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着口袋走在路上，空气中有着雨后的潮湿，两边的行人很少，小路，偶尔驰过的汽车，贴着墙行走的我，莫然的时空交错感。
记得伴我成长的那个华夏二线城市，曾经也走在这般的小路上，只是那时矮楼居多，我买了根棒冰，贴着墙走在樟树的影子下，很man地在那咔嚓咔嚓咬着棒冰，用牙齿清脆地解决冰冷，莫然的小得意。
我停下来靠在墙上，脑子有点喘不过气，走过一个带着鲜艳红色beats耳机的年轻人，提醒着我，这是2014年的首尔。摘下眼镜，一片高斯模糊，该死的，格格不入6年的城市，竟然有了一丝贴近的预兆，难道是因为快要离开的缘故。还是因为根本不是这个城市排斥着我，而是我一直排斥着它吧。
戴上眼镜，继续走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快到点了。想起张猛那个死胖子，最近又恢复了以往的爬墙本色，为这样那样的女团欢欣鼓舞，只是近期出勤的频率略高呀，我脑海中不停出现金淑英的名字，也不知胖子怎么在处理的，以一个冷静的码农视角，毫无疑问，他们相互的逻辑开始有点紧耦合。
胖子自有胖子的福，就是我最近又回到了平时的节奏感，游戏的优化得再加把劲，至少玩家的茅草屋主场得好好提升下，免得Sunny再升几级就会揭穿我的谎言了。说起来，那个小个子队长倒是好久没上线了，听胖子说TTS回归忙得都没睡觉的时间了，也差不多放弃了吧，只有Sunny隔三差五地上线玩副本，然后有心情了找我单挑。
推门进入那个来过一次的咖啡店，名字？忘了，反正记住坐标就可以了。很好找呀，那个慢慢享受着咖啡的西装男，侧脸出神地望着窗外的行人，我才发现凭崔秀钟的颜值，去当影星毫不过分呀，不过听说也有人开过这样的玩笑，他却很严肃地回答，如果去做影星会被家里打断腿的，真是个没有幽默感的男人呀，哈哈哈。
“阿奚，要点什么呢？”崔秀钟看着眼前的男人落座询问道。
我有些无奈地摊摊手，回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别点了，有汽水吗？”
崔秀钟还真招来服务生，认真地问了下，然后帮我点了杯奎宁水。
“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我直接杀入主题，男人间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毕竟又不是和美女聊天。
我第一次看到崔秀钟露出了苦笑，没错，就是苦笑，那种很苦很苦的笑。“我想你应该知道些最近项目组发生的事情吧？”
想起昨天柳成泽一通非常严肃的电话，我点了点头，半询问性质地说道：“毕竟我没在水原，大致知道些，好像老师突然加快了结项的速度，成泽还特地来电话与我核对项目中我自主开发的一些小东西，同时拜托我把项目对应文档的整理尽可能交给他。是不是学校那发生了什么？”
崔秀钟继续苦笑，同时带着很负担的表情，说道：“阿奚，我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老师和你是同一类人，有时的想法很纯粹，我也不知道纯粹在这里使用得对不对。老师他突然加快项目进程，同时理顺里面的原定项目合同范围的里里外外，实际上是在尽可能地保护你，为你谋福利，这也是我今天在这里的缘故。”
老师怎么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呀，我其实并没太多吃亏，但估计他心里认定了我吃了暗亏吧，特别是柳成泽那件事情。只见崔秀钟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合同，递到我面前，我茫然地拿起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足足有七八页啊！
头有些痛呀，我轻轻放在桌上，说道：“秀钟，我其实很佩服你，当其他人都认为你会进入三星的时候，你却已经有了自立门户的打算，还成功地争取到了这个项目，我想，竞争者应该不少吧。老师这么做，你也并没有责怪他，反而依着他的意思来和我谈，说实话，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人不错。谢谢。”
崔秀钟瞪大着眼睛，又是第一次，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很显式的惊讶和眼中的一丝动容，好吧，或许我看错了，估计只是惊讶。“说实话，你的话让我很是触动，我也第一次觉得老师对你这么好是可以理解的。我们回到正事上，前一次我说的一些重大活动，需要你主持的我都可以以固定金额或抽成的方式支付给你，另外项目里你写的那些不错的插件或是属于你自己版权的程序，我会一次性评估后支付金额给你，这份合同是我公司与你之间的合作协议，具体你看第五。。。”
“对不起，秀钟，打断一下，说实话我对这些东西真的不在行，你对商业运作如此熟捻，我也信你不会坑我，虽然说起来我们俩的关系还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但是我信就是了，你不用看在老师的面子上故意给我过高的价码，我只拿我应拿的。”说完，非常干脆利落地拿起笔，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恩，还有另外一份也一样。
