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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暑假期间,悦帆和郭凯一起回北京看奥运会。那期间两个人四处玩,悦帆发现郭凯是一个非常花心的人。一日两人去酒吧玩,郭凯和一群女孩子喝酒跳舞把她凉在一边。她实在没有心情和他待在一起,一个人喝着闷酒,一抬头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侧脸。

张泽,她整个少女时代暗恋的人。她父亲战友张司令的儿子,曾经不顾一切保护她的邻家哥哥。他在和另一个英俊帅气的男生谈天说笑。悦帆挤过人群想去仔细看看是不是那个她曾日思夜想的人。她站在离他三米的距离,看着他一杯一杯的和同来的那个人喝酒。他虽然在笑,可是她能看得出,他神情里的失落。她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时光将五年前那个人和现在眼前这个人交错分开,他还是他吗?

“悦帆……林悦帆……”郭凯挤过人群来寻悦帆。

他的喊声没有将悦帆从回忆里拉出来,反而让对面的张泽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他回过头,带着找寻的目光,看到在那里痴痴站着的悦帆。他眼神里突然有了颜色,起身向她走来,当悦帆意识到张泽靠近自己时,他已经走到她身边。“悦帆,这么巧?和朋友一块来的?”张泽脸上难以掩盖的惊喜让过来寻悦帆的郭凯心生不悦。

“悦帆,你怎么跑着来了?”郭凯过来就将手搭在悦帆肩上,用手摸着她的脸。

悦帆站在那里,她一时间真想立刻逃离,逃离这个混乱的环境。她觉得一生最狼狈的时刻就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和另一个人亲密。她尴尬一笑,将郭凯的手从自己脖子里委婉地拿下来。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真巧。”她用手将头发绾到耳后,看了看郭凯说:“我的……朋友……郭凯。”随即转向张泽,眼神里的悲伤仿佛将她淹没,“这是我的爸爸战友的儿子,张泽。”

“你好……”张泽也觉得整个氛围有些僵硬,他主动伸出手和郭凯握手。

“你好。”

这时东风也从旁边走过来,看到郭凯一丝冷笑:“郭大少,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你?”

“玉东风。”郭凯看见东风也是一阵惊奇。“怎么?比赛输了来这里借酒消愁啊?”他一言击中东风和张泽来此消遣的目的,令整个氛围更加尴尬。

郭凯和玉东风从小就相识,两家人在生意上多有往来。但是东风从小就不喜欢郭凯,郭凯这个人好胜心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拥有。不过老熟人,见面不打招呼也不好,他这一句话,东风真后悔过来和这家伙打招呼。他冷笑着递给张泽一杯酒说:“敬……止步八强。”

两人相视一笑干了那杯酒。

东风和张泽和他们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告别了。

悦帆看着张泽离去的背影,这个人像丢了魂儿般。郭凯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说不舒服。

晚上悦帆想回家,郭凯却想让他在酒店陪他。两人因此事吵起来,最后不欢而散。悦帆的父亲当过兵,她家的家教很严格。父母亲是绝对不能让女孩子和男朋友同居的。而郭凯就是个花花公子,他从和悦帆在一起不久就想着要和她开房,但是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这次他喝了酒,刚巧又因为悦帆遇见张泽时的神情然他心里很不爽。这场争执在所难免要发生。

一个人在灯红酒绿的北京城走着,她现在觉得脑子里除了张泽什么也没有。那个人,从她感情懵懂就喜欢的人,就这样又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而此时的她,却是她最不想让他看到的样子。她心事重重的走回到家里,看到儿时和张泽还有哥哥一起照的照片。那个少年,那个梦中的少年,注定要和自己渐行渐远吗?

那一夜她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她多么想找个朋友说一说自己的心事。她并不爱郭凯,当时答应他也许只是处于一个女孩子的虚荣心。郭凯对她是爱吗?也不是,她就像是他的一个能让别人夸赞的猎物,追到手却并不珍惜。既然都不爱,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呢?反正今天吵架了,索性就不再理他了。也许时间一久,她和郭凯之间的这段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那她和张泽呢?他知道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吗?他现在有女朋友吗?明天可以让哥哥帮着问一问,张泽和哥哥一向关系是很好的。可是这样的事情该怎么请哥哥帮忙呢?她一想到也许和张泽还有些希望,心中便不那么忧伤和生气。和郭凯吵架也许刚好是他们分手的好时机。

第二天,她用一个旧相识的口吻从哥哥那里打探关于张泽的消息。原来他是没有女朋友的。听哥哥的口气仿佛还有些什么秘密不能告诉她似的。她欢喜的带着自己的答案,还有张泽的电话号码回到自己房里。干脆让妈出面请张泽来家里吃顿饭可好?当日她去上大学的时候,张司令不是也邀请他们去他家吃饭了吗?礼尚往来,妈肯定愿意。她为自己的计划兴奋着,这一切计划也都随着她所预想的进展着。一周后张泽果真来家里吃饭了。她把他们三个的合照放在一个很显眼的位置,是想让张泽同样也回忆起他们曾经在一起有过一段很美好的时光。

郭凯给悦帆打了很多次电话,悦帆都是拒接,或者是直接关机。她这一次是铁了心要和郭凯分手了,她给郭凯发短信提出分手,之后便不再理会他。她把这一段感情就这样很轻松简单的结束了,没有多想另一个人会怎样。

期待着张泽的到来,她把家里好好收拾了,把自己好好打扮了。心里小鹿乱撞地等着她心上的人。她每个五分钟都会看一次时间,之后向她妈确认:“妈,张泽哥哥是说的十一点就到吗?怎么这会了还不来?”

