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慌乱,乱七八糟的一通喊之后,似乎也明白了自己这样有些像是泼妇。而且……柔妃是后宫的女人,皇帝要与自己的女人行房,似乎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只是……只是她的心为什么就这样痛呢?为什么就觉得那么别扭,那么生气?
她急得跺脚,急得狠狠地在原地蹦了起来。
这么一折腾,本来就没穿整齐的衣衫一下子又松散了开,露了里面的半片肌肤。
陶菲大囧,赶紧用手去遮,身子是挡住了,可是旁人那复杂的目光却怎也挡不住。
红衫绿柳赶紧护到她身前,想要拉她回去,却发现她的一双眼仍然急急地盯着夏候墨,说不尽的委屈。
“逃妃你不要脸!”柔妃的声音又起,比适才更加的尖锐了。“你勾引皇上都勾引到我的宫院里来了,你当这后宫是什么地方啊?皇上是你一个人的吗?”
“住嘴!”一个声音轰响而起,却是夏候墨。只是他扔了这么一句话时,却是连头都没有回过一下,就好像坐在床榻上的那个女人与他并无半点关系。没有交待,没有安慰,更没有怜惜。
本来就是,他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气气陶菲。柔妃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个利用的工具,就算今晚陶菲不巴巴的跟来,他也不会真的要了她。
他是个正常的雄性生物没错,但也没有到了那种饥不择食的地步。
对于没有兴趣的女人,他绝对不会乱来。更何况……更何况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她……
一个闪念间,夏候墨已然到了陶菲的近前。一抖手,身后的披风被扯过来,紧紧地将陶菲给裹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还是想要逗他,好像对着这个女人他就正经不起来。此时看着她涨得通红的脸,还有那双狠狠瞪着自己的眼睛,夏候墨忽就有了些成就感。她这是为了他的行为而生气呢!可不可以将这气理解为妒忌?”走啦!咱们回如意阁!”
“夏候墨你、你混蛋!”她还是想骂,就是有一口气堵在心里头怎也挥散不去。
只要一放松神精,刚刚那两个人翻滚在一起的面画就会在骤然间回到脑海里,砰砰地敲击着她的神经。
“夏候墨我讨厌你讨厌你!”抬手便往他身上打去,也不管有没有下人看着,也不管他是不是皇帝,她就是想要打他!“你是色狼!贪恋女色的色狼!”
“好啦好啦!”他无奈,见她打人的手不停,动来动去的披风就快要裹不住了。
苦笑着劝慰几声,然后二话不说,干脆地一恭身,拦腰就将其杠了起来,放到肩上就大步跨出门去。
柔妃寝宫的下人们识趣地让出一条道来,红衫绿柳也在后头跟着,快步出了宫院的大门。
还呆坐在床榻上的柔妃气得银牙紧咬,一双拳头握得生生颤抖。
“逃妃!”终于自牙缝里挤出话来,“你等着!我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一定不会!”
扛着人的夏候墨行动一点都不慢,而且还有工夫朝着身后挥挥手打发红衫绿柳走别的路离开。
肩上的人不时地踢踢打打以示抗议,陶菲现在只恨自己的胳膊被那披风裹着动弹不得,要不然她一定要反抗!反抗到底!
“暴君你放开我!”幸好嘴还可以说话,“你仗着自己力气大就可以这样吗?你个暴君!你个恶势力你个黑社会!你放开我——呜——哇——”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虽然是被倒挂着扛在肩上,但是陶菲的泪还是没能像当年花泽类说的那样:只要倒立,泪就不会流出。
她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汹涌澎湃,哭得惊天地泣鬼魂!
本来还觉得好笑的夏候墨一下子就慌了,他见惯了陶菲的嚣张任性,除了在梦里,她何曾哭得这般委屈过?
慌里慌张地把人从肩上放下来,一边散开裹紧的披风,一边急急地触上她的脸颊。
眼泪哗哗地流,他就一直擦一直擦,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少愧疚,不知道有多心疼。
“怎么哭了呢?”将声音放到最轻柔最轻柔,他轻揽住陶菲的肩不停地抚着她背。“别哭别哭,乖啊!”
“夏候墨你欺负我!你欺负我!”也顾不得去挣扎这个怀抱,此时的陶菲甚至心甘情愿地把头埋进了他的胸口。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心底的委屈一波一波地涌了上来。“你欺负我!”
“没有没有!”一边解释一边再去替她擦拭泪水,掌心触碰到她脸颊的时候,忍不住停留,忍不住完全地覆盖上去。她的脸蛋软软的,可爱到无以复加。“丫头,别哭!我是逗你的,怎么会欺负你呢?不会!不会的!”
一番话,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由“朕”变成了“我”。
这一刻,他再不是这大燕国的皇帝,他只是一个拥着自己心爱女人的男子。
他再不想国富民安,他只想要这个小女子别再哭泣,只想要再看到她的笑脸。哪怕是再与他争,与他吵,都是好的。
“别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乱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发,感觉着怀里的人还是在不停地抽泣着,夏候墨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
干什么不好,偏偏拿这种事情来刺激她。
虽然这样是证明了这丫头在潜意识里还是很在意他的,但是如果要用她的眼泪做为代价,那他不愿!
“我怎么会欺负你呢!丫头,我怎么忍心欺负你呢!”
“你就是你就是!”陶菲恨恨地用头撞了他的胸口几下,“你仗着自己是皇帝就可以乱来,就可以随随便便的霸占女人!娶那么多女人你不怕短命啊?早晚有一天你会……”
话说一半,突然就住了嘴。
她想说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温柔乡里,她想用更恨毒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可是话到嘴边,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不应该这样咒他的!陶菲心底有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呐喊——不可以这样去咒夏候墨的!
如果这样的话真的应验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在了!
那么,她该怎么办?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好像就只有他才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这个被她天天喊着暴君暴君的家伙,似乎只有他,才可以撑得起她心里那一份叫做安全感的东西!
如果没有了他,她该怎么活?
夏候墨自然是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只是见她突然就住了口还愣起神,一时间竟有些心急。
“菲儿!”第一次这样子叫她,却没有半点的陌生。这个名字早在他的心里叫了无数无数次。
她是他的菲儿!一直就是!
“菲儿!”他又叫,“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说话呀!继续骂我呀!菲儿,你这样子很吓人的!是我不好,我不该用别的女人来气你!是我欺负你!我该死!我短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