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直言犯冲的少年,自然便是凌风。他正站于一旁观战,听到这个讨厌的东西在一旁恬嗓,而且话语中对沈浪及赤霞岛众弟子大有不敬,不觉火大,便开口指责了他几句。
没想到这老小子居然还敢以大压小,摆出一副长辈的臭架子来,更觉火冒三丈。当下便反唇相讥道:“我站在这里,只要是长了眼珠子的人,都知道我是赤霞岛的门下。偏偏你看不到。况且,我是否嘴臭这是你说的,而你的嘴臭却是人所共知的。”
“臭小子,你在说什么?你说我有眼无珠吗?”华灿闻言大怒,不禁大声喝道。
凌风眸中射出一抹凌厉地冷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转目一瞄场中正在缠战的双方,再环顾左右,说道:“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在我看来都是屁话。却惟有这句,倒是句大实话。”
一旁的听众都被他们的争吵所吸引,也无心看场中的大战。一听凌风的调侃,都觉得好笑。更有几个无知无畏的弟子,竟然笑出声来。
沈双黛也早就闷着一肚子气想要发作,听到凌风此语,立即接口道:“凌风你说得不错,我本来还以为他只会对别人满嘴喷粪,想不到他对自己下嘴也是毫不留情啊!”
沈双黛向来就有种蛮横的个性,只是考虑到这是公众场合,不好去发挥自己骂人的特长。现下好不容易碰到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当众轻视赤霞岛。更是一点也不饶人,一句接一句骂人不带半点脏字的话,从她的樱桃小嘴里狂喷而出,直骂得华灿一张老脸几乎要红到脖子根处,浑身气得轻颤不已。却是连半句嘴架也还不上。
华灿被凌风与沈双黛骂得毫无招架之力,他又自持长辈身份,又不能先动手。无计可施之下,只得将这股子怨气转向沈浪:“沈浪,沈岛主,你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弟子。功夫没有修好,嘴上骂人的功夫倒是一流。”
沈浪看都不看他一眼,冷笑道:“骂人的功夫就要看对谁施展,对不该骂的人,当然不能乱骂。但是,对于无故找抽找骂的人,无疑是最好的武器!”
“你!好你个沈浪,有其师必有其徒。你自己都没个好德行,还想教出什么好徒弟吗?”华灿见沈浪也突然摆出这种态度,心中的火起就更大,直气得三尸神暴跳,戟指大骂道。
华灿这番话,倒是引来了沈浪的扭首一望。沈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响才以满面蔑视地神情,说了一句更让华灿汗颜无比的话来:“华岛主,你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不错,有其师必有其徒。但有我这样的师父,我所教出来的徒弟,绝不不会差到哪里去。最起码,我的徒弟,比你的徒弟要出色得多!”
“出色?你是指,他么?”华灿闻言大笑,放肆地用手一指在场中正显力竭之状的赵言,大起讥讽之容,道:“你不会告诉我,这就是你最出色的弟子吧?”
他大笑完毕,忽又做出一副自言自语的奇怪模样,又道:“对,不错,这个似乎就是你的大弟子,已经算是你们赤霞岛能拿得出手的出色弟子了。不过,沈浪,我要你给我看好了,你这个出色弟子是如何被我的弟子所击败的!”
华灿一边狂笑着,一边对场中正也赵言激战的那名楚皇岛弟子大声道:“李萧,我的好徒儿。今天,师父要你放开手脚,好好地干一场。把你眼前这个小子痛扁一顿。出了什么事,有师父给你担着。”
那个名叫李萧的楚皇岛弟子,一边与赵言交手,一边从容大声说道:“师父你放心,这么个庄稼把式,徒弟我还没放在眼里。”
“哈哈哈,那好,你就尽性施为吧!”华灿当着全场众弟子的面,放声狂笑,态度极为傲慢。似乎认为这一轮的冠军,他们楚皇岛必然拿定了。不仅是拿定了,更要借机狠狠地羞辱一番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赤霞岛众人。
李萧还能在如此激战中分心说话,说明他还并没有施出全力。而空有一身蛮劲的赵言,却在将自己的所有灵力都引爆之时,自顾已是不暇,更是不能开口说话了。
华灿师徒的狂傲,不但令赤彩霞岛众人心如火烧。旁观的众弟子也是听得心有芥蒂。皆在心中鸣起了不平。本来,门派****立榜的目的,也这不过是促进同门之间的竞争。如果似这样仅是为了争名逐利而将他人的声誉和尊严踩在脚下,就显得太没意义了。
而华灿师徒不顾赛场的规定,竟在赛的过程中如此大声喧哗,这又引来了管理人员的不满。立即便有人站了起来,喝止两人不要说话。
华灿冷冷一笑,眸光扫过沈浪及一干赤霞岛弟子,压低语气,恨声道:“你们就等着看,你们这位最出色的弟子,如何被我徒弟打趴下吧!”