崔秀钟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摆在他面前的两份合同。我暗自想到，如果是卖身契的话，估计马上可以联系码头把我卖到非洲为他公司开荒去了吧。接着我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气声，崔秀钟同志再度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商业精英的模样，这才正常嘛，磁性的嗓音开始播报：“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后续会由柳成泽室长直接与你联系，如果你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请直接与我联系。阿奚。”
不错的开端，不是吗？我主动伸出手去，他很正式地站了起来，好吧，我错了，我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还磕到了椅子，呵呵，两只手有力地握了握。
然后，就是毫无营养的垃圾时间，我喝着奎宁水，微苦，咦，口感不错，苦得让人有点淡淡的心灵触动的感觉，这就是码农需要的！
“剩下的时间，估计除了个别大的活动外，你基本没有什么事情了，我推荐你好好地在韩国玩玩，你可是和成泽并称工作狂双魔的存在。况且，一旦你回国后，今后大家碰面的机会，几乎一只手的数字了，甚至，更少。所以，好好玩玩吧。”这是崔秀钟临走前给我的诀别建议，恩，我用的是诀别，这位CEO估计以后见到的机会真的真的非常少了吧。
玩？可是怎么玩才是问题的主题呀。我喝完奎宁水，也起身离开了，再见了，咖啡馆，估计也是诀别吧。
回去的路上，习惯性地拐进散发着油腻香气的小店，炸鸡配啤酒，这个有够白烂的组合。
可惜，屋里张猛不在，看来他最后的九个月也是要狠狠地与女神来个火星撞地球的计划吧。啃了满嘴油，毫不在乎地拿着啤酒罐喝着，有的时候垃圾食品就是给人一种在自暴自弃中升华的错觉，虽千万人吾往矣！傻冒！
顶着一肚子的啤酒味鸡肉，我坐在电脑前，满足地开始打着代码，在自己的一个小小世界里耕耘着，把那个破茅草屋升级下吧，也算是对疲劳的idol的一种奖励吧。
码到天昏地暗的极致，忘了时间，忘了喝水，只觉得满脸被辐射得油腻腻的，然后从耳机里传来一声幽幽弱弱的“百里~”。我去，一下子把我的魂都快吓掉了，有些僵硬地转头，发现一座肉山拎着夜宵袋。
“你最近很忙嘛，胖子。”我往嘴里塞着泡菜饼，嘶，这家店的确实不错，够味。
张猛似是有所感叹，不自主捏扁了手中的啤酒罐，道：“少时club里都吵翻天了，自从西卡那天的声明一出，大家都知道，九只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有些事情，反而局外人看得清楚，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是谁的推手，九只少时真的已经成为回忆了，唉。。。”
“那，那个小个子队长压力岂不是很大？”我对玩我游戏的人还是比较关心的。
“当然，据淑英说，不但在TTS的活动中哭了，私底下好像也压力大到有时痛哭呢，哎，队长不好当呀。所以我现在也被搞得特郁闷，特郁闷，很想去揍李秀满和金英敏一顿！哦，还有那个姓权的。”张猛恶狠狠地用利齿撕碎了口中的海鲜饼，用力地咀嚼。
“网上有对应的app，拟人形象，写上人名，然后提供各式发泄工具。”我想起了一个不错的应用，下载量很可观。
“算了，毕竟我不是狂粉，这个不适合我，我可不想黑化。”张猛摆摆手，继续将郁闷倾泻在口中的食物中，“唔，我，唔，还是去多看看其他女团来缓缓比较好，特别是我大皇冠！最近我也蛮喜欢apink和aoa的。”
“哦。”我从张猛这个******嘴里听到的各式女团名字都可以完善我的变量名库了。忽然想起崔秀钟的建议，问道：“胖子，你说剩下9个月有啥好在韩国玩的？”
张猛一愣，然后进入痛苦的思索状，虽然我对他的cpu性能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他显然不那么认为：“其实我真的觉得你饭女神是真的很好的留念，当然，现在我突然间对你不抱什么希望了，我怕继续拉着你见识更多的女神，就会有更多不可知的事情出现，还是算了。不过呢，对，就是你这副欠揍的表情，喂，我还没说完呢！我脑子里除了女神真的还有别的！我想到一个好主意，适合你这种宅男码农孤高男！那就是第一次清单！”
“第一次清单？”好像有点印象，我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似乎看到过类似的视频或报告。
“就是尝试你没做过的事情，将第一次清单完善起来，我记得有个外国哥们，做了几年后，然后变成了世界牛人了，三观尽毁，哦不，三观破而后立，最后牛逼得不得了。”张猛激动地在那说着，证明着自己除了女神还是有货的。
我捏了捏下巴，计算了下，除了每天必做的程序维护工作，以及学校里全息影像项目和论文答辩的小部分尾巴，剩下的大量时间，好像确实可以去尝试下所谓的第一次清单。
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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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Lawson--《Roads(Acousti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