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向着天香楼的方向,不一会儿就到了名媛阁的窗户面前。两个人没有选择进去,而是正对着窗户里的那一个璧人。她带着黄色的面纱,又走进上了那个舞台。
韩平看了看龙千穆:“纵然他上次答应了,可这次她不愿意,我并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的话不会在他不知不觉中悄悄的离开。”
龙千穆沉默,韩平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如果阿月真的关心自己。
名媛阁中,看着回来,一个个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面纱中的脸,也不知道是哭是笑。
“他走了么。”到了台上,柳画宁轻声,他能够看出苏沐面纱中的伤心,或许他早已经选择了这个结果,可到底是忍着痛,而现在更痛。
“他们打起来了,我就跑回来了。”苏沐走到柳画宁身边,轻声的说。
“也好,打过之后他就走了,就成为了过客,或许等哪天他功成名就会来看看你,毕竟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柳画宁说。
“你一眼就能够看透人。”苏沐说。
“妹妹,我在这青楼五年时光,什么男人没见过,至今为止,我看不透的还没有出现,就连那个坐在角落里的韩平,我都清楚他的底细。”柳画宁掩嘴笑。
“方予公子呢?”
“谁能够看透他啊,就连他爹都看不透。”
两人一笑,像方予这种多才的人,每天嘻嘻哈哈,像个无赖的痞子,谁知道他的目的呢?就算知道,也是错的。
“似乎,我们这个最后的环节没有结束吗,苏沐姑娘也还未梳弄。”正说着方予,他就拿着一个球上台,特地的把苏沐这个名字咬得很重是在质疑他的身份。
“问吧。”开口的是柳画宁,深深的白了他一眼,意思是这事情和你没关系你瞎参合什么。
“你是否真的愿意在这青楼一辈子,每天侍奉着嫖客,来了不再回来,用身体作为交易,获取生存。每天生活在酒与歌之中,繁华的声音充满你的耳朵,你再也听不见那句‘跟我走’,你再也看不见那个来到青楼追回你的人。甚至只能够在窗外看见蓝天,不知道他的广袤无垠。或许等到你父母的忌日得假出去,走到岁月安然的那个小村,看着那些老了一岁的人,不知道他们还是否认得花枝招展的你。如果你有思念的人,也许你们再也不会相见,每天只能够坐在窗前看他,想他。”
苏沐一愣,柳画宁也愣住,所有的青楼女子听了这翻话都愣住了。名媛阁地妈妈听了甚至想冲过去砍了这个才子。心说,你小子不帮满说好话也就算了,说这话是巴不得我们天香楼的一个个名媛都走光才甘心么?
窗外的龙千穆提起了心,方予一番犀利的提问也正是他想问的。他期待着阿月的回答,如果她一说不愿意,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龙千穆也要冲过去把阿月夺回来。
“愿……愿意。“苏沐狰狞了片刻说道。
“你在说谎!”窗外的龙千穆控制不住大声吼出。
苏沐嘴角冷笑:“你并不是我,怎知我在说谎,我们相识也不过一两天罢了。”
“一两天,我就足够看穿你。”龙千穆说道。
“那我真是没有看出你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苏沐嘲讽。
“阿月,别闹了,跟我走吧。”龙千穆放下姿态,说道。
“跟你去哪里?回瑜州城吗?可是回到瑜州城之后呢?我还得去投靠没有见过面的远亲,而你并不是我的什么人,你能够给我一个栖息之地么?”苏沐认真的问,这一直是她心中所想。
“愿意,龙家很大。”龙千穆说。
“如果出现变故了?如果你被赶出龙家呢?如果你变得一无所有呢?你会带着我么?你能够带走我么?”
龙千穆无声,如果自己一无所有,应该不会拥有叫阿月跟自己走的勇气吧。自己都没有一个栖息之地,难道要叫阿月跟他浪迹江湖么?
看着龙千穆落寞的眼神,苏沐的眼神也落寞,如果……如果他愿意给自己一个名分,愿意给自己一个栖息之地的话,自己恐怕会答应吧。
但是苏沐知道他办不到,这样的武学世家充满着权利的争斗,如果龙千穆败了,他会带上自己一起么?
