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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吵死了!给我闭嘴!”诺艺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推开木柜写着眼瞪着大妈道,目光阴寒,表情凶狠,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气势,罗嗦的大妈吓得倒退一步,咽了一口口水终于安静了下来。

“喂,沈亦恩,你没事吧?喂,醒醒。”柜子移开,诺艺才看清楚躺着的人是谁,一边轻轻的推着她一边拍着她的脸说。

就这样拍了好一会,亦恩才终于轻轻的哼了一声,微微动了动身体,然后缓慢且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因为刚好正对着光线,又还没完全从昏迷中醒过来,亦恩很显然没认出面前的人是谁。

“这里……是哪?”

“SBS本部仓库,你昏过去了。”诺艺淡定的说道。

亦恩皱了皱眉头挣扎着坐起来,腿上立刻传来一阵明显的疼痛,接着光线往腿上看,只有一片血红,果然是当时受伤了。

“你的脚流血了。”顺着亦恩的目光,诺艺也看到了亦恩的腿,裤腿处殷红一片,有些地方还被撕破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和什么人发生了打斗,居然弄成这样。

“我没事……shinee呢?”亦恩咬了咬牙问,声音虚弱。

“走了,starking录制都结束快40分钟了。”诺艺看她这样也就没多问了,反正自己也没打算一直把时间耗在她身上,她问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什么?”亦恩瞪大眼睛想要站起来,但是脚上的伤却容不得她乱动,“诺艺姐,麻烦你,帮我站起来。”

“哦。”诺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感叹着亦恩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还要逞能,真是个傻瓜什么的,但身体却马上听话的去扶起了她,毕竟她有她自己的想法,自己这个外人还是不要管的好。

“谢谢……我,先走了……谢谢你诺艺姐。”亦恩好容易才站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说,然后不等诺艺说话就咬着牙艰难的朝仓库外挪去。

诺艺看着她痛苦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沈亦恩,也过的不容易吧。

空荡荡的演播大厅,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和整理道具,亦恩靠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全身酸痛。

目光在大厅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原本放着自己的包包,现在却空空如也的凳子上,心猛的一紧,也顾不得小腿上肆虐叫嚣的疼痛,咬着牙迅速的走了过去,可连续找了4遍却连包包的影子都没看到,心和身体一样冰凉,有种叫做慌乱的东西在胸口游荡,很让人抓狂的感觉。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看见这里放着的白色牛仔包了吗?”这时刚好有人从身边走过,亦恩立刻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拉住来人问。

“Omo,吓死我了!啊,原来是shinee的助理啊,我还以为是外面进来的乞丐呢。你怎么弄成这样?”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拍着胸口说。

“一言难尽。不说这个了,您看见这里放着的一个白色牛仔包吗?我找不到了。”亦恩摇摇头说。

“白色的牛仔包……恩……有点印象,之前还在这里的,后来就不知道了,我帮你问问吧。”工作人员摸着下巴想了想说,然后转过头朝不远处的另一个工作人员吼了一句,“mandy,你看见这边一个白色牛仔包了没?”

“啊,那个啊,好像是被泰民拿走了吧,怎么了吗?”叫mandy的工作人员想了想说。

“没事,你忙吧。”工作人员应了一句,然后回过头看着亦恩,“就是这样了,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谢谢,您去忙您的吧,我先走了。”亦恩点点头说。

“你确定这样走没关系吗?”工作人员上下打量了一下亦恩,满脸的怀疑,“你的脚在出血哎。”

“恩,我没事,谢谢关心,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今天您辛苦了。”亦恩冲工作人员鞠了个躬说,然后故作轻松的朝外走去,其实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自己的手机、钱、电话本、家门的钥匙和shinee的行程表都放在包里,而包现在又被泰民拿着,自己可以说几乎是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回家、不能坐车、不能去找他们也不能求助,唯一的选择只有去他们宿舍门口等待,然后拿包回家。

看了看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的雪,又看了看依旧流着血的小腿,亦恩突然有点崩溃,shinee宿舍到SBS本部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靠这样的腿走完,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想想都全身无力,可是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亦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咬着牙继续前进。

老天真的是个很没良心的家伙,越是看到有人受了伤,他就把天气弄得越恶劣,就像现在在亦恩身边满天飞舞的鹅毛大雪和冰凉刺骨的寒风一样,完全就是他无良的恶作剧!

