住在农技校的公房,农技校没有义务给职工提供住房,让窝阔台他们住完全是卞校长的个人意思,窝阔台必须感谢领导的关心照顾,所以回来后俩人准备了一点礼物去给卞校长拜年了。卞校长挺高兴,说上班以后单位开始到各个乡镇办科技培训班讲课,到时候优先安排窝阔台下乡,每一次下乡都有一百元的补助,挺好的。窝阔台一听非常感激校长的照顾,那时候窝阔台月工资才一百四十八块钱,下乡一次补助一百元,等于窝阔台月工资的三分之二还多一点呢,在窝阔台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困难时期,这真是雪中送炭哪。
果然过完年上班不久,单位组织下乡办农业科技培训班了。卞校长第一批安排农技校成雨恩书记带着窝阔台去了南部十家户乡办班讲课。到了十家户乡,主管农业的副乡长安排农业站的干部召集老百姓参加培训班,那时候老百姓还真踊跃参加科技培训班,这一期有四十多人参加了培训班,主要讲课的是成书记,窝阔台主要是观摩学习讲课的方式方法,为以后实战做准备。
窝阔台认真听着成书记的讲课内容,领会汲取着讲课技巧,这是窝阔台上班以来觉得最有意义的时候了,觉得总算要开始发挥一个中专生的作用了。可是,没过几天,农技校卞校长打电话过来让窝阔台回单位报到。这窝阔台一下子就懵了,怎么回事啊,自己跟着成书记下乡办班,觉得没有什么不得当之处呀,小心谨慎地跟着成书记学习呢,要说自己是因为没上台讲课的话,这是校长书记让窝阔台先学习积累经验让他跟着成书记先学习的呀,饭桌上喝酒也不敢多喝,恐怕喝多了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谈举止,给单位造成坏影响,别的会是什么事呢,唉!关键是这么半途而废回去了,那一百元的补助不就泡汤了吗。不管怎么胡思乱想担心那一百元的补助,校长的命令不敢不听啊,只好告别成书记坐班车回单位去了。
回到街里到了单位,赶紧去向卞校长报到。卞校长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说组织部来文件了,你要被下派了。窝阔台既不知道组织部是干什么的,以为就只有人事局才能管干部的调配,又不知道下派是怎么回事,就问卞校长下派是怎么个回事。卞校长把组织部文件扔给窝阔台说把你安排到呼格吉勒图苏木查干乌德嘎查挂职副嘎查达了,就是下去镀金去了,回来就可以提拔重用了。窝阔台把那个文件好好看了一遍,除了窝阔台以外,农业局系统还有农机研究所的金璋庭、于昭山,农业局局里的赵永生,农技推广站的李明顺,农业系统一共下派五个人。苏木是乡镇一级的机构,蒙族聚集的乡镇就叫苏木。嘎查是村一级的机构,也是蒙族聚集的村就叫嘎查。呼格吉勒图是奔腾发达的意思吧,查干乌德是白色的门的意思。嘎查达就是村长的意思,达是蒙语达日嘎的简称,就是长的意思,苏木达就是乡镇长的意思。窝阔台虽然不太懂卞校长说的所谓镀金提拔重用之类的话,但感觉好像挺不错似的,闲聊了一会儿,就告辞要回家去。在单位走廊碰到了愁眉苦脸的于昭山,窝阔台问他怎么了,于昭山说你还没接到通知吗,要下派我们几个了,知道吗,所谓下派就是变相分流人员呢,边说边蔫头耷脑唉声叹气走了。窝阔台一愣,怎么这位哥们说法跟卞校长的说法不一样呢,下派不是镀金了而变成分流人员了呢。看看这下派的五个人的情况,局里赵永生和农技推广站李明顺是先分配的,窝阔台、于昭山、金璋庭仨人是在乌恩局长所谓的冻结了人员编制以后分配的,要分流可能就分流后三个人,难道前两个只是陪绑,分流完窝阔台他们之后就又回来上班了?窝阔台去找局里的赵永生打听情况,赵永生说局里于渭水也是有大中专毕业证的干部身份的人员,可是他爹是旗里的科技副旗长,听说刚开始下派名单上本来有他的名字,可人家连夜找了组织部,从下派名单上去掉了自己的名字,从这个迹象来看,下派的结果真的不太妙啊。窝阔台本来听了卞校长说的所谓镀金的话心里挺高兴的,现在别的同事们却给出了这样的预测,心里感觉沉甸甸的,不知如何才好了。
回到家里,斯琴高娃吃了一惊,问窝阔台说是十天的下乡任务怎么才几天就回来了。窝阔台把学校打电话叫回来的事以及要下派的事告诉了她,并对关于下派的事,把卞校长提出的镀金论和于昭山担心的分流论说了一遍。斯琴高娃问什么时候去乡下,窝阔台说明后天开会,会后就要去了。知道窝阔台要下派一去三年,斯琴高娃心情一下子很是低落,你看刚结婚不几天就要分开两地分居了,搁谁身上谁愿意呢,特别是斯琴高娃,在扎拉义旗这个街里,除了窝阔台一个亲人,再没有第二个亲人了,本来希望俩人虽然困难能天天在一起就满足了,可老天爷就连这样的小意愿也不让你得逞,这到底是怎么了嘛。斯琴高娃越寻思越不是味儿,心里越不得劲儿,后来就开始低声哭起来了。窝阔台心里也越来越沉重了,就轻声劝解安慰斯琴高娃说其实到嘎查也挺好,没事就回家呆着,跟嘎查领导说好了,上级要来检查我马上回去,上级检查完事了我就回家呆着呗,也许比在街里上班还要自由自在呢,这不挺好吗。斯琴高娃擦着眼泪说万一真的分流了留到嘎查回不来了怎么办?窝阔台还真没有考虑过下派去了真的回不来怎么办,挠了挠头说明天去找乌恩局长看看吧,看能不能取消下派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