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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再访“自然萌”的家

郑晓杰说完,我立即清醒了,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也不顾整理仪容,就跟他走了出去。

我明白郑晓杰的意思,想要更加详细的了解喻雪这个人,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去她家。而上一次我跟她爸爸喝的很好,郑晓杰没怎么跟她爸说话,带我去的话沟通会更方便。

郑晓杰走得非常快,我只好加快步伐,却也只能勉强跟在他后面,这一路走得我小腿都酸了。

走到路边,郑晓杰终于停了下来,我也终于可以休息一下。

和上次一样,这次打车也不容易,几个司机都不知道怎么走。我感叹这里的司机都太不专业了,虽说地方在农村,但充其量只是城市的边缘,不应该找不到。而我家乡的司机,不管是城里还是农村,说个地方大部分都能找到。

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知道路的,上车还跟我讨论了半天线路。我心说到底谁是司机啊,我哪知道怎么走,嘴上只好跟着附和。郑晓杰像个路人甲一样,不管我们说什么,依旧在那自顾自发呆。我心说明明是你要去的,这个时候倒消失得挺彻底。

刚刚一路走来,我没跟郑晓杰说话,看现在这样子,他也不打算跟我说话了。我心想开到喻雪家要半个多小时,总不能一直这样吧,我可不喜欢发呆,我也弄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喜欢发呆。

我说:“郑晓杰,你就不能跟我聊聊天吗?”

郑晓杰淡淡地看着我,说:“你想聊什么?”

我说:“我就跟你直说了吧,跟你相处这么长时间,我知道你不是个普通的学生。可我知道的越多,我却越迷糊,这让我倍受煎熬。我想知道哪怕是一丁点的你背后的故事。你就不能跟我聊聊?”

郑晓杰说:“不能。”

这两个字的威力堪比“呵呵”,我听完之后有一种吐血的冲动。我不明白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就遇到了郑晓杰这样的人。

我迫不得已使出最后一招。我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让我跟你一起去,这也算你有求于我。如果你处处都对我隐瞒,我想我们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我下车了,你自己去吧。”

郑晓杰看都不看我,说:“你下吧。”

我无可奈何,没想到精心准备的招数就被郑晓杰两句话一共五个字给打败了。我还想知道更多,我肯定不能下车。郑晓杰算到了这点,才有信心这么对我。

我说:“老大,我服你了,我贱,我原意无条件为你服务。”

安静了一会儿,郑晓杰说:“我跟你说过,这事情后面的秘密远非你想象的,这里面的危险不是一般人能面对的。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本来今天我也不想让你去,但你已经知道这么多了,再知道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说:“是啊,我都知道这么多了,你就再告诉我一些吧。”

郑晓杰说:“这不一样。你知道的这些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你如果不能把它们联系起来,你就等于什么也不知道。我劝你还是好好做好你该做的,不要再胡思乱想。”

我听完郑晓杰说的,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只好把我那强烈的好奇心镇压下去。

这次开车花的时间要比上次多不少,绕了几个弯路,还有一次竟然开进了死胡同里。到了地方,司机说:“刚才你说的路线不对呀,明明应该往另一条路走。”

我一看计价器,价格比上回贵了不少。这里的出租车是按路程计价的,虽然走了错路,可路程更远了,钱也就更多了。

我自叹倒霉,也不想和他争论,掏钱了事。

我曾听说由于大城市线路复杂,有些无良司机看你是外地人,会故意绕远路,好收取更多费用。我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在我心中,出租车司机大多数都是好人。我的家乡每到高考那两天,会有一些的哥自发的组织雷锋车队,免费接送考生。这不是传说,因为我自己就坐过。由于现在骗子很多,我刚开始还担心他不可能免费送我,直到我下车后,我才确信这是真的。

我不爱把人想坏,我宁愿相信,这次的司机是无知,而不是无良。

下车看见了那个超市,我回想起上次喻雪爸在这里接我们,左拐右拐好几次才找到他家。我正要回想怎么走,郑晓杰却先走了。我只好跟了上去。

我知道跟在他后面走肯定没错。果然,拐了好几次,我看见了有些熟悉的喻家院子。

我还想着是不是要先敲敲门,郑晓杰已经推开门,径直往里走了。我无奈地摇摇头,跟着他走了进去,同时把大门掩上。

里面的房门上了锁。郑晓杰用力敲了几下门,过了一会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喻雪的爸爸,他的脸色很憔悴,看到是我们来,勉强地挤出个笑容,说:“你们来啦。进来坐。”

我感觉喻先生的状态有些奇怪,似乎并不欢迎我们。不过既然我们是来调查的,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就跟着喻先生走了进去。

我们走进上次我们待的那个房间。喻雪的妈妈坐在炕上,看见我们来,打了个招呼,忙叫我们上炕坐着。喻先生说:“你们坐着,我去给你们倒水去。”

我没看见喻雪,不知道这孩子又跑哪去了。我说:“喻叔叔您别忙了,今天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们,一会就回去。”

我说了没用,喻叔叔还是去倒水去了。他回来时,我问:“喻雪跑哪去了。”

我问完这个问题,他脸上露出难色。沉默了几秒,他才说:“她又丢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实在让我不能接受。郑晓杰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脸上像水一样平静,呆呆地看着喻先生。我说:“怎么会这样?”

