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太强,是你太弱了。我听懂了老头的暗语。眼中红光一闪,我缓缓低下头:“受教了。”
“哼。”老人冷哼一声,抬手制止快刀的插嘴,看着我:“怎么?我这么说你,你不服气?”
“我是一个剑客。“既是剑客,手中无剑,自然弱。但如果手中有剑的话,我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好。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我就给你一个展示的机会。”老人一伸手,一道暗红色的光芒从书堆中飞出,诡异的停在他的手边,是一把暗红色的长剑。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手中长剑一眼,随后右手一引,长剑便向我直射过来。我抬手一接,便将它纳入掌中。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惊异地看着手中的长剑,竟然是我屠杀数百人,打败梦幻师的那把。
“用不着惊讶,这把剑,本来就是我的佩剑。”老人有些唏嘘:“原本听说你救了快刀一命,而且年纪轻轻的就打败了赤眉,我一时高兴,便命他将这把剑转赠给你。没想到,差点明珠暗投,玷污了……“
铿锵——
一声脆响,长剑出鞘,打断了他的絮叨。刹那间,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清冷起来,无穷的杀意遍布其中。我红着眼睛,狞笑着看着他:“是不是明珠暗投,要试过才知道。”
“不错,勇气可嘉。不过实力的差距,不是几句大话就能抹平掉的。”老头冷笑:“我只出手一次,接的下,我就正式把这剑赐给你。接不下,就死。”
虽然他说的平淡,但没有人会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师父,您息怒,孔杰他一向……”快刀急忙辩解。不过老头一瞪眼,他便吓得不敢多说。
“瞧好了。”老头说完,伸出右手,向我推了过来。
明明两个人之间相隔好几米,他的手再长,也不可能打到我。可是从他手掌张开的那一刻开始,便有无尽的压力朝我扑面而来。那只枯槁的手掌在我眼中越放越大,越来越强,最后如同大山朝我冲来一般,满眼尽是肉山,仿佛那就是整片天地。而现在,天地正朝我压过来。
退,退无可退,进,欲发不能。我就如同如来掌心的猴子,被牢牢束缚其中。等待巨石压顶的那一刻。
“嗡……”
一阵清鸣,被灌注内气的长剑,爆射出强烈的银光,整个房间在光芒照耀下,模糊不可见。然而有两点猩红,在这片光芒中,依旧清晰无比,那是我血红的眼睛。
“这才有点意思。”老人的脸色稍缓,“不过,这还不够。”
他的手掌如同拉长了一般,朝我越来越近,干枯的皮肤,如同焦黄的土地,手掌的纹路,近似大地的沟壑。空气如同凝固的铅块,重不可闻,铺面的风压,比刀刃都要凌厉。我就如同无根的稻草,在暴风中飘摇不定,随时都可能被辗碎成灰。
“那这样呢?”
我狞笑着反问。红光闪现,我左手握着剑刃,鲜血流水一般从剑尖覆盖整个剑身,丝丝红雾翻腾,在空中飘荡,我深吸一口气,红雾如同有生命一般,朝我鼻中争先恐后的钻进去。
“吼——”
我低声微笑,如颠似狂。任由左手的鲜血流淌。呼吸之间,竟然发出野兽咆哮的声音。随着鲜血的增加,红雾开始朝我头顶汇聚,没有风,却自己形状不定,伸缩拉长,如同里面包裹着一条巨蟒。
“出来吧……”
我猛然抬头,两道血光直接射向红雾云团。仿佛回应我的声音,云雾剧烈翻滚,“咔、咔、咔……”,一连串的脆响,虚幻的云雾上,竟然出现一道道黑纹,就像将要破碎的鸡蛋。
“吼——”
一声兴奋至极的兽吼,整个云雾被黑纹布满,仿佛下一刻,就要支离破碎,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钻心的疼痛让我痛不欲生。我惨叫一声松开手中的长剑,双手捂着脑袋摔倒在地上。疼痛越发剧烈,就好比有几个电钻拼命朝我脑子里面钻,我拼命翻滚,滚到墙边。狠狠地用力往墙上撞去。
“咚——”
一声闷响,我昏了过去。额头鲜血直流,但我却流露着解脱般的微笑。
过了足足半刻钟,快刀才反应过来,试探性地喊了几声:“孔杰,孔杰……”没有反应。他小心翼翼的靠近,走到我身边,检查了一会儿,才松了口气:“师傅,他昏过去了。”
老人没有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我,脸上表情可以说精彩至极。那是惊讶狂喜迟疑愤怒等各种表情混合一块,僵硬在一起才会有的样子。
“师傅,师傅……”快刀又喊了两声,老头才有反应。快刀趁机问:“师傅,刚才……发生了什么?”
