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冷了,林若不由得裹紧了柔软的围巾,松着腰线的薄呢连衣裙穿在身上都感觉透风,遮不住寒气逼人。
快步走着,突然瞥见路边那家不大不小的妇科诊所,王阿姨这几天很不舒服,问她怎么了,她只说可能是老毛病又犯了,忍忍就过去了,怎么可以呢?有病治病呀,更何况是最常见的妇科疾病,又不是难以启齿的那种,该怎么治就怎么治,不对,可能是她没有时间吧?
是啊,自从王阿姨进了门,整天都忙得都团团转的,对,一定是为了让自己的身体调理的更好,生活环境变得更舒适而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心血。
想想王阿姨对自己的付出,远远超出雇佣关系该做的,林若的脚步已经走进了诊所的大门,她要买了药带回家给王阿姨。
这个时间,诊所里的人很少,空荡荡的,远远地看见两个人从诊室里慢慢地走出来,那个弯着腰捂着肚子的女人不是王欢吗?而搀扶着她的另一个女人并不认识。
王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这幅样子?
连忙躲到拐角处,一盆茂盛的铁树正在挡住了林若的身体。
眼看着两个女人越走越近,坐在了拐角另一侧的长椅上休息。
"真烦啊,我都烦死了。"嗲嗲的声音,尽管带着哭腔,一下子也能听出来是王欢惯有的。
"都这样了就别烦了,赶紧养好身子骨,方老板还等着你伺候呢。"尖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刺耳,令人顿生不快。
"还伺候他呢,要不是他不听话,我能怀上吗?"王欢抱怨着,"这都什么节骨眼儿上了,还来这一出,这不是给我找事吗?再晚几个月是不是就明正言顺地生了,何苦来让我遭这份罪。"
"反正都人不知鬼不觉地做掉了,老林头也不可能知道,等他一闭眼,你划搂划搂,盆满钵满的,直奔方老板,再另起炉灶,生儿育女不就完了?"刺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个老家伙都没几个月蹦哒了,还时不时地给我扔话,我还不知道他是********向着他闺女?气死我了。想起他那个讨厌的闺女我更心烦,怎么不一起死了算了,纯粹就是个祸害精。"王欢咬着牙说,"前几天,老不死的竟然瞒着我去参加了他闺女的婚礼,好啊,不是跟我玩心眼儿吗?等我不变着法收拾他,早死早利索。"
"你就消停点吧,他也活不多长时间,你还是稳点儿,和方老板的事可不能走漏了风声,别到时候鸡飞蛋打的。"尖尖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知道,不然也不会找这么个地方流产啊,哎呦,我的肚子,哎呦。"听声音就知道王欢的样子一定很难受。
"你也是的,反正老林头也没大活头,到时候也显不出多少肚子,你糊弄不过去吗?再说,他要是发现了,你一口咬定是他的种不就完了?"天杀的声音越发的尖锐。
"糊弄什么呀,老林头还行吗?就是他行,我还懒得靠边呢。几年时间了?我都想不起来了,怎么糊弄啊?老林头脑子又没坏,能信吗?不是骗鬼吗?哎呦,不说话了,难受死了,我得回家躺会儿。"王欢的情绪坏透了。
"回家?不怕老林头看见?"尖声音低了下来,听起来是费力地搀起王欢。
"他住院了,化疗呢,自己都七荤八素了,哪有心思管我呀。"王欢也在使着力气站起来,"我的包别扔下了,背上,走吧走吧,烦死了。"
两个拖沓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出了门,望不见了。
铁树后面,林若呆了。
她们嘴里那个老家伙,老林头,老不死的,是自己的爸爸吗?活不过几个月是什么意思?
对了,青山说过的,爸爸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前几天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脸色灰暗、吃的极少,说是没有休息好,因为附近的工地开工的时间早,影响了睡眠质量。
哎呀,自己也太粗心了。
"女士你好,欢迎来到我们诊所,请问你需要什么服务?"穿着浅粉色制服的小护士走了过来。
"我来干什么呢?噢,我是来买药的。"林若还是处于混沌之中。
"女士请跟我来。"小护士得体地工作着。
木偶般跟在小护士身后,林若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偷听来的对话,爸爸,爸爸,我的爸爸,病得很严重?化疗吗?
林若的心慌乱不已,突然间很疼,连忙捂着胸口,弯着腰坐在了长椅上,不敢呼吸不敢说话,耳边嗡嗡作响,一时之间不能自己。
恍惚中看到医生护士奔向自己,林若张了张嘴,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