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德儿从不问政事啊,她在这儿,不过是为了照顾朕的饮食起居啊!她知晓朕的习惯,才不敢假手于人,老祖宗,您可知朕这一个多月来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啊!”
孝庄叹气:“罢了,哀家不管了,你去找她回来便是了!”孝庄皱着眉头离开,她真的做错了吗,为什么这一个多月来,皇帝反而更加意志消沉,反而变成了福临的模样?
玄烨看着老祖宗离开的身影,绽开一个成功的笑脸,这回他就可以大张旗鼓地全国搜寻德儿的下落不怕老祖宗反对了!其实这场风波也许并没有他想得那么遭,只要找回德儿,她在后宫的压力就会相对小了许多。
孝庄蹒跚了几步才回到慈宁宫,低沉着声音轻声问道:“苏喇嘛姑,哀家真的错了吗?”
“主子。”苏喇嘛姑扶着太皇太后坐下,才沉稳地开口,“主子只是忘记了恋爱的感觉,老奴可还记得主子当初为了爱不顾一切的样子,皇帝和德主子,不就是主子当年的年纪吗?”
“恋爱的感觉?”孝庄皱眉,回忆着自己与多尔衮在大草原上疾驰的心情,回忆着自己不顾全天下的反对执意与多尔衮成亲时的心情,是啊,人有了爱情,真的会什么困难都不怕的!孝庄轻声叹气,也许就是她的专政,才会让福临离她而去,现在,难道真的让玄烨变成第二个福临吗?
“苏喇嘛姑,你当时是故意放走德儿的,就是怕这一天的到来,是吗?”
苏喇嘛姑轻轻自嘲地浅笑:“就知道老奴的心思瞒不过主子,主子当时被愤怒蒙蔽了,才会做得那么决绝,主子,若是德主子想要干扰朝政,凭她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她早就可以将她的家族全部提拔起来,可是您看现在乌雅氏一族,却还是守着江南的几个小地方,根本没有进朝廷的意愿!所以,老奴这么做,只是不想主子后悔!主子当年那般对董鄂妃,不就是后悔了许久吗?”
孝庄叹气点头:“罢了,只愿皇帝能够找回德儿吧,哀家真怕他会变成另一个福临啊!”
苏喇嘛姑浅笑不语,她知道当今圣上决计不会重蹈先帝的道路,因为他不是先帝,也因为德主子不是董鄂妃。
玄烨在整个大清江山部下天罗地网,他就不信他找不回一个到哪儿都能闹得天翻地覆的德儿!玄烨重重地叹息,这转眼秋天都过去了近一半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她才坐了三天的月子就到处乱跑,真不知道她的身着吃不吃得消。
吴雅可没玄烨想得这般悲惨,她用最短的时间完全融入了整个清凉寺,这里的两三百僧人她也基本上认识清楚了,除了做饭,她几乎无所事事,所以便有了机会认认真真地将整个寺庙打探清楚。
她原本是信心满满地准备找出老皇帝的,可是她到这儿忽然又不知所措了,符合老皇帝年纪的和尚少说也有七八十个,她要通过什么样的途径来把他找出来呢?单凭长相吗,可是天知道玄烨跟老皇帝到底长得像不像啊?
吴雅拄着下巴望天,整个人抓心又挠肝的,她要是找不到老皇帝,那不就白离开京城了吗?也不知道玄烨现在接到信了没有,有没有全世界地在找她!
“师叔。”一个小和尚跑过来,“方丈叫您去佛堂找他。”
“出什么事儿了?”吴雅扬眉,这个时间段不是大家打坐的时间吗,怎么好端端要她过去啊?
“听说是灵鹫峰上的文殊寺来了几个得道的高僧,想要一同辨禅讲法,方丈请您过去一同观礼。”
辨禅讲法?不就是几个和尚在那儿辩论玩儿么,方丈怎么会想到要她去听的?吴雅耸耸肩,去就去喽,听说这个文殊寺是五台山寺庙之首呢,她今日正好见识一下他们是怎么个能言善道!
吴雅随着小和尚一路走进佛堂,便看见一个身着黄衣的喇嘛与方丈面对而坐,正叽里呱啦地谈论着佛法:“凡事皆需放下,心无旁骛,方有正果,青寺最喜繁文缛节,戒条众多,不得不说是没有放下……”
吴雅抬头,便看着方丈笑眯眯地看着她走进来:“净空来得刚巧,老衲倒想听听净空的看法。”
吴雅撅嘴,不就是把难题直接抛到她身上了吗?罢了,不就是强词夺理吗,谁不会啊!吴雅淡然一笑:“戒条是写给心中无佛之人的,若是心中有佛,戒条不过是自己平时的行为习惯,是故戒条不是戒条,无心无锢,无台无尘!”吴雅浅笑,还好她知道那个什么六世祖师的偈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她自己都佩服自己这种生搬硬套的功底!
方丈听闻,便笑着点头,就说净空是个真真有慧根之人,这一番话,便足以见得其参悟之透彻。
吴雅坐到方丈身后跟这几个喇嘛辩论了很久,辩得她几乎快口吐白沫了,几个喇嘛却似乎很是受益一般,笑着离去,吴雅扁扁嘴,什么情况,她顺嘴胡诌的他们也信?不会被她忽悠走火入魔了吧?
方丈笑着回头:“净空果然进步飞速,慧根之高,老衲敬佩!”
吴雅张大了嘴巴,连方丈都信了?
一个粗布的和尚走到吴雅身边,面色平静安宁,轻声开口:“贫僧净法,听师弟一席话,贫僧受益匪浅!”
吴雅张大的嘴巴算是彻底合不拢了,她应该是没见过这个净法大师,不过她敢肯定一点,这个净法长得……基本上跟玄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额,不对,这样说似乎不太好,应该说玄烨跟他长得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