“你都问了快一百遍了,这不时间还早呢嘛?着什么急,我这饭还没准备好呢?你说你也不过来帮我择菜。”妈在厨房里抱怨起来。

门铃声一响她就急惶惶地去开门。张泽穿着一身休闲装,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心里不觉为之一动。哥哥从后面上来见张泽站在门口不动说:“怎么到门口了还不进去?”

“哦……”两人都略带羞涩的相视一笑。

悦帆将张泽让到客厅,有意让他坐到摆放他们三个照片的位置。张泽自然是看见了,他有些惊喜地说:“这个照片什么时候照的来着?我们家的那些老照片都让我妈给收起来了,悦帆那时候就一小丫头片子,整天跟在我和开放后面。”

“张泽哥哥还说呢,你们两个都嫌弃我是女孩不带我玩,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在后面追你们,结果跑到山上迷路了?”悦帆脑海里立刻反映出当年的某些画面。她靠的着张泽坐着,反而一聊起过去就不那么紧张了。

“还好意思说呢,那天张伯伯还动用了整个营的兵力上山找你。最后还是你张泽哥哥把你给找着了。”悦帆哥哥换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带着宠爱神情的指着悦帆。

“哈哈……”三个人快乐的回忆着往事,笑的前仰后合。

“从此以后,我爸就给我下命令,以后无论去哪里,悦帆说要跟着,就一定不能把她给丢下。”说到这里,两个人有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那种说不出的微妙,渐渐在发生着无法用言语说清的化学反应。

那天他们聊得很愉快,她将和郭凯分手的事情也很巧妙地告诉张泽,两人相约一起回A市。悦帆一直都很自信,看到张泽和她聊得如此开心,以及他们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她相信她和张泽是有希望的。

由于郭凯总是打电话,悦帆索性将自己的电话号码换掉。这一次,她和郭凯之间彻底完了,她要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希望郭凯可以就这样和她不了了之,别再打扰她的生活。

悦帆和张泽两人定的机票回A市,两个人可以聊得东西很多。在飞机上的两个小时,悦帆靠在张泽肩上睡着了。醒来时,睡眼惺忪地看着张泽问:“张泽哥哥,快到了吗?”

“快了,看你头发乱的。”他很自然的伸手去帮她揉揉有些凌乱的头发。

悦帆看着他,在飞机准备下降的那一刻,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胳膊,附到张泽耳边说:“张泽哥哥……我们在一起好吗?”

张泽的耳边,被那时断时续的热流吹得发痒,心里被激起一层水纹。他没有回答,没有任何回答,只是伸手紧紧地握住悦帆的手,让她感到他能给她安全感。

两个人手牵着手下了飞机,走出机场,张泽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先送悦帆回学校然后再回家。悦帆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将行李一件件放到车上。

“上车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执拗的看着他。

“好……上车吧?”他站在那里看着这个从小就陪自己玩的女孩子。长大后的悦帆更美丽,足以让他为她心动,更何况,他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答应父亲,不能丢下的人。只是这些年,他们相隔很远,有很多感情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变化。直到在酒吧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回忆与情感一涌而上,让他难以抗拒。

悦帆兴奋地扑到张泽怀了,轻轻地吻了他的脸颊。“你可是答应过张伯伯的,不能丢下我……”

“不丢下……”

“你们两位还走不走了?”司机师傅等的不耐烦了,伸出头来催两个人。

“走走……”

回到学校,张泽说要送悦帆到宿舍,刚好认认路,怕以后来找她不知道到那里去。悦帆挽着他一路说说笑笑的。刚到宿舍门口,就看到郭凯手捧着一束红玫瑰,倚靠在他那辆白色宝马轿车后备箱等着悦帆。当他看到悦帆挽着张泽的手走来时,脸都绿了。

悦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以为这段时间不再联系,郭凯就会另寻新欢把她忘记。他们之间就会按照她所预想的不了了之,结果今天却遇到这样尴尬的场景。

悦帆不想让张泽看到她和郭凯吵闹的场景。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对张泽说:“你先回去?带我向张伯伯张妈妈问好。”

张泽相信悦帆说的她已经和郭凯分手的事情,所以对于郭凯和悦帆之间他也就没多想。“好好说,别吵架,有事给我打电话……”张泽走后,悦帆拉着行李箱一步一步靠近已经要爆发的郭凯。

郭凯见悦帆站到她面前,把那束玫瑰直接扔到她脸上:“贱人……我们还没分手呢,就急着找新的了?”

“我在短信里已经给你说的很清楚了,我要和你分手,我们不合适……”听到郭凯说出如此难听的话,悦帆心里也想发火,但是想到张泽刚在说的,她还是压住了心中的火气。

“分手?我同意了吗?妈的,长这么大,只有我甩别人的份,被人甩还是开天辟地第一次。林悦帆,想分手,没门……”他愤怒的上车,用力的关上车门。偏激的大男子主义尊严几乎让郭凯失去理智。他一直都很骄傲,他想追的女生没有追不到的,今天却突如其来被别人给甩了,他怎么能轻易让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

郭凯疾驰而去,悦帆慌张躲到一边摔倒在地上。对于郭凯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她所没有料想到的。正坐在地上出神,张泽打来电话说:“刚到家,我妈说等你周末有时间来家里吃饭。”她应着,心却为另一件事情烦恼着,“嗯……”“你和他……谈好了吗?”张泽很犹豫,但最终还是问出口。“没事,都说好了,不用担心。”“那就好……赶紧休息会吧,晚上再给你电话?”张泽听着悦帆有气无力地声音,以为她是累了,所以没多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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