他说罢,便折身飘走,转到其本来的看台上去。等着看李萧的胜局。
经过台下这一番小插曲之后,大家又将目光投向赛场上的战况。
如果说刚才众弟子看不出赛场上谁胜谁劣,这还是有可能。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拉锯战下来。代表赤霞岛一方的赵言,因为一度强攻抢攻,已经渐显出力疲难持的现象。至于那个代表楚皇岛的弟子李萧,刚开始保存实力,极力与赵言周旋。现下看到时机已到,便尽将自己的实力疯狂暴出,强劲的玄元素灵力攻击,如同狂潮一般地向赵言围袭而来。
赵言所修的灵技,只重攻击不重防守。经过适才的抢攻,没有收到一丝效果。而现在,对方如此迅猛地反攻过来。一时间他只觉得身疲力竭,很难再坚撑得下去。
对于台下师父师弟师妹们与人的争吵,他字字句句听在耳里,也恨不得立马将眼前这个强劲的对手击败,狠狠地打一下华灿的脸。但是,自己耐力与韧性明显要比自己的对手低。所以,以他此时的状况,诚如华灿所言,他根本就不是李萧的对手。
台下的凌风,素心兰,以及赤彩霞岛上的诸人,对此都早已看在眼里。只是,他们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罢了。特别是沈浪,心中更是难受之极,心道赤霞岛好不容易今年出了一个有希望入选星榜的弟子。却是没想到,在第一场比斗中就要输下阵去!
虽然说,败方在下一场中还有一场复活赛,胜的一方还有可能回到赛场中来。但那样的记录,对于此后的比赛来说,更是一个极为负面的心理影响。况且,有一次失败记录的弟子,在下一轮比赛中,会被列入到候选名单中,这样,入选星榜榜单的机会,就要比别人要少得多。
沈浪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劣势,虽然,他很希望赵言能赢。然而,看形势,这种希望实在是太过于渺茫了。
凌风也早已看到了这一点,他很清晰地感觉到,此刻的赵言,一直是在场中力撑着。他的身上已中了李萧十几招狂烈的灵芒攻击。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被打下台或是认输言败了。可是,性情耿直倔强的赵言,却没有从口中吐出一个败字,仍在强力支撑着危躯而不倒。
所有的弟子都已能看出,李萧此时已处在绝对的优势之上。几番猛烈地攻击,已打得赵言毫无还手之力。现在,就连他都不禁止佩服起对手这种不服输的精神了。他感觉自己所有攻出的灵劝都在赵言体内爆炸了,可这家伙竟然还是伫然不倒,就是死撑着绝不放手。
赵言不服输的气节,让台下的弟子都很感动。而赤霞岛的众弟子,更是感觉眼眶都湿了。沈双黛甚至嘶哑着喉咙大喊着要大师兄放弃。但是,倔强的大师兄,仍然还在坚持着。不倒下!不放弃!
凌风无声地看着台上的一幕,只觉得一股愤怒之气强涌上心头。他真恨不能冲上去,将那个痛打赵言的家伙狠揍一顿,先别论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对方。就算打得过,这里是赛场,他如果强行冲上,就乱了门派的秩序。
他咬牙坚忍着,心中对这位赤霞岛大师兄的了解,不禁更深了一些。
终于,在李萧一轮又一轮狂暴的拳影之下,赵言终于支撑不住最后的坚守,被打下台来,直接晕了过去。
这一场惨烈的比赛,最后还是以赤霞岛的败局而结束。
李萧虽然将赵言击败,却没有一丝胜利之后的喜悦之情。对手无声地承受了自己一拳胜似一拳的重击,却依然没有倒下。反倒将自己累得筋疲力尽,直到拼尽了全力,才将这个顽强的对手击倒。
李萧的心底,不禁被赵言的顽强所震撼。他实在难以相信,这个看上去有勇无谋的蛮夫,竟然有这样强的意志力。对于这个对手,他的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一丝这钦佩之感!
自己的弟子胜了,华灿大喜过望。他等这一刻,也等了太久。他知道这一场李萧必定获胜,所以才敢在沈浪面前大现骄态。不想被沈浪师徒一阵奚落,正闷着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现下一看到李萧胜了,立即兴奋得大叫起来,并同时将挑衅地眼神瞟向沈浪。
然而,沈浪与众弟子正在忙着照顾晕迷中的赵言,根本就没人注意到华灿。
华灿无法将心中的快意在对手面前显摆,心中大感不自在。便游目一扫在场众弟子,得意忘形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了,赤霞岛的弟子都是这样不济。沈浪所教出的永远都是废物。”
他本来以为场下会因为李萧的胜局而欢呼,没成想,场下竟然没有人发出声响。他的举动,竟然起到了冷场的作用。
反而,众多观战的弟子都将同情和钦佩的目光,向落败的赵言看来。大家心中想的却是,赵言虽然输了,但他这份永不言败的意志,却是比他胜了这一场,还要让大家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