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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自乱阵脚

大慈安寺

官云姿示意青梅去找主事和尚,最好动静大点,让各家夫人和姑娘都知道点风声。

主事和尚得了消息,说慕家的姑娘不见了,这可是大事,好端端的姑娘家在寺院内院不见了,这寺里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呐!主事和尚法号慧德,是寺里的长老,行事稳妥,听到青梅的通报后觉得此事非同一般,决定亲自前往,一路跟着青梅往最靠后门的院落走,微微皱了皱眉,一个姑娘家安排住在这种位置,本就不妥,一般人满的时候也是安排家里老夫人住这个位置。到了院外,看到不远处一些小丫鬟三三两两的探头探脑,不自觉的眉皱的更深了。快步进入院内,发现脚印凌乱,已经看不出什么了,一位妇人带着一些小厮和丫鬟正在搜寻院子。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可是有何不妥之处?在此院寻找何物?”

“大师父,我家三姑娘原本住在这个院子的,现在人不见了,只在屋里留下两件衣裳,这……也不知是遇了什么事了?这让奴家如何回去与将军回秉!”

“啊!莫非姑娘真的与……公子……走了?”玲儿是慕以沫的大丫鬟,此时适时的抛出一句众人隐约只听见公子,走了等字眼,让人浮想联翩。

“休要胡说!三姐的事情岂是你能议论的!”慕以沫佯装好人,话却更让人误会了,就是说主子的丑事下人知道也不能乱说。慕以沫看很多人露出了然的态度,指着玲儿转头对彩儿说:“把她关起来,好好反省反省!知道知道做奴才的本分!”

此时围观的已经不止是丫鬟了,连一些夫人听说了也过来看看,那些姑娘们自持身份没有过来,也都派了得力的丫鬟来听信。

慕以沫此举让围观的人很有好感,好似一副为姐姐着想的样子,还驭下甚严,很有大家风范。不少夫人都在暗暗打量慕以沫。

“这位施主,此事可否交于贫僧查问一番?”

“自是应当!青月,帮助大师傅调查,我就先回去收拾东西,稍后下山禀报将军。”

“是!夫人!”青月福身一礼,跟着慧德大和尚进了屋子。

慧德转了一圈,发现各个屋子都很整齐,没有打斗痕迹,东西也确实都带走了,看样子不像是遭遇不测,倒像是不辞而别。

慕以沫又带着梦琴过来,说:“大师父,这是我姐姐的侍女,姐姐带了两个侍女,一个也不见了,只有这个丫鬟因为昨天不适去了前面院子讨药却晕倒了,所以留在我那里了。”

众人听了对慕瑾颜更是不屑,自己的贴身丫鬟生病居然去别处讨药,晕倒了自己还不接回来,虽说丫鬟是下人,可这带着出来行走贴身的大丫鬟跟自己可是最亲的,什么事都得指望丫鬟得力呢!现在人还不见了,也没有打斗痕迹,丫鬟和随身细软都带着,这一看就是自己走掉了。

“这位施主,你家姑娘的行踪你可知道?”

梦琴一听慕瑾颜不见了,心一颤,知道自己完蛋了,不管是出了事还是自己走了,自己这个丫鬟没跟在身边,还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是失职了。

“奴婢不知!奴婢昨日一直未回来!”

“那你家姑娘之前可见到什么人?”

梦琴有些紧张,知道此事是二夫人所为与昨日的公子无关,可自己的弟弟和侄儿还在二夫人手上,抬起头向慕以沫望去,慕以沫用凌厉的眼光盯着梦琴,又拿出一个银球把玩,提醒梦琴听话!

梦琴无奈,只得道:“昨日在竹林遇见一位公子,当时也并未交谈过多。奴婢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哭起来,似乎是很害怕。

她这么一说,周围的人又联想起之前慕以沫的丫鬟说的,公子,走了之类,于是一群女人发挥了无限的想象力和八卦本领,越说越离谱,短短一个时辰就变成多个版本,最后众人认为比较合理的有两个,一个是某位公子爱慕慕瑾颜,但慕家认为这公子身份不够,于是拒绝了,公子铤而走险,把慕瑾颜掳走了!另一个是慕瑾颜爱慕一个公子,或者说两情相悦,然后两人私奔了。至于为什么在寺院,怎么下山,为什么带丫鬟,都被忽略了,因为人们往往喜欢听的是诋毁自己嫉妒对象的故事,而不是符合逻辑的事实。

慧德大和尚检查之后也不好多做评论,只说是没有打斗挣扎痕迹,东西也都带走了,应该没有危险,让她们回去看看,也许临时有急事已经回府了,还没来得及通知。

众人已经认定慕瑾颜不是出事就是私奔了,官云姿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多做停留,急着赶回府去跟将军禀报,坐实了慕瑾颜私奔的罪名。

将军府里,慕武听书房小厮给他讲完慕瑾颜中毒的事,当然没说被劫持和救那段,只说是表姑娘宋娇儿派人给慕瑾颜传信,让慕瑾颜回来就去帮她选花样子,发现慕瑾颜病得不好,如是只好带慕瑾颜下山,刚好表姑娘在城外的庄子里,就接到庄子,又请了大夫。今天一早就回来了,现在略好些,已经醒了,跟庄子来的姑姑叙话呢!慕武动身想去看看慕瑾颜,听说在跟庄子上的人叙话,就去换件衣服,青竹把慕瑾颜的话转告慕武,说:“姑娘说了,让您不急着去,她先走了,二夫人今天也该回来了,让您等等二夫人。不然二夫人又要受冷落了!”

