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月的倔强劲也真够厉害的,她本来从董老师那里知道田老师有对象了,可是她偏偏要亲口问问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她一心要为石梅办成这件事。所以她吃完晚饭,立即回到大教研室,等待田尚雨的到来。她打开教案刚要备课,田尚雨就风风火火跑进来。一进屋看到晚月在备课,就悄悄走到晚月身旁,想检验一下她用心专注的的程度。
其实他一进屋,晚月就看到他了,只是不想主动先打招呼。晚月抬起头来,看到田尚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很不好意思地说:“我来应战的,你想先使用眼睛这个杀伤武器吗?为什么只看不说话?”
田尚雨似乎被人洞穿了内心世界,急忙掩饰:“吃完饭,他们拖我打了一会排球,所以来晚了,我没敢先开口。对不起!请原谅!其实我向你宣什么战?只不过开个玩笑而已。我这人没正经的惯了,你不要当真。”说着他一边擦汗,一边坐在晚月对面。
晚月说:“今天我真的想和你谈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关系到你一生的大事,所以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不得有半句谎话。”
田尚雨一听大吃一惊,心剧烈地跳动着,原来这小姑娘比我大胆,真的要向我表白了。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他镇静了一会说:“李老师,我看我们在教研室谈这个问题不太方便,我们组还有几位老师没走,一会儿他们回来,我们都尴尬。我看我们还是出去谈好吗?”
晚月不解地说:“你知道我要和你谈什么问题吗?我们谈话的内容并不保密,有什么尴尬不尴尬的。”“什么也别说了,我们出去走走。”晚月无可奈何地说:“好了,听你的,走吧!”
这已经进人深秋,冷风送来初冬的信息,脚下的落叶被风吹得打着旋。夜来得很早,幽暗的路灯泛着橙色的光。晚月情不自禁地吟诵:“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田尚说:真不愧是才女,信手拈来张口吟诗。”
晚月说:“这是魏文帝曹丕的《燕歌行》。我总觉得这深秋季节悲凉萧瑟,所以顺口吟了这段。咱们闲言少叙书归正传吧!”。
田尚雨着急地说:“敬听教诲,请发问。”
晚月说:“我有个最好的朋友一直暗恋着你,可是她最近听说你已经有了对象,她很痛苦。所以我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了女朋友?”
田尚雨为难了,他迅速分析晚月说的真有其人?还是她说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他说有吧?还怕晚月误会,说没有吧?还怕晚月说的真有那个人的话,就会纠缠不清。
他想了再三,终于鼓足勇气赌一把。他说:“我的确有了。”“她干什么的?”“当老师的。”“在哪个学校?”“目前暂时保密。”“她教什么的?”“教语文”“她漂亮吗?”“绝对漂亮。”“她聪明吗?”“太聪明了,是名副其实的才女。”“你爱他吗?”“非常爱。”
晚月听完,沉默了一会,心情非常沉重地说:“好了,我的问题全部问完了,再见!”扭头就走。
田尚雨急忙把晚月拽住,十分诚恳地说:“晚月,你不能走!”晚月第一次听到田尚雨对她直呼其名,觉得非常意外。站住了脚,疑惑地问:“田老师,您还有事吗?”“当然有事,而且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大事,关系到你一生的大事。”田尚雨模仿晚月的口气说。
晚月冷冷地说:“现在我好像没必要听了。”“有必要,非常有必要听。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说的这个人是谁吗?”
“假如你说的是石梅,我就听,而且要认认真真地听。因为我今天的使命就是为石梅而来。假如你爱的是别人,我们就没必要再谈了。”
田尚雨愣住了:“怎么?你是为石梅而来?”“是呀,石梅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了她,我和你看电影,我和你约会、我和你逛大街。现在我明白了,我的任务没有完成,所以应该打道回府了。不是再继续听你的恋爱史,而是应该回去劝石梅放弃对你的暗恋。”说完,晚月第三次要走。田尚雨不再顾忌其他了,一下子用力把晚月拉到自己的身边,诚恳地说:“晚月,我说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你。”
这次轮到晚月目瞪口呆了,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炸雷,把她轰得几乎晕厥。在她的心目中田尚雨是个大好人,但是她一心要成全石梅,自己为此绞尽脑汁,做了极大的努力。可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觉得这事既荒唐又可怕。晚月是一个非常重义气的人,她和石梅情同手足,从人格上来讲,她绝对不能做对不起朋友的事,她知道,石梅暗恋着田尚雨,自己绝对不能夺她所爱。晚月的理智让她迅速作出决定,她说:“田老师,请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是一个非常重义气的人,我和石梅是多年的好朋友,我明明知道她暗恋着你,我不可能和你成为朋友。也许最近我俩接触多了一些,造成你的误会,这是我的错,为此我向你赔礼道歉。”
田尚雨死死地拉着晚月的手不撒开,晚月无论怎样努力,也挣脱不了。他把晚月紧紧地抱在怀里,非常诚恳地说:“晚月,你不要拒绝我,你不要折磨我,自从你搬到宿舍那天起,我神差鬼使地爱上了你。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唯一,我下决心一定追到你,我长这么大,从来没爱过任何一个女孩,你是我爱的第一个女孩,也是最后一个。今生今世我不可能再去爱别人。求你了,你不要折磨我了,好吗?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还我电影票钱的时候,我以为你是拒绝我的一种表示,所以我整整一夜没有睡着觉。每天我看到你,就觉得心花怒放,看不到你,心里就空荡荡的。上间操时我愿意站在你的身边,你给我班上课前,我要来到我班门前看你一眼,给学生一个暗示:“好好听李老师讲课。”我不会说那些甜言蜜语,但是我敢向你保证,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答应我,从今以后,我们不要再分开,好吗?我实在太喜欢你了。”
通过几个月地接触和了解,晚月的确说不出田尚雨一条缺点,他如此真诚地向自己表白,对晚月来说就是飞来的爱情。晚月心里很乱,她长这么大从来没爱过任何一个男孩,尽管白杰明那样诚恳地想她、找她,但是晚月一点都没动心,她对白杰明的情感和对自己的哥哥一样,那根本不是爱。
现在田尚雨这样疯狂地追她,使她手足无措。尤其是被一个小伙子紧紧抱在怀里,这就意味着今生今世不可能再去让第二个人这样搂抱了。怎么办?爱情和良心的交战使她痛苦万分,她不能对不起好朋友石梅,她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位深爱着她的人,因她无理拒绝他的真爱而使他这样备受感情的折磨,激烈的矛盾心情使她眼里滚出了一串串泪珠。
田尚雨不明白晚月是高兴?还是勉为其难的痛苦而落泪?他心疼地掏出洁白的手帕,给晚月擦掉脸上的泪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深情地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流泪?但是我敢肯定你不是不爱我。因为你找不到不爱我的理由。”小伙子的柔情终于使这个从没爱过的女孩春心激荡,她破涕为笑,在田尚雨的胸前打了一下,甜甜地望着田尚雨微微一笑:“看把你美的,你也太自信了。”甜美信号发出之后,小伙子得到了鼓励,紧紧地把晚月抱在怀里狂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