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不知何时西落,天边彩霞妖冶,橘红的色的阳光照在地上,洒在他们的脸上,雀跃在河面上,如同一场盛世狂欢。
陈雨落起身要走,于津晨进屋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她“上次,你妈妈给我的,本来就是我做错了,不该收”
陈雨落拍拍他,并没有收下“拿着吧,当做零花钱”
他推辞“我有钱花”
“你那游戏厅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她说“不用就存着当老婆本,时代进步了,现在娶个老婆要花不少钱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回头还是条好少年”她说着跳下游艇。
他笑笑,夕阳下,18岁的少年神采飞扬,英俊无双。
他跟在她身后,送她上岸。
今年的果树长得好,陈父陈母哼着歌回来时,陈雨落已经备好晚饭。
后来的一个星期,陈雨落没再见到于津晨,她去喂过几次鱼,也没见到那艘船。偶尔还会有人问她和于津晨的关系,陈母不遗余力的解释,而陈雨落却丝毫不在意。
反正他们坦坦荡荡,就不惧怕流言蜚语。
陈母忙碌之余,还会叮嘱陈雨落不要跟于津晨来往。
这天船回来了,于津晨也回来了。
陈雨落去游戏厅旁的小卖部买盐,正好遇见他往游戏厅里走去,她拿了盐就走。
晚饭过后,陈父陈母在院子里乘凉,其实只要陈父不喝酒脑子清醒的时候也不会想着去赌钱,对陈母也是很好的。
都是酗酒惹得祸,她当初把一切错误归咎于那台老虎机上,还怒砸了一台,果然冲动是魔鬼。
院子里偶尔传来笑声,一派和谐。
陈雨落在客厅里看电视,新闻联播还没结束,她正无聊,手机有消息传来。
于津晨在QQ上问她要不要去吃烧烤。
她问在哪。
他回,就在上次那艘船上,自己烤。
他说要去,他就到镇上的岔路口等她。
她想着,放假到现在一直宅在家里,毫无乐趣,日子甚是无聊,感觉越活越回去了,过去都比现在有趣多了。
她回了句,去,就进屋换了衣服,跟院子里的二老说去张琳琳家玩会儿,就出门了。
张琳琳和陈雨落两人同龄,一起长大,两人一起去城里上初中,在同一所学校,后来陈雨落成绩好考上了重点中学,张琳琳上了普通高中,再后来陈雨落考上了市里的重本,张琳琳高考后也去了市里上大学,只不过念了个专科。
陈雨落自然是没有去找张琳琳的,要说去于津晨那,陈父陈母肯定是不许的,外人都传她是个乖乖女,虽然她从小到大也没做过坏事,更没有做过让父母失望的事,但她也不是事事都听从父母的。镇上很多同龄青年甚至比她还小的,早早就不上学,结婚的结婚的干嘛的干嘛,一个混的比一个差,她一直是陈父陈母的骄傲。
只有她自己知道,老人的思想和她们现在年轻人的思想就是N级分化,更何况是那些镇上的老人们,在他们眼里和朋友出去聚聚会,喝点酒,回来晚了就是不良表现。所以她很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和家长说实话的。
地点在那块搭了蓬的甲板上,河边宁静,水流静止,蛐蛐儿欢脱的叫声成了这个夜晚最动听的音乐。
十来个人,在场的女生的只有她和那个红头发的前台小姐,几个少年是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天在船舱里的打牌的少年。
于津晨一一向她介绍。
年纪都不大,陈雨落看了一眼红头发,于津晨说她叫林莉,年轻的脸上抹上厚重的浓妆已经看不出15岁的味道,劣质的胭脂水粉让她看起来多了一股风尘韵味。她偷偷注视陈雨落,见她一身简单的衣着,脸上未施粉黛,中长的梨花卷发被扎在脑后,额前是一束齐刘海。陈雨落突然对上她的眼,她的眼神闪躲,似乎很不自在。
少年们光着膀子,于津晨倒是穿戴整齐,也许有她这个不熟的人在场,少年们都显得略拘束。于津晨拿了一串烤熟的鸡翅递给她,她没接,让他换一串韭菜给她“晚饭吃得饱,吃不下太多肉”她说。
“你们女生都爱减肥”林莉身边的少年说。少年就是林莉的男朋友,叫刘肖,镇上有很多少年没上学早早就谈了恋爱甚至结了婚的,对于这对早恋的人,陈雨落并不觉得奇怪。戳了戳于津晨“你女朋友呢?”
于津晨抹了一把脸又抓了抓头发“我没女朋友”
“没交过?”
“没有”他说。
“晨哥没谈过恋爱,是个好男人呢”
“对,晨哥是好男人”少年们附和。
“你们多大,叫他哥?”陈雨落问。
“反正比他小”少年们说。
吃了两口,味道不错“手艺不错,可以出去摆摊子了”陈雨落夸赞“比咱们学校门口那小吃街烤的好吃多了”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当大厨”少年自卖自夸。
“你还懂哲理呢”陈雨落问“上几年级了?”
“没上学了”少年答。
“你们呢?”陈雨落指了一圈。
“都没上学了”刘肖回答。
“年纪还小,怎么就没上学了?”
“家里穷”
陈雨落没再说什么,瞥见门后面放了几箱啤酒“不喝酒么你们?”她看了看于津晨。
于津晨似心虚的低下头。
“你喝吗?”烧烤的少年问。
“喝的”陈雨落说。
刘肖进去搬了一箱出来,林莉给每人发了个杯子,刘肖用牙齿咬开一瓶往她杯子里倒。她说“半杯就好”
刘肖依她,却见她往杯子里加了雪碧,她说“菠萝啤的味道,适合女生”说着递给林莉“试试看。”
女生接过,说了谢谢。
“白酒可以混红糖,洋酒加红茶,就没那么苦”她说“不过酒这种东西有些场合避免不了要喝,喝一点没关系,不要酗酒就好了”
“你还懂这些?”烧烤的少年说。
“大学里教这些吗?”于津晨问。
“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林莉也跟她说话。
“在学校里喝过就知道了”她说。
“哎,姐,大学的生活是怎样的?”或许是她对自己女朋友友好,所以刘肖对她热情起来,听她这么说,有些好奇。
陈雨落娓娓道来“大学的生活比初中和高中甚至小学都自由很多,课程少,出入校门也自由,不过晚上还是有门禁的。班级上也偶尔组织外出游玩、聚会之类的,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烧烧烤,喝喝酒”
“你喝酒厉害吗?”有少年问她。
“不厉害,所以我每次和别人玩骰子,输了我就往酒里加饮料”
“你还会玩骰子啊”于津晨有些不可思议。
“会啊”她说“大学里还有很多乐趣,以后你们去市里带你们去参观参观”“
我们还去过腾云山上看日出,晚上搭帐篷睡,第二天早早起来看日出”
“不过,我还是觉得海边的日出比较美”她又说。
“你也去过海边看日出吗?”林莉问她,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没去过,在网上看到图片,很漂亮,倒想去一次”她说。
“我也很想去”林莉说。
“去啥去,县城你都没出过,还想去看海”刘肖很不识趣的插嘴。
“你懂不懂浪漫啊”
“我还懂情调呢”
“.........”
小两口吵嘴,惹得众人大笑,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