既然办不到,那么自己索性就留在这叶城最繁华的地方,做最璀璨的一颗明珠。
“我可以办到。”在沉默声中,韩平开口,他掏出了最后一个绣球,缓缓走进这名媛阁当中。用玉箫轻轻的挑起了苏沐的面纱,美丽动人的脸庞出现在纵然面前,双眼温柔如水,身影阿娜多姿,相比于花魁柳画宁多的是一个柔字,让人忍不住怜惜。
“果然是璧人。”韩平说:“你所说的东西我全部给你,我是韩家的独子,曾有一妻子,但已经故去。现在膝下有个儿子,四岁。在韩家虽然比不上武学世家的龙家,但也吃穿不愁,不知道苏姑娘是否愿意跟我走?”
所有人都愣住了。名媛阁的常客都知道韩平性子寡淡,在名媛阁从未对一名女子下手,可这个刚刚出现的名媛苏沐他便要带回家去。
“如果苏姑娘愿意,在下愿意明媒正娶,以正妻之礼相待,回到家中便是我韩家的女主人。”
明媒正娶,以正妻相待,名媛阁的女子谁能够获得这个一个承诺,一个身份,就算是花魁柳画宁也愿意以身相许吧。这些孤独的女子,谁不想嫁得一个好人,更别提韩平这样有家有室之人。就算是当做小妾,他们也愿意。
而名媛阁中的妈妈也不在阻拦。纵然苏沐貌美如花,但韩公子的面子他也要卖一个。
“好啊。”在万籁俱静中,苏沐给出了回答。
“那这面纱,我便不掀,诸位还是等到大婚的那天再来看新娘子吧。”
“可以。”苏沐温柔的笑,他为的便是这一份安宁,现在有这个机会他为什么不愿意选择呢?
她又偷偷的望向窗外,却是发现那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已经不见,那个让自己跟他走的人消失在了那个窗口。此刻他应该是回到客栈带上他的两匹马全力赶往江州吧,在这之后他的世界在与自己没有交集。正如方予所说,等哪天心情不好看着窗外或许会想起人生中的这个过客。
过客啊,真好,
此事一出,当天晚上整个叶城就热闹起来。韩府更是忙碌……
韩父韩母笑开了花,原本这小子灵顽不灵,找了好多姑娘他都不要。现在却自己开窍,虽然是青楼女子,但听说刚刚上道也就释然,要真是吵起来,他们怕韩平真是不在娶妻,虽然说韩平已经有一个儿子,但多一个也好。
而当晚,苏沐出了名媛阁,住在了醉满楼。
而韩平也把他四岁的儿子送了过去,原因无他,只想让自己的儿子接受这个女子,毕竟她会陪伴自己的一生。
会么?
不会!
龙千穆在窗口对自己回答,他不会让阿月嫁给别人,因为阿月在撒谎,如此简单,明白的谎言。当时在名媛阁的窗口前他早就走了。因为无论阿月的什么回答,他都要带他离开叶城,然后再问她,是不是愿意和他走。
在第一次相见的那一刻,龙千穆就决定带着这个柔弱的姑娘,无关其它,只因为自己收了她二十个银毫。
龙千穆匆匆的往前走,他打听到方予的住所一脚踢开了门,正看见他还在里面悠闲的写字。
“方予,还那么悠闲,阿月要嫁人了。”
方予没有理,认认真真的写着字。
“方予,阿月要嫁人了!”龙千穆瞪着他提高音量。
方予一点墨,看着他说:“我写字不喜欢别人打扰。”
龙千穆手握剑柄:“别装傻!”
等最后一笔完成,龙千穆才放下笔,看着他说:“苏瑾要嫁给韩平是件好事。”
“好事?呵,韩平是你兄弟?”
“可算可不算,但比起你,我和他的关系比较深。”
龙千穆一愣,的确,相比于自己,在叶城生活了十几年的韩平和方予的交情才更深吧。找他原来是错的,自己才和他相交几天啊。
“不过我愿意帮你。”方予拿着刚刚写的字,站了起来。
看到龙千穆想问,他把字塞进了他怀里:“不要问我为什么,但我要纠正刚刚的话,十多年也比不过你这几天,我看人很准,拿着它,你能够看懂。”
接过字,龙千穆立刻打开看:等、抢、逃。
“这是最普通的办法,谁都会。”龙千穆瞪着方予的眼睛,等待他的解释,这样的一个人,不可能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回答。
“成婚的时候,按我的去做就行了,我有办法,只不过我不能够现在告诉你。不是我不相信你的智商,而是我懂你的为人。”
龙千穆点了点头,不知道方予卖的什么鬼法子,只不过他相信这个字比自己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