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陶菲仰起头,“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他老实地答。
“看清楚了就签字!”
“签字?”
“说是在下面的空白处写上你的名字,嗯!为了表示诚意,能盖上你的印信也行!”
“别胡闹了!”夏候墨轻斥着,言语间却是满带了宠溺。“天子印信怎么可以拿来盖这东西,朕属上名字就好!”
陶菲不置可否!她当然明白天子印信不可以随便加盖,也不强求,高高兴兴地看着她在那协议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才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名字也写在这上面。
“陶菲!”夏候墨看着那两个总算还清秀一些的小字,眼睛笑得弯弯。“你的名字是这两个字呀!”还记得当初她介绍自己时,叽哩呱啦地说了一大堆,可是他还是不知道后面那个“菲”字是哪个。
“好了!”陶菲再将拿起纸张,四下里看了看,目光最终落在床榻旁边的一面墙上。
再又回手,自桌案的一盒胭脂里挖了两下。再往那纸上抹去,之后“啪”地一声贴到墙上!
“呶!这个地方够明显,以后你每次过来都可以多看上几遍,有利记忆!”
“切!”夏候墨失笑,“多大点个事儿啊,看把你给乐的!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哭着喊着说不当朕的妃子。”见陶菲瞪起眼睛要翻脸,赶紧又接着道:“其实你想想,当朕的妃子也挺好的。有大屋子住、有下人使,有好吃的随便吃,还有么大一座皇宫随便你逛。多好呀!哦,当然,朕也会记得爱妃喜欢好看的首饰,朕一定会多送,一定会多送的!”
他头上渐汗,暗里掂量了一下这大燕国的国库,盘算着一定要把钥匙给藏好喽!不过那座藏珍楼,她要是感兴趣倒是可以去看看。唉!其实他明白,只要是能把这丫头留在身边,就算是她要整座国库,他也不会吝惜。
陶菲说的没错,他就是太寂寞了。为了报一个恩情,他堂堂蛇界四王子只身涉入人界,身边没有可亲可近之人,甚至很多时候他是要对旁人敬而远之的。
可是这个小女子的出现彻底的打破了他的底限,他开始想要逗弄她,想要欺负她,也想要留住她。
虽然眼前这个女人,相貌平平,身材平平,又是一副臭脾气。可就只有她最真!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从来也不拐弯抹角。
再抬眼往那墙上贴着的所谓协议看去,夏候墨不自觉地弯起唇角。协议吗?很好!除了第一条需要努力克制之外,其它的,还真是很贴心呢!
“喂!”见他愣着出神,陶菲伸出手指往他肩头戳了戳,“没有别的事,你现在可以走了!”
“走?”夏候墨回过头来,“朕为什么要走?往哪儿走?”
“你这人……”陶菲瞪大了眼睛,“当然是回到如意阁的前院儿你自己的房间里去!这么晚了,我还要睡觉呢!”
“那可不行!”他摇头,一转身又坐回到床榻上开始耍赖——“朕不能走!”
“为什么?”陶菲也跟上前,“你不走你打算干什么?那协议你可是签了名字的,不能反悔!”她指的是第一条。
“朕怎么会反诲,爱妃误会了!只是朕真的不能走!你想想,要是走了,这张皇帝脸你让朕往哪搁?都说了今晚逃妃侍寝,你总不想背上那将皇帝赶出门的恶妃的罪名吧?”
“什么恶妃呀!”她嘟囔着,“逃妃都好难听。”
“谁让你总是想着逃跑!”
“嗯?”
“啊!好了好了,是朕不好。那这样!”他回身一指,“你看你这里的床榻这么这么大,就分给朕一半吧!咱们一人一边,一起睡,好不好?”
很明显的一副赖皮相!陶菲气鼓鼓地对着他瞅了半天,随即眼珠一转——“好!”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往柜子处奔去。再回来时,怀里抱了一大捧衣物。“我们来划一道三八线吧!”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得懂什么叫三八线,陶菲自顾地爬上床,然后用那些衣服在大床的中间摆成了一条线。“一起睡可以,你睡那边,我睡这边!”
夏候墨失笑,无奈地点点头:“好!一切都听爱妃的!”
折腾了一晚上,两人总算是消停了。当陶菲终于爬上床榻,困意马上席卷而来。
“暴君,我好困哦!要先睡了,你不可以过线哦!”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终于两唇一闭进入甜蜜梦乡。
夏候墨以手托着头侧卧在大床的另一边,就这么微笑地看着这个小女人睡得香甜,心中满满的尽是笑意。
困意来袭,夏候墨动也未动,只将手指轻轻一抬,屋子里的四盏烛火全被其用法力灭去。黑暗中,他仍可以将陶菲的面容看得一清二楚,两人就这么近距离地对面而卧,甚至,他都可以触得到她的呼吸。
渐渐地进入沉睡,一个多时辰以后,睡得正香的夏候墨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微睁开眼来,只见之前还老老实实地睡在衣物分界线另一边的陶菲,不知何时已经自毁界线,很无良地朝着自己这边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