亦恩低着头艰难的逆风行走已经大概半小时了,全身冻得跟冰块一样;心跳的力度很微弱,视线也不是很清楚;而且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头曾经被撞到过,总有种晕眩的感觉;脚上的伤口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血液凝结在裤腿上,被化开的雪水和泥浆染花;鼻子和耳朵像是已经掉了一样毫无知觉,连听觉和嗅觉都一并变得模糊;街道上没什么行人,甚至连车都很少,亦恩突然间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到shinee的宿舍。

从来没觉得那么冷过,即使是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爷爷死的那个冬天也一样。在心里胡思乱想着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会怎么样,会不会有谁觉得可惜或伤感,或是,心疼。想来想去,反倒是自己突然觉得很舍不得。

舍不得总是对自己很冷漠很绝情却又让自己无法忘记的key、舍不得喜欢欺负自己却很像自己亲哥哥的钟铉哥、舍不得喜欢lucky的文章也很粘自己的泰民、舍不得一脸“我是男人”实际上偶尔也很孩子气的珉豪、舍不得大部分时候很温柔但更多的时候都很搞笑的温流哥、舍不得凡事都会为自己着想且对自己好过头的尚贤哥,甚至是没说过几次话且看起来很冷漠的诺艺姐……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在翻腾,愣是把眼泪给催了出来,亦恩也懒得去擦,就这样一边哭一边走,完全的狼狈不堪。

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了一点感觉,只是靠着意识勉强坚持着机械的运动,心似乎也被满天的雪覆盖结了冰,所以在看到shinee宿舍的那一刻竟一点都没觉得兴奋,当然,在敲了半天门也没见有人出来的时候也没觉得很失望。

亦恩无力的顺着墙脚坐下,紧紧的抱着小腿,头埋在两腿间,突然疲倦得睁不开眼睛;脑袋重得像有人坐在上面一样,连动一动都觉得吃力;呼吸慢慢有些不顺畅,手脚也开始酸疼;耳边有人在唱歌,却都是鬼吼鬼叫般的效果;意识一点点的消失,连伸手挽留的时间都没有大脑就已经一片空白了。

身体好温暖,就像躺在温暖的壁炉边一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偶尔夹杂些食物的香味,满是温馨的味道,桌前坐了一群高鼻梁蓝眼睛的英国人,整齐的坐成一圈,温言软语的聊着天,被温暖的气氛一渲染,就连笑闹声听上去都像是在唱歌。

庸懒的伸了个懒腰,却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猫,动了动身体刚想站起来就听见有人似乎在叫自己,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耳边听到的声音是“喂”,身体却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只可惜尽管这声音如此温暖如此熟悉,亦恩还是想不起它来自谁。

皱了皱眉头,亦恩艰难的抬起头,眯着眼睛盯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看了半天都没认出是谁。只知道是个男人,染着一头黄毛,身后跟着一群人影。

看到这样憔悴的亦恩时钟铉真的吓了一大跳,虽然以前也没见她怎么打理过自己,但是像这样憔悴狼狈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衣服和裤子湿成一片,还粘着不少泥点和污渍;头发乱糟糟的,就像一年都没有梳理过一般;眉头紧紧皱着,眼睛里满是血丝;脸色蜡黄如纸,嘴唇泛白干裂;目光涣散无神,一看就知道身体很不舒服。

心猛的一疼,鼻尖微酸,这个丫头在消失的这一天里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站在钟铉身后的shinee也吓了一跳,刚刚看到蹲在门口的亦恩时还以为是流浪的乞丐,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应该没有乞丐会特意跑到9楼门口蹲着,然后就想会不会是哪个很固执的loli饭,所以才让钟铉当代表去试探一下,谁知道竟然会是亦恩!

“亦恩,你怎么了?没事吧?”钟铉试探的伸手,想要扶亦恩起来,可手还没碰到她就被打开了。

亦恩迷糊了好一会才看清楚面前站着的是些什么人,目光划过key紧皱着眉头的脸,脑子搅浆糊般乱成一团,也听不见钟铉在说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不想因为自己而弄脏他们的手,因为她清楚的记得,key曾经恶狠狠的跟自己说过,离他们远点。

“不要,碰我……”亦恩吃力的开口道。眼睛因为困倦有点微红,从下往上看的视线从shinee站着的角度上看,带着几分抵触和可怜,缩成一团且不断向后挪动的身体更是显得弱不经风,钟铉的手停在半空中,心疼的看着亦恩,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亦恩姐,你怎么了?”泰民也看不下去的走过去问,想起郑闽智昨天说的话就心里打鼓,亦恩姐不是跟一个中年男人走了的吗?为什么会这副样子回来?难道,那个中年男人对亦恩姐做了什么?还是说,那男人真的是郑闽智找来对付亦恩姐的?

