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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滴血为石,违心方死

馨雅的声音并不大,慕英哲的身体却像被韵馨雅的话语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馨雅并没有用多大力气,推开了慕英哲,慕英哲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馨雅微微闭上双眸,泪水从她长长的睫毛上湿透跌落,睁开眼,那一瞬间里瞳孔中的坚强似利剑一般斩断了两人之间的千丝万缕,看着慕英哲,转身准备离去。

“嘭,,,”

慕英哲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清楚的明白自己最后所能做的挣扎,低下高傲的头颅,放下自身的尊严,畏求的只是让眼前的她留下,馨雅并没有回头,因为她明白,自己回头了,一切一切的努力,都将成为徒劳,

自己非但无法挽留慕英哲,反而会害了他,她不愿他离去,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即便停留了步伐,馨雅终究还是没有回头,她从口袋里掏出慕英哲送给自己的项链,

她一样知道慕英哲送给她项链意义:滴血为石,违心方死。

吸血鬼用自己的血液凝固成石,并立下诅咒,如果违背接受血石的人,就会生不如死,当那天韵馨雅把自己的血也滴在上面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幸福啊,以为会一直,一直幸福下去,那时,又怎会想到今天的现在,,,馨雅自嘲了笑了笑,

“这是你送给我的,该还给你了,希望你幸福。。。”

说着便把项链扔在了慕英哲身前,再也没在停住自己的步伐。

慕英哲无力的双手撑着地面,潮湿而又冰冷的感觉,他无法去形容自己的感受,痛吗?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承受了吧,恐怕自己也不知道,感觉世界已经崩塌了,猩红的血水从慕英哲的眼角缓缓留下,

都曾告诉过,吸血鬼是没有眼泪的,可是慕英哲却哭了,画面凄惨绝厉,也许并不会有像他一样这般无可救药的鬼吧,

吸血鬼本就应该性格冷淡,不懂的感情的生物,又怎么会哭呢?也许并不是吸血鬼不会哭,只是世人没见过所以便成了历史,

慕英哲伸出手,仍由眼泪滴落在自己手心,猩红的颜色曾经是他所讨厌的,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只配拥有这般让人绝望的色彩,生动而凄美,慕英哲并没有觉得自己想要在哭泣,可是眼泪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眼前项链,处于正中间用慕英哲血液凝成的血石不停的幻化着不同的颜色,或许它也不清楚,该如何表达此刻的悲伤,慕英哲立直了身体,就好像放弃了一切信仰的教徒,脑袋随意的后仰,发迹在空中凌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血石已经失去了色泽,逐渐黯淡无光,化成了一丝尘土随风散开了。。。

慕英哲像行尸走肉的僵尸一般行径在回家的道路上,眼圈红色的血渍已经凝固变黑,配上黑色的方巾,诡异的一幕更是让偶然路过的行人们避而远之。

慕英哲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该想些什么,过去的一幕幕依稀历历在心,点点情感的记忆也渐化发酵成黑白的默片,慕英哲想咆哮却早已失声,想痛哭眼泪已干涸,最大的痛苦是无法言语无法发泄,只能任由自己无声的承受。

回到家,慕英哲就像一只幽灵,直到关门的那一声脆响,慕雪晴才发现英哲回来了,但是落寂的背影却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感伤,慕雪晴明白,那是从弟弟身体里发出的悲鸣,是所谓人类单纯情感的折磨。

几天的时间里,慕英哲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偶尔出来的一点时间,也只是从冰箱拿出点血浆来喝,因为多半是晚上,也就没人知道慕英哲现在究竟怎样了,只是那微量减少的血浆让慕雪晴安心了不少。

黑暗中的慕英哲突然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神显得暗淡无光,房间里早已凌乱不堪,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梦见在楼梯间离别的场景,无数次在类似的场景相拥而立却也比不上一次离别的深刻,从床上起身,似乎做下了什么决定,打开房门,刚好遇见站在自己门口的姐姐,慕雪晴看着那双充满死气的眼眸,她清楚的感觉到,那是一个人积蓄太多的悲伤,痛苦和折磨却又无法发泄出来前心灵崩溃的悲鸣,本想说些什么却也咽了下去,慕英哲顿步停留便又转身离开,这是这么些天慕英哲第一次在白天走出自己的房间。

待慕英哲走到楼下,慕雪晴晃眼看了一眼弟弟房间,虽然没开灯却能隐约嗅到一股奇特的味道,而那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把灯点开,慕雪晴惊恐的张开了双眼,凌乱的房间里到处布满了猩红的血迹,本应用于安睡的床铺亦被刺眼的血红色染成了梦魇的噩牢,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触目惊心的视觉冲击让慕雪晴不由的哽咽了一下。

