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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似水柔情

李无汐体内有真气疗伤,醒来两天后,内伤好了大半,已经可以下床走动。闷了半个月,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李无汐遣开跟随伺候的侍婢,好好看看这个风雅别苑。最后走到湖边,步入亭内,看着澄澈的湖水,随即想起嗜水的白嫣儿,跟着就想到赵冰雁和薛茹冰,心里立即被温柔包围。他心想自己内伤已好,只需帮郦雅茜完成第三件事,马上就可以回去和他们相见了,油然而生一丝期待。只是不知第三件事是什么。

因为夏侯泽尚未落网,风雅别苑戒备森严,李无汐也就放下了警惕,想着心事出神而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无汐,想什么这么出神?”

李无汐听到这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转过身子看清说话的人,正是公主郦雅茜。他当即施礼道:“公主。”

郦雅茜落寞的低头:“你一定要叫我公主吗?叫我一声雅茜都不行吗?”

李无汐道:“在下不敢造次。”

郦雅茜坐下道:“你知道吗?我最怕你跟我这么毕恭毕敬的。”李无汐知道她还有下文,一时又不知道怎么接话,干脆沉默不语。郦雅茜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足道:“我贵为北匈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家都对我恭敬无比,好像我就高人一等一样,但这些年我过得并不快乐,这种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李无汐思忖着郦雅茜的话,在她身边坐下。

郦雅茜看着蓝天,喟然道:“我多么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姑娘,没有权利和身份的包袱,过些无忧无虑的平凡生活,但是……这些别人随手可得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奢望。”

李无汐想起昔年和师父李隐在岛上生活之时,师父不时会感叹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当时他还不理解,现在他终于明白,师父一定有许多不如意的事。“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公主向往的生活是别人希望摆脱的,公主拥有的却是别人梦寐以求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爱开玩笑。”

郦雅茜道:“我知道我身上流着的皇家血统让我渴望的东西终成泡影,我也没抱什么希望了。但是……”她含情脉脉的看着李无汐的眼睛:“但是老天为什么这么无情这么不公平?我只希望找到一个我爱他他也爱我的人,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可以实现吗?”

李无汐在她含泪的双眸的注视下,心中一阵慌乱,急忙别开脸:“公主这话什么意思?”郦雅茜柔声道:“你真的不明白吗?我不想只和你做协议夫妻,我要你做我真正的驸马。”

“什么?”李无汐惊慌的站起来“不行,不行。”

“为什么?是我配不上你?”郦雅茜也跟着站起来,急问。

“不,不是。”

郦雅茜黯然道:“是我不够漂亮,入不了你的眼睛?”

李无汐道:“不,公主花容月貌美若天仙,非寻常女子可比。”

郦雅茜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是因为我的身份吗?”

“不,身份不是问题。”

郦雅茜热泪盈眶:“那究竟是为什么?”

李无汐道:“公主,两人人在一起前提是彼此相爱,公主应该明白。”

郦雅茜小心翼翼的问:“你喜不喜欢我?”

李无汐道:“公主温柔贤惠,贵为千金之躯却不恃势凌人,我很欣赏,也很喜欢。”

郦雅茜急急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肯做我的驸马?”

李无汐道:“不瞒公主,我家中已有三房妻子了。”

“既然已有三房妻子,为何不能多容我一个?”郦雅茜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哽咽,眼中隐约有了泪光。李无汐叹了口气道:“公主身份尊贵,又何必如此委屈?”郦雅茜道:“不,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李无汐尚自不知该如何回答,叶柔这个小丫头奔进亭内道:“大哥,你就答应了吧,公主这么漂亮,你又喜欢他,为什么不答应她?”

郦雅茜想不到自己这番心里话被人听了去,梅眸闪过一丝羞赧之色,李无汐愕然道:“柔丫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叶柔顽皮的笑了:“你是想问我听了多少吧,大哥放心,我只听该听的,不该听的我一点没听。”她这样说,李无汐和郦雅茜都明白,她纵未全部听了去,只怕也听了十之七八,都觉得尴尬难当。

叶柔回头喊道:“姐姐,你也过来劝劝大哥吧。”

李无汐和郦雅茜都傻了眼,他们想不到偷听的还不止一个人。

叶茗战战兢兢地走到李无汐跟前,唯唯诺诺的道:“公主,大哥。”

李无汐道:“你也是只听了该听的?”叶茗道:“大哥,其,其实公主这么爱你,你又喜欢公主,又何必相互折磨?你还是接受公主吧。”

“鬼丫头,古灵精怪,人小鬼大。”

叶柔道:“大哥,你这话说我还可以,说我姐姐就不对了。大哥,你那三个妻子有公主这么美吗?”

“美,和公主一样美。”

叶茗道:“大哥,公主对你一片真心,你这么对她一拒到底,不怕公主伤心吗?”

李无汐心中一动,心想:我这样拒绝一个真心对我的人,对她是不是一种伤害呢?回首看着郦雅茜,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茗察看李无汐的神色,知道自己实在已不便在旁,拉起叶柔得手道:“妹妹我们先回避一下。”叶柔不甘心地道:“回避什么呀,看看而已,打什么紧?”“快走,非礼勿视。”叶茗拽着叶柔离开了亭子,郦雅茜道:“你……愿意接受我了吗?”

