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应该带走的物品都打了包,就是后院的葡萄架上挂满葡萄还没熟,留下有点可惜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单等张城回来就起身了。张城到老家十天了,他要把那里收拾好,再雇两辆车来,把两家子同时搬走。大夫人看着葡萄架,心里舍不得,怎耐老爷惹了祸,被免职了,在京无法生活,只好回老家了。
“夫人,别伤心了,咱老家比这院子大,原先的果树都结果了。”刘墉说:“回去种菜,自给自足,太自在了。”
“回到老家你能干点啥?”大夫人问。
“老爷可以教书呀。”二夫人说:“教出几个状元来也无不可呀。”
“这真是个好办法,咱们和张城挤一个院里,那个院作书院,让老爷收学生。”大夫人说:“我怕老爷无所事事,呆费物了,他若有个营生干,发挥他的特长,不致于痴呆了。”
“听你们的,就这么定了。”刘墉说:“二夫人若给我生个儿子,我保证让他考中状元。”
“行了吧,若遇个昏君,考上状元也无用。”大夫人说:“就像你一样,被贬为庶民了,再有能耐不用你,照样回家了。”
“老爷是清官,皇上糊涂了,一再袒护和绅,谁告和绅也告不倒,和绅才肆无忌惮的卖官收贿,皇上这样袒护他,不知是啥原因,让人弄不明白。”二夫人说:“皇上糊涂了,太子可精着呢,他怎么也视而不见了,明明陈志强不会刺杀巡抚的,他为什么也袒护和绅,罢免老爷呢,难道太子也糊涂了吗?”
“别议论他们了,老爷无官一身轻,这回放宽心在家养养身子骨吧。”大夫人说:“让和绅去贪吧,他贪的再多,天下钱都叫他贪去,死了一点也带不去。”
“老爷不上朝,和绅更大胆贪财了。”二夫人说:“皇上让和绅贪污,太子又不管了,这到底为了啥?”
“我有点明白了。”刘墉晃然大悟说:“太不可思议了。”
“啥呀,你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大夫人说。
“天机不可泄露。”刘墉说:“这事不能往外说,传出去会满门抄斩的。”
“那么严重吗?”大夫人二夫人都惊讶了。
“张诚还不回来,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二夫人说。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张诚赶着一辆大马车进院来了。
“老爷,夫人,一切办妥了。”张诚高兴的说:“房子一点不漏,屋里发霉,院心全是草,我已叫人弄干净了。”
“咱们两家住西院,东院作书房,老爷收学生教书了。”大夫人说。
“那可大才小用了。”张诚说:“我估磨着,朝廷不能没有老爷,就是皇上不用老爷,太子也离不开老爷,现在是暂时的,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作梦吧,免老爷职位,罢老爷官的是太子。”二夫人说。
“这是真地吗?老爷。”张诚不信。
“是真的。”刘墉说。
“太子咋说的?”张诚问。
“太子让人摘下我的顶戴,扒下我的朝服,让我回家游山玩水去吧。”刘墉说。
“太子知道陈志强绝不会杀害朝廷命官的,可又拿不出证明来,他罢你的官,不是让你呆在家里,而是让你游山玩水去,其实让你去明查暗访,找出真正杀人凶手来。”张诚说:“那是让你去调查了。”
“言之有理,你的脑袋好灵活呀。”
“我早认为这是栽脏陷害陈志强,等我遇到一个人,才证明我的怀疑是对的。”张诚说。
“你遇见什么人了?”
“一个年青力壮的小伙子,要饭到咱门口,我看他不像坏人,就领进门,让他吃饱饭。”张诚说:“他吃完饭后,就把他仑为乞丐的经过说给我了。”
“怎么回事?”
“他叫马越,是陈志强队伍中人,因为不想吃窝头,跟班长十人投奔封将军大营,刚到门口,被一尖嘴猴腮的小官带到门外小屋里,班长跟那人去见大官,回来后给我们任务,说皇上密旨杀害贪官,我们就按他们安排杀了贪官,回到小屋,有酒有菜就吃起来。他心有怀疑,吃半道到厕所吐了,回来时看那九人都倒下了,他也装死,被封神殷德抓住,当知道他是陈将军部下,是他们杀害东北巡抚的,就把他带到皇上面前,由他证明,巡抚的死,是陈志强派去杀害的。他看到陈将军被免职,打入大牢,刘大人被罢官,贬职为民,心里良心难受,就趁和府庆祝胜利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他身无分文,只好讨要了。”
“好啊,老爷带那人上朝向皇上禀明,由他证明不是陈将军派他杀巡抚的,陈将军得救了,老爷也官复原职了。”大夫人说。
“就是呀,我们就不用搬家了。”二夫人说:“我怕大车一颠簸,我受不了。”
“张诚,他说出是谁让他们杀害巡抚的?”刘墉问。
“是封营里的大官,是谁?班长死了,不知道了。”张诚说:“朝廷会调查出来的。”
“这分明是和绅暗中搞的鬼,如果劝降成功,匪首必然揭发东北巡抚横征暴敛,民不聊生,侯巡抚必说出他把钱财向上进贡了,和绅那受得了,当然巡抚一死,一了百了了。”刘墉说:“太阴险了,太歹毒了,栽脏陷害陈将军,连我也不放过,和绅,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的。”
“上朝举报,让朝廷调查,还老爷清白。”张诚说。
“不行,皇上袒护和绅,若不袒护,和绅早完了。”大夫人说。
“太子最聪明了,他会主张正义的。”张诚说。
“没有找出真正的凶手,谁都不会承认的,太子让我游山玩水,就是让我去找杀害巡抚的凶手,只要抓出凶手,真相大白了。”刘墉说:“让朝廷去办,能办成吗,还是我去吧。”
“正好,我借来一辆大车。”张诚说。
“不,我还是骑驴吧。”刘墉说:“你在家,管好她们,两个院没个男人是不行的。”刘墉说完进了他的卧室,等出来时,一切都变了。他头顶瓜皮小帽,眼戴黑墨镜,嘴上三羊胡子,身穿大褂,手拿长杆,杆上布旗写着大字算命两字。
“老爷,一看你就像算命先生,但一看背后就露馅了。”大夫人说。
“拿几件衣服,裹个包,斜背着就看不出来了。”二夫人说。
“遇见熟人一说话,就认出他来。”大夫人说。
“好办,我装聋哑人随机应变的。”刘墉说。
“先生,我妹妹能生男生女?”大夫人问道。
“生男生女,我都要。”
“算不出来了吧?”
“你说生个啥?”
“大胖小子呀。”
“你咋知道呀?”
“她吃没熟的葡萄好几嘟噜了。”
“先生,我妹生儿子起啥名好?”
“我叫刘墉,没有扬刚之气,他叫刘盛吧,盛气凌人不受欺负。”
“老爷,封营的人有人认得您,您要小心啦。”张诚说:“若大小姐在你身边就好了。”
“你们放心吧,我第一个先找到大小姐,让她放心,陈志强进大牢那是再安全不过了,然后让她打入巡抚大院去,暗中查找杀害巡抚的人。我吗,一个又聋又哑的瞎子,没人跟我过不去的。”
“老爷放心,家里我会照顾好的。”
第二天,刘墉骑着毛驴向东北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