“不要过来!”看到泰民靠近,亦恩条件反射的喊了出来,然后又往后挪了挪,低着头小声喃喃道,“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我身上,脏……”

shinee集体僵住,惊异的互相看了看,表情各异。

“呀沈亦恩,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是在关心你哎!”key也不知道从哪来的火气,上前一步皱眉道,可才走了一步手臂就被温流拉住,key回过头看着他,满脸的不爽加疑惑。

“别过去,亦恩好像很不希望让我们靠近。”温流看着依旧缩成一团的亦恩淡淡的说。

“那要怎么样?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像神经病似的在我们宿舍门口蹲着吗?”key不爽的甩开温流的手恼怒的看着亦恩说。

“我在想……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或许真的有这种可能也说不定……你们觉得,亦恩这个样子,像不像是,被强吅jian了?”一直皱着眉头没说话的珉豪突然开口道,语气明明很平淡,说出来的话却比原子弹的杀伤力还大。

“什么?!”珉豪的话刚出口,其他四人就异口同声的嚷了出来,一个个眼睛瞪得比樱桃还大,看了一眼珉豪后又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到了亦恩身上。

杂乱的头发,红肿的双眼,肮脏破碎的衣服,抵触可怜的态度,确实很像是经历过那种事的女生,而且郑闽智也说了,亦恩是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离开的,难道那男人真的像珉豪所说,看到亦恩长得漂亮就一时间兽性大发了?

key退后一步低着头,双手在两腿侧攥成拳头,牙关紧咬,胸口突然莫名的胀痛,一股无法压抑的愤怒在胸中叫嚣,一点一点的刺激着大脑,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喊着“是谁?我要杀了那个混蛋!”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此时在心里不断扩大的那种酸涩的刺痛感到底是因为什么其实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当然,也不想知道,反正现在的自己只要知道自己莫名的很愤怒,很难过,且很想杀人就够了,至于其他的,谁想知道就去一边知道吧!

“包…我的包…”所有人都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亦恩却突然开了口,声音依旧小,且带着微微的颤抖。

“什么?”钟铉第一个反应过来,凑上去问,亦恩立刻后挪几步,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脸色和唇色一样苍白。

钟铉皱了皱眉原地站定,不再靠近。

“我的包……给我,我的包……我想回家……”亦恩低着头虚弱的喃喃道。

“不行,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万一路上发生什么事怎么办?所以今天留在这里好好休息,明天再跟我们一起赶通告。”钟铉二话不说的拒绝道,满脸的担心。这丫头刚刚才经历过一次痛苦,要是再被街上的混混盯上,自己和成员们心里过意不去不说,那丫头自己还不立刻去寻死啊!

“不要!我要回家!求求你……给我包吧…让我回家……”亦恩后退一步靠着墙摇着头说,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

“亦恩……”钟铉难过的看着亦恩,心止不住的疼,那感觉就像自己的亲妹妹被人侮辱了一般,替她不值,也替她不平。

“求求你……让我走吧。”

“泰民,进去拿包。”不等钟铉开口key 就冷着脸吩咐到,目光停留在亦恩身上,满眼复杂。

泰民看了看亦恩,又看了看key ,咬了咬牙进房间拿出了包包递到亦恩的手中,亦恩接过包,也不道谢,直接转过身一瘸一拐的朝楼梯移动。

钟铉和泰民想跟上去,却被珉豪和温流拉着,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无奈作罢。

Key 咬着牙看着亦恩离开的背影,眼眶渐渐微红,拳头随之越攥越紧,关节泛白。

混乱的时间,混乱的思绪,混乱的记忆,混乱的一天。

亦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shinee的宿舍回到自己的阁楼的,也不记得在他们宿舍门口时都说过些什么,只知道被电话吵醒的时候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还穿着两天前出门时的脏衣服,全身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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