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雅听闻,才知道原来四儿早已经死在了皇宫之中,不由得叹气,想到这些传言,不由得挥手给了十四一个爆栗:“都是你,看吧,这些人真的混淆了事实,你要是觉得当皇上有趣儿,你当时就不该让你四哥当这个皇帝!”
十四撇嘴:“就是一说一闹的,谁要做皇帝啊,齁累齁累的!四哥自己累着吧,我才懒得干呢!额娘,你现在是我一个人的,不许提他们!”
吴雅浅笑,也许,这便是世间最美的结局……
康熙四十年二月。
冬雪覆盖着整个永和宫,一片银装素裹,迎着满院子的红色绸带,更显得喜庆热烈,今天是九格格出嫁的时候,嫁给佟佳氏舜安颜,所以整个永和宫都是一片喜庆忙碌的景象。
吴雅微笑着看着一身红装的九格格忆儿,这个她唯一成年了的女儿终于也满了十八岁,必须要嫁人了。九格格从小就是跟哥哥们一同长大的,从爬树到上房,从骑马到摔跤,她都样样不落地学会了,连锦瑟都说,九格格最有主子的风范,上蹿下跳,最没有消停时候。
“额娘,一定要遮红盖头吗?会摔大马趴的!”忆儿撇嘴,乞求似的眼神看着额娘,她已经野惯了,平日里都说一身短打的装扮,今天却要穿着一身扎眼红色的大长裙子,让她有种被五花大绑的感觉。
“忍一会儿吧,这是结婚的规矩啊,额娘也没办法!”吴雅耸肩,她自己的女儿她自己了解,她只要能把这三拜的时间给规规矩矩地忍好,她就已经烧香拜佛了,吴雅有些担心,但愿忆儿不会在一拜天地的时候就摔了盖头狂喊不干了。
忆儿是受着从老祖宗到皇阿玛额娘再到兄弟众人保护下长大的,已经嚣张惯了,如今突然要出手给别人,吴雅还真是有忐忑,但愿忆儿不会把佟佳族的屋瓦给揭光了。
吴雅叹气:“忆儿,是你吵着要嫁给舜安颜的,你为了你的舜安颜哥哥,你也得装得乖乖的,不是吗?”
忆儿点头:“是我要嫁的,问题就是舜安颜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鬼样子,为什么要在成婚的时候装模作样的啊?我就是在拜堂的时候装的跟那观音菩萨一样,他不是也得在以后的日子里天天看着我跟济公疯疯癫癫的啊!”
吴雅笑着点头:“舜安颜最稳重,最能包容你的疯疯癫癫!”
忆儿很少有这么羞涩的笑,怯怯地看了看额娘的眼睛:“额娘,我只想找一个能像皇阿玛对您一样对我的人!”
吴雅开始回忆三十二年的时候第一次带着忆儿北上草原的时候,忆儿如同一匹脱缰了的野马一般在草原上撒欢,无论是谁都没办法约束她。可是这样撒欢也是有危险的,忆儿那日便许久没有回到营地,作为一个母亲,吴雅与其他的母亲一样焦急地在营地门口眺望着,等到夜深了,才见比忆儿大两岁的舜安颜牵着忆儿的手一路从大草原的边际走过来。
忆儿在舜安颜的身后,脸上带着乖巧温顺的神情,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柔和,吴雅不禁揉着眼睛瞪大了眼睛仔细辨认,舜安颜是不是把别人家闺女给领回来了?
从此以后,吴雅便不时地见着忆儿如同小女儿一般的姿态与舜安颜腻在一起,舜安颜是隆科多的侄子,从小便在吴雅的眼皮底下长大,为人踏实稳重,倒是很适合忆儿这样的疯癫女孩。
吴雅一边回忆着忆儿从小到大的样子,随意地靠在玄烨的肩膀上:“玄烨,你说这两个孩子会和咱们俩一样幸福吗?”
玄烨浅笑:“孩子们自有孩子们的生活,也许,他们的生活会更加精彩。”
可是好景不长,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忆儿陪着皇太后一同前往热河避暑的时候,还未走到热河行宫,便传来了九格格的逝讯。
吴雅拿着奏折的手不由得颤抖,忆儿强壮得就如同一匹烈马一般,怎么会突然传来死讯呢?吴雅咬着嘴唇,死活都不肯相信。吴雅揪住玄烨的衣襟,紧紧地靠在他身上:“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
“额娘!”四阿哥冲进永和宫,他的粘竿儿处打探来的最新消息,他相信额娘一定会想听,“额娘,忆儿没有死!”
吴雅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粘竿儿处回报,忆儿和舜安颜吵架了,便一赌气装死逃跑了,舜安颜已经去追她了!额娘放心!”
吴雅的头满满的都是浆糊,半天都被雷得说不出话来,反而是玄烨率先笑出来声:“终于得了现世报了!德儿,你当年做的荒唐事儿终于有人继承了啊!”
吴雅气得咬牙:“你再胡说我就一屁股坐死你!”
四阿哥抿嘴:“额娘,我会尽快和忆儿取得联系,让您放心!”
几个月以后,吴雅才知道,忆儿和舜安颜原本就是商量好了的,为了就是要一同留宿草原,因为那里是他们初次相见的地方,他们希望可以永远留在那个美好的时刻。
吴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算了,两个孩子开心就好!有时间,我们再去草原看他们!”
玄烨也愿意忆儿在草原上生活,那里跟她的性格更符合,更能让她健康快乐的成长。
康熙四十一年七月,玄烨正式发布祭文:“尔公主秀出紫微,祥开银汉,爰从襁褓即育慈闱。爱每笃于兴居,日无违于左右。弱龄受教,聪慧夙成,性自悦乎诗书,行每谐于箴史。谓诞膺夫景福冀永享,夫修龄作聘元舅之家,仰慰慈亲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