官云姿以前就闹过,总是幽怨的说慕武待她冷淡,总是冷落她,还在娘家人面前抱怨。为此官云姿的娘,也是慕武的表姨母还明里暗里提点慕武。让慕武甚是火大。想到这里,慕武脸色又冷了几分。

没等太久,官云姿风风火火的进来了,她一进门就对慕武说:“将军,奴家对不起你!奴家照顾不周,竟不知道三姑娘有小心思!三姑娘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奴家没看住姑娘,让姑娘不见了!”边说还边掉眼泪。好似自己真受了委屈受了牵连似的。

慕武一听就火大了,什么叫颜儿有小心思?什么叫颜儿有主意?都病得人事不知了,她这个二娘不知道,还是个传话的丫鬟带颜儿下得山,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颜儿在哪!问问就知道的事都这么长时间她还不知道,可见她的心思根本就没在找颜儿身上!若不是娇儿,是不是颜儿就得病死在山上了?

慕武脸色阴沉,官云姿心里有些打鼓,虽说慕武是她表哥,两人从小认识,但慕武从军后就越来越有气势,这种杀伐果断的肃杀之气,是她不敢触及的。

“颜儿不见了?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不见了?”慕武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牙齿都咬得咯吱作响。

“我也不知!梦琴昨天身体不适去我那里讨药,后来昏过去了,我派青梅去看了,那时琉璃说颜姑娘没事,让梦琴就歇在前院,一早我去想看看颜姑娘用没用早饭,结果人都不见了,琉璃都不在。我问了好些人,梦琴说除了昨日碰见一位公子不知说了什么,再没有可疑之处了!将军可要想办法找回颜姑娘啊!”口齿清晰伶俐的把话说完,说到最后又哭起来。

慕武看她这个样子甚是烦躁,不耐烦再跟她磨口舌,遂一边向外走一边说了句跟我来!

官云姿看慕武脸色不好,但听到慕武没有反驳她的话,一时也不知究竟这事是成还是没成,出门的时候看了青月一眼,青月轻轻摇了摇头,官云姿略有喜色,跟着慕武就往后院走去!

——————

芊颜阁

慕瑾颜叫了琳琅进来,琳琅一看慕瑾颜脸色苍白,身体羸弱,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直说:“姑娘怎么弄成这样了?姑娘你可让我们多心疼啊!”

一句话说得慕瑾颜泪满眼眶,宋娇儿在中间调节:“好啦!说点开心的!琳琅姑姑是又送好吃的给颜妹妹了吧!”

琳琅收起泪意,也笑着说:“这次果子可不少,草莓,桃子,樱桃都不少呢,阮妈妈特意让我带给姑娘的,是好几个庄子送来的,阮妈妈挑好了留下的。”

“辛苦姑姑了!阮妈妈有心了!她还好吗?告诉她我很想她!有机会我会去看她的。”

“姑娘养好身体就好,阮妈妈身体好着呐!还能去地里收果子呢!你就放心吧!”

正说着庄子上的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正欢,慕瑾颜脸上也一直带着笑,显见得高兴得很。这时,香草来报说慕武和官云姿到了。琳琅起身恭敬的站在一侧。

慕武带着官云姿一路往慕瑾颜的芊颜阁走来,官云姿心想:带我去那小蹄子的住处干什么?难道是找她私奔的证据?想着想着还有点小雀跃。

慕武是习武之人,对人的反应较为敏感,一看官云姿的反应就能把她的想法猜到一二。慕武暗自叹气,知道她对瑾颜嫡女的位置不满意,也尽量避免她与瑾颜见面,可还是止不住她的不满!

进了芊颜阁,官云姿脸上的轻笑还没收住就在看见门口迎接的琉璃的瞬间僵在脸上,随即脸色变得很难看,看向慕武,知道他定是早就知道慕瑾颜回来了。看来慕瑾颜应该也没什么大事,不然慕武也不会等她回来。

想想自己一进门不是问慕瑾颜回没回来,而是为了坐实慕瑾颜外出一夜未归的事实,直接说了慕瑾颜有小心思,还暗暗指责慕瑾颜自己行动。想想肠子都悔青了,暗骂姓蒋的办事不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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