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清心中大惊,皇后也是城府极深的人,难道她真的不怕自己的那番话吗?
两个嬷嬷目光冷漠,步步向她逼近,她不得不退后,忘了脚上已经完全冻得失去视觉,身子很悲剧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硬冷的地面。
其中一个嬷嬷冲了过来轻易地按住她,另一个嬷嬷缓缓走过来,杜清清定眼一看,倒抽一口冷气,她手上拿着一扎闪着寒光的绣花针。
心中大骇,完了,她居然碰到古装戏里的真刑法,还没来得及挣扎,嘴就被堵上,跟着手指传来钻心的痛,十指连心,她痛得奋力摇头。
不过她有些放心了,这说明皇后不敢杀她,不受点苦,怎么能扳倒皇后。
可是,手指的痛一个连着一个,那个恶魔般的冷酷嬷嬷,居然扎完十个手指,又来一轮,她咬着压,眯着眼睛,默默数着一根一根的痛侧心扉的剧痛她默念着,晕过去,为什么不晕过去。
想喊,喊不出来,冰凉的身体被痛刺激着,分外清醒,她不知道坚持了多久,渐渐失去了知觉。
等到醒过来时,身子裹在温暖的被子中,面前是玄凌和玄宇轩的焦急心痛的面孔。
她看了一眼他们,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总算熬了过来,浑身疼痛,发冷,张了张嘴,想唤皇上,可是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玄宇轩见她醒了,忙喊道,“太医,太医。”情急中一把握住她的手,瞬间钻心的痛袭击着全身,不由尖叫起来。
吓得他忙撒手,“怎么了?手痛吗?”
杜清清痛得浑身冒汗,毫无血色的嘴唇颤抖着,无助无奈的眼神深深刺痛了站在一旁,咬着牙看着她的玄凌。
太医忙站了过来,轻声说,“皇上,婉姑娘的手指想必有针。”
“有针?”玄宇轩剑眉倒竖,大吼一声,目光骇人。
太医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说,“是,是,这是后宫中管用的手法。”
“清清,怎么回事?是谁下那么重的毒手。”玄宇轩怒气腾然冒了起来。
杜清清一听,顿时明白,玄凌不是在储秀宫救出自己的,想必是皇后害怕皇帝真的追究,把自己扔了出来。
太医小心翼翼地说,“婉姑娘,你忍忍,需要把指中的针拔出来。”
她点了点头,咬着牙,闭上眼睛。
手指再次传来撕裂般的痛,那种痛直接窜到骨头,浑身上下都牵动着,无法忍受,她终于忍不住了,“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玄凌终于忍不住,冲上来,瞬间点了她的穴位,很快昏昏睡去。
玄宇轩豁然大怒,“容婉,到底是谁!”
容婉吓得慌忙跪下,声音发颤,“是……皇后娘娘。”
“皇后!”他低沉嘶哑的声音咬牙切齿,“王德海!摆驾储秀宫!”
杜清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容婉和秋平一脸的喜气站在床前议论着。
“你们这两个丫头,看着小姐受难,居然笑得开心。”她故意瞪着她们,喃怪着。
“小姐,你醒了,皇上说您太累了,不准奴婢吵醒你呢。”容婉见她醒了,笑得更加欢了。
秋平帮她垫起枕头,“小姐,哦不对,婉贵人饿了吧?奴婢去取好吃的去。”笑着跑开了。
杜清清微蹙眉头,看着容婉,“婉贵人?秋平,说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婉贵人啊。”容婉摇着脑袋笑着说。
杜清清环视四周,见到处摆满了东西,都落成了小山,“这都什么啊?怎么回事?”
容婉娇笑,对着她很恭敬地行了宫礼,“奴婢恭喜婉姑娘,太皇太后下旨册封婉贵人了。这些啊,都是皇上的赏赐。而且啊,皇上说了,婉贵人身子一日不见好,一日就呆在朝阳宫里,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殊荣哦。”
杜清清脑袋嗡的一声大了,暗叫不好,忙说,“皇上呢?”
容婉笑着说,“婉贵人不要着急啊,今日皇上不知道婉贵人会醒呢,去了云妃那里,明日啊,想必就会宠幸贵人了……”
“瞎说!”杜清清又羞又怒,立刻打断她的话,“太皇太后也回来了吗?”
“回来了,昨儿就回宫了。不过……”容婉瞄了她一眼。
“不过什么?”
容婉脸色黯淡,声音轻了许多,“那个传贵人去皇后宫的宫女失踪了。皇上去查问皇后,皇后咬定不认账。”
杜清清一呆,转念一想,的确是没有把柄,皇后起码不敢乱来了,只是教训下自己,想让自己害怕罢了。
秋平和两名宫女端着食盒进来,很快在桌面上摆了一座子,“婉贵人请用膳。”
杜清清见她们一口一个婉贵人,烦死了,“都不许叫婉贵人,听得难受。”冷着脸,在容婉的搀扶下,走到桌前,一看,“这都什么啊?”
秋平慌忙说,“这都是皇上吩咐备下的,这是金丝雪耳燕窝羹,这是翡翠雪莲,这是如意四喜丸子,这是……”
“好了。”杜清清不耐烦地打断她,看相的确好吃,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便坐了下来,举起筷子就要夹东西吃。
“不行!”秋平尖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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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杜清清刚夹起的一个澄黄香喷喷的丸子掉在地上,“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贵人吃东西一定要宫婢试吃。”说罢自己先夹起一个丸子放到嘴里,再给她布了一个丸子。
杜清清瞪着她,“是你想吃吧?哪有那么多规矩啊?之前不见你们抢着试,这会子倒积极了,看着是御赐的御膳房的东西吧?嘴馋?”
秋平被她说的不好意思,赶快咽了下去,“婉贵人这样看奴婢啊,奴婢就是按宫中规矩办的嘛。”说得好委屈。
容婉见她们主仆斗嘴,噗嗤笑了,“婉贵人就不要怪秋平了,也难怪,往日里哪有这个机会啊,秋平向来是嘴馋的,要不那腰都圆了一圈呢。”
秋平气呼呼地就要追过来,吓得容婉躲在杜清清身后,“好妹妹,开玩笑的,不要闹了,贵人还要用膳呢。”
秋平一听,忙正经地说,“那……容婉试吃吧。”
杜清清不由想笑,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复杂,按着种规矩,我要吃多久才能吃饱啊。”
容婉笑着夹起另一个菜,尝了一口,边帮她布菜边说,“如今小姐成嫔妃了,难保有人会有坏心,小心点没有错的。”
杜清清听她提起嫔妃,又冒了一肚子气,心里暗想,什么嫔妃,她压根就不想成为三妻四妾的后宫一员,原本只是打算帮四皇子登上太子之位,让他助自己拿掉马家,这就是最终目的,就算皇上英俊潇洒,也是50岁的老头啊。
古代她的身子才15岁,真正老牛吃嫩草吗?想着就烦心。
“不吃了,没胃口。”她把筷子一丢,又坐回床上,盖起被子。
“怎么没胃口啊?”玄凌的声音传了进来,杜清清吓得拉起被子盖着身子。
玄凌向容婉挥了挥手,容婉迟疑片刻,见杜清清点头,便带着宫婢们撤了下去。
杜清清没好气地说,“你还来?不避嫌?”
玄凌深邃的眼眸让人琢磨不透,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杜清清见他许久不说话,抬眸就对上他冰寒无底的瞳仁,被他盯得慌乱,赶紧低垂眼帘掩饰心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