“英哲!~”

慕雪晴此刻唯一的想法便是反身叫住慕英哲阻止他出门的脚步,可等她回头空荡如野的客厅留下来的只有自己的声音而已,她清楚的明白了,第一次到来天真的笑容喊着自己姐姐的慕英哲已经离开了,甚至再也不可能回来。

一叶知秋,叶卷微黄,空气中开始充斥着悲秋的味道,慕英哲在走向去往韵馨雅家的方向,步履坚定,这些天自己一直生不如死,他开始清楚的感觉到,一切的源头从她开始,一切的解脱也终将从她结束,慕英哲已经渐渐忘记,如何去调整自己脸部的肌肉去做出麻木以外的表情。

青石小路,秋风拂叶,洁白的裙摆衬映出美丽的面容,但面容上久待的可人微笑却被萎靡的苍白与无精打采的表情所替代,几天的高烧与伤寒已经将韵馨雅折磨得憔悴不已,夹杂于家人与爱人之间的她此刻是孤单无力的。

等馨雅看清那道熟悉身影时,脚步不由的停了下来,那黑色的方巾下遮盖了自己曾最深爱的脸庞,她清楚的知道,慕英哲的出现并非偶然,冰冷的眼眸所替代的天真烂漫之下,是对爱情的绝望,对自己的憎恶,但是,不管他想让自己坠入最黑暗的深渊,还是化身恶魔终日缠绕,韵馨雅都会心甘情愿的接受,只要能给眼前自己依然深爱的人救赎,让他能够好好的生活。

韵馨雅一席白裙,而慕英哲却是喧墨染身,两人虽然相隔不到十步,却像完全相对的两个世界,无法触及,无法交集。

“咳咳,,,”

慕英哲漫步而来,韵馨雅因为长时间的风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等她抬头的一瞬间,慕英哲已经与自己面对面,随后擦肩而过,一下,眼泪忍不禁的从眼角滴落,两人相隔五步之外前,即便慕英哲会自己张开他的尖牙利齿也毫不奇怪,可是在馨雅因为咳嗽的一瞬间,她看到的,是慕英哲土崩瓦解的伪装,是牵肠挂肚的眷恋,是忐忑不安的担心。

韵馨雅转身,看着慕英哲即将离去的背影,黯然流泪的画面即便是感伤的悲秋也只是徒添了一份寂寥,缓缓抬起手臂,多想要叫住他,可是已经失去了让他驻足的勇气,韵馨雅清楚的明白,这次的擦肩而过,将是最后的道别,这是她一直想要却又恐惧的梦境,韵馨雅清楚的感受到这是个噩梦,可是自己已经睡得太深,辗转反侧,想要的只是希望慕英哲一切安好,五步之后的两人所有交集都已断开。

此刻的时间感觉好似缓慢了许多,但是现实是在流逝的利刃,落幕的时候总会让人惊醒,下一个拐角,慕英哲转身离开了韵馨雅的视线,在馨雅触碰不到的地方,慕英哲努力恢复了那个面无表情的自己,他静静的蹲靠在墙角,听到的,是馨雅流泪的滴答声,是自己内心的滴血声,让人无法抗拒的是开始,让人无法挽回的是结局,悲伤的事情并不是让两人相隔的现在,而是无论如何也回不到的过去。

在回家的路上,慕英哲不知道该去想些什么东西,好像迷失方向而徘徊的鬼魂,此刻的慕英哲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伤害不了馨雅,该悲伤难过,还是自暴自弃,明明不知道该怎么去发泄,可是心中莫名的失落还是在不断堆积。

同样的夕阳西下,慕英哲又来到了自己仅剩的港湾,只有这里能够收容自己的一切,无论好坏,无关喜忧,慕英哲又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场景,那时的他,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此刻却无论如何也伪装不出来了,对过去深深的眷恋和现实的悲伤如同蛛网一般,将慕英哲一层又一层的包裹起来。

慕英哲饶过了萧瑟的房屋,径直来到后院的凉亭,落日的余晖将一切景象拉出了张牙舞爪的残影,夜渐渐匍匐着酣睡了,入秋的黑幕来的格外冰冷,慕英哲横躺在凉亭中央,冰冷的地面不断吸收着他生命仅存的余热,身死漠于心,失去了馨雅,慕英哲的每一天都是过得这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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