喻先生说:“这次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害怕她再跑出去,晚上睡觉时,我把她锁屋里了。怕她晚上饿,屋里吃的喝的都有,上厕所的话屋里有尿桶。可是,第二天早上,我把门打开,我发现屋里的窗户碎了一大片。炕上只剩下被子,人没了。”

我以为当时只是酒后胡话,不曾想喻先生真把“自然萌”给锁屋里了,更没想到她居然把窗户打碎逃跑了。这也不能怪喻先生,谁也不能二十四小时在她身边监护她。

我说:“原来是这样,那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报警了吗?”

喻先生说:“报了,寻人启事也发了。这事已经五天了,可还是没有信儿。”

“自然萌”的行为是个随机事件,谁也猜不到她会往哪儿跑。上次被郑晓杰遇到纯属侥幸,这次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刚才进院子的时候,房子上的窗户都好好的,看来他们已经换上了新窗户,我们看不到当时的现场。不过就算看到也没用,根本没法判断她往哪跑了。

这时,郑晓杰突然开口说:“别瞒了,实话实说把。”

喻先生一愣,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晓杰说:“如果你想找到她,你就不要瞒我们。我知道喻雪不是你们亲生的,把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说出来。”

听完郑晓杰的话,喻先生的脸色极其难看。我真是拿郑晓杰没办法,要么就不说话,一开口就伤人。既然说了只好这样,要不我还得转弯抹角地问。

喻先生正为难呢,喻雪的妈妈却开口了:“那小伙说的对,咱就别瞒了,他不说我说,我把这件事的原原本本都告诉你们。”

“我和喻国强结婚之后,一直都没有孩子。他怀疑我有问题,带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这不一定是女方的问题,也可能是男方的问题,我们就一起检查,结果我没事,而他检查出了不育症。他知道了,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安慰他没有孩子就算了,我们两个就这么过吧,他不同意,非要生孩子。医生说可以试试搞试管婴儿,他知道了很高兴,我们一直尝试着,盼着能怀上孩子,但还是没有成功。”

“这以后,国强慢慢对这事不抱希望了。我们俩就这样过着,收入也不错,也挺幸福。可是,两年前的一件事,把我们的生活改变了。”

“一天早上,我们照常起来干活,却发现院子里躺着一个人。”

“我们走过去,发现是一个女孩,她就穿着单薄的衣服躺在院子里。摸她的头,她发高烧了,我们赶紧把她抱进屋里,给她盖上被子,喂了退烧药。我们俩那天也没怎么干活,就顾照顾她了。后来她醒了,我们发现,她有点不对劲。”

“我们问她什么也不说,她好像什么也记不住了。我在她身上搜,她身上什么也没有。我跟国强说把她交给警察吧,国强不同意,说这是上天恩赐给自己的孩子,他要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养。”

“我并不同意,平白无故多出个女儿别人家怎么想,而且这孩子的亲父母肯定很着急。可国强偏要养下这个女儿。我心一软,只好同意。”

“我们就把这孩子养了下来,时间长了,孩子跟我们也熟了。这孩子生的雪白,就给她起名叫喻雪。国强喜欢这孩子,说实话我对她没有太多感情。之后的事情国强没有骗你们。我真后悔,当时就应该把她交给警察,现在把我们的生活弄成了这样!”

喻雪妈说完,眼泪流了下来。我听完感觉心情很沉重,没想到这一家子看似幸福,背后还有这样的辛酸。

喻雪妈哭了,喻雪爸也颓废地低着头,此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郑晓杰这家伙真是没心没肺,明明是他挑的事,自己却在那若无其事的发呆。

僵持了一会,喻先生整理了一下情绪,说:“不管怎么样,还是感谢两位小兄弟把喻雪找了回来。这件事不怪别人,要怪只能怪我喻国强作孽。既然她想走,那就顺其自然吧,我们不要管那么多了。如果她还会回来,我一定继续好好照顾她。”

我觉得我们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便示意郑晓杰回去,郑晓杰也表示同意。临走时,喻雪爸还要送我们,被我们谢绝了,他也没再客气。

出去之后,郑晓杰说,这次恐怕再也找不到她了。

他不是在对我说,倒像是在自我感叹。我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只是听到他说这个,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们走到路边,等了一会儿,打了一辆车回去。

我想跟郑晓杰讨论一下喻雪来到这里的原因,可他好像不想说话,我只好自己思考。

如果喻氏夫妇说的是事实,那么“自然萌”突然出现在喻家院子里,有两种可能。

一是她自己爬进来的,二是别人故意把她放在这里的。

如果是她自己爬进来的,她很可能是为了躲避什么。我可以想象到那个情景:深更半夜,“自然萌”惊慌地逃脱着,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紧追不舍。“自然萌”慌不择路,看见一睹墙就翻了过去,正好到了喻家院子里。此时“自然萌”精疲力竭,累得躺在院子里晕倒了。夜晚寒冷,“自然萌”只穿着单薄的衣服,所以发了高烧。

这一切都是我**出来的,我感觉勉强还说得通。可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我有点想不通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过段视频,知道“自然萌”的背景很复杂,可她又为什么被抛弃在一个农家院子里。我实在想不出,更不敢去想。

既然郑晓杰想去喻家了解情况,说明他