李无汐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公主一片真心待我,我若还不接受你,岂不是铁石心肠了吗?”郦雅茜破涕为笑,道:“你知道吗?我这十几年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李无汐道:“不过我还得向我那三个妻子说明。”不愿伤她太深,也就给她一个希望,道“他们三个能够和平相处,自然也能够容你。”郦雅茜微笑道:“我知道了。”李无汐道:“另外,我觉得你还是要向你父皇母后禀明内情,征得他们同意。”郦雅茜道:“我父皇和母后一向疼我,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李无汐轻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泪水,道:“你是个坚强的女孩,哭花脸就不好看了。”郦雅茜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轻易再哭了。”她含情脉脉的看着李无汐,忽然‘嘤咛’一声投进李无汐怀中。

李无汐月余不近女色,突然温香软玉在怀,身体一僵,本能的将她拥入怀中,郦雅茜身上莫可言喻的芳馨令他忘却了一切。

郦雅茜抬起头,双眼脉脉地看着他,澄清的凤眸如同一泓秋水。李无汐稍稍迟疑,低头轻吻一下她的额头,道:“你真美,乖乖在这等我的好消息。”

郦雅茜道:“你要回去,恐怕还得父皇同意。”

李无汐想也明白,说道:“咱们明天便去请示你父皇。”

郦雅茜低头失望的道:“你就那么急着要走,连和我多呆几天都不愿意吗?”

李无汐心中“咯噔”,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是想尽快让她们知道,也好早点给你答案。”郦雅茜道:“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李无汐道:“你要我做的第三件事是什么?”郦雅茜嫣然一笑:“我要你做的第三件事和第一件事”一样,就是做我的驸马。”李无汐一怔,感激地抱她满怀。

次日,两人进宫面见郦旭勋,郦雅茜表明来意,郦旭勋眼睛精光一闪:“你是我北匈国的驸马,怎么能轻易离开北匈国?”

“父皇。”郦雅茜将李无汐的处境说出来,郦旭勋脸色大变:“什么?你已经有了三个妻子?”李无汐道:“是的。”

郦旭勋厉声道:“那为何你当初不说?朕的女儿是堂堂北匈国的公主,怎么可能和别人共侍一夫?这要传出去,朕颜面何存?”郦雅茜道:“父皇,女儿不介意的。”郦旭勋道:“但是我介意。”李无汐道:“但这已是事实。”

“把她们休了。”郦旭勋龙袍广袖一拂,语气坚决,不容人拒绝。

闻言,李无汐面色大变,郦雅茜大惊失色,她和李无汐刚刚才有一个开头,深怕这份感情会就此早夭。

李无汐坚决地道:“恕难从命。”

郦旭勋大声道:“你不答应?”

李无汐道:“皇上是否想过,我若为了荣华富贵抛弃配妻,岂非畜生不如?”

郦旭勋道:“那你又有没有替朕想过,雅茜是北匈国皇位继承人,怎么能跟别人共侍一夫?”

李无汐叹惋道:“既然如此,皇上就说我大婚当天重伤不愈,已经死了吧。”

这话一出,郦雅茜身体像失去了支撑,颓累地退了几步。

徐清瑶见女儿悲痛的样子,再看看争锋相对的两个男人,出言道:“你们都先息怒。”对李无汐道:“无汐,男人三妻四妾,我也可以理解,只要你是真心对待雅茜就好。”转对郦旭勋道:“只要他是真心对待雅茜,只要雅茜能够幸福,我们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郦旭勋轻“哼”一声,强横地道:“你不答应,就别想走出北匈国。”

郦雅茜花容失色,自己好不容易个李无汐有了个开头,父皇却说了如此重话,或许自己和李无汐之间就这么完了。她声音颤抖着说道:“父皇……”

李无汐道:“不能竖着离开,就算横着也要走出北匈国。”

郦雅茜悲痛欲绝,眼泪簌簌落下。

徐清瑶见两人都说出如此重话,又见郦雅茜泪流满面,忙道:“旭勋,你这样做对大家都没有好处,难道你想女儿心碎吗?”

李无汐言辞坚决态度坚定,爱妻又出言相劝,郦旭勋也不能再坚持了,道:“好个李无汐,你平时优柔寡断,但事关自己女人却又能如此坚决,也不枉我女儿看中你。唉!”他长叹道:“男人三妻四妾原也常见,但朕有个要求,雅茜是堂堂公主下嫁于你,所以即使她后进你门,也必须以她为大。”

“这个……雅茜公主的身份自然尊贵,但她们三个也都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我只能答应你,让她们不分大小尊卑。”

郦旭勋还未完全甘心,但看到女儿眼泪未止,目光中满是恳求,微喟道:“罢了,既然雅茜喜欢你,朕还能怎么样?不过你别让朕等太久,也别让雅茜等太久。”

“是。”

郦旭勋无力地挥挥手:“退下吧。”

李无汐两人依命退下,出了宫门,郦雅茜小心翼翼地道:“刚才……对不起。”李无汐揽着她的纤腰道:“该是我说对不起,又把你弄哭了。”郦雅茜道:“刚才我真的很害怕父皇会反对我们在一起,现在好了。”李无汐歉然道:“雅茜,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一份完整的爱情。”郦雅茜喜笑道:“你终于肯叫我一声雅茜了,我心里好高兴。”李无汐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还没真正娶你过门,这么容易就满足了?”就雅茜霞飞双颊,含嗔薄怒地道:“讨厌。”

在李无汐看来,此时的郦雅茜更具魅力,牵起她的小手轻轻一吻,道:“我该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了。”

“好,我陪你。”郦雅茜牵起他的手,温驯地跟着他返回风雅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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