“剑心通明……”老人长呼一口气,表情总算略微平静一些,不过眼中的惊喜却还是遮掩不住:“没想到,世上真有这种人才。”
剑心通明,快刀倒抽一口凉气。
所谓的剑心通明,指的是一种人,或者说一种境界。这种人,心无外物,唯剑而已。其剑术悟性之高,令人膛目结舌。更让人羡慕的,是与剑的契合度。常人以为剑是死物,其实是误解。一般的剑的确只是废铁,但极品的宝剑,却如有生命一般。传说中的干将莫邪,鱼肠承影,甚至能够自动择主。
剑心通灵的人宝贵之处,便在于此。好比一把神剑。一般人得到,不仅不能使用,反而容易为剑气所伤。而剑心通明的人,却能够如臂使指,任意挥舞。甚至能够得到剑灵认可,获得其中的剑术传承。这种人才,在古武盛行的时代都是万中无一,更何况在如今科技横行的年月。那几乎是绝迹江湖的存在。没想到,眼前竟然被他们发现了一个。
不过快刀惊讶过后,并不觉得太过匪夷所思。想想孔杰平时的为人,倒也的确符合这种特征。只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一个疑点。“师傅。不是说剑心通明的人不会为剑所伤的吗?怎么孔杰刚刚会变成这样?”
“估计是修为不足,却强行引动剑中器灵,引起反噬的缘故吧。”老人看着孔杰,越看越满意。脸上已经喜形于色:“本想逼他使用你说的秘技,没想到却给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好,好的很……”说到这,却再也掩盖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快刀在旁边看着,心中却更是惊讶莫名。从学徒开始,就从没见老人笑过,更何况眼前他可不止高兴那么简单,简直可以说是欣喜若狂。
老人笑了一会儿之后,才算发泄完自己的情绪。这才对快刀吩咐:“我叫你找的东西,你找到没有?“
“目前有三个任务,符合您的要求。”快刀急忙收拾情绪,整理一下思绪之后回答:“古墓之谜,洞穴鬼蝠,边境之患。
古墓之谜,是前几天发布的任务,在GX那边,一个考古考察队发现了一座古墓。里面极为凶险。据说当时有二十多人下去,还没打开第一道墓门就已经折损过半,所以考察队向我们发布任务,希望我们派人协助。据他们透露,里面怨气很重。活下来的十一人,有四个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而且根据他们得到的资料,里面的古墓年代非常久远,疑似五代十国时期某个诸侯的墓穴。里面陪葬人数至少有数百人。
洞穴鬼蝠这个任务已经颁布半年多。是在JX赣州的一座大山里面,一个村子常年受到蝙蝠骚扰。当地执法部门下令追剿。不仅没有成功,反而损失严重。多名警员被咬伤,甚至造成一人死亡。随后他们通知当地的部队,带齐装备,却多次搜索无果。等部队一撤,蝙蝠又出来骚扰居民。据专家分析,这些蝙蝠很可能在山中有个大型巢穴。可惜它们非常狡猾,无法探究。而赣州地处南岭,里面大山小山众多,很难发现它们的巢穴。所以也被归结到特殊案件移交到我们手中。不过因为奖励稀少,一直没有人愿意去办,就被搁置到现在了。
边境之患其实是道暗杀任务。有人出钱买越南一个军头的脑袋。据说是因为这个军头得罪了某个财团,所以被人悬赏追杀。“
“不错。这三个任务都符合我的要求。”老人满意地点头:“你分析一下,看看哪个任务合适。“
“是。“快刀考虑一下:”论风险,边境之患最危险。论难度,古墓之谜最难。所以弟子认为,最合适的要属洞穴鬼蝠。“
“恩。有道理。“老人看着插在地上的长剑,幽幽地说:”虽然没有负面情绪侵蚀,但几万只蝙蝠的血,也足够火陨饱吃一顿的了。”
火陨,就是这把剑的名字。嗜血夺魂,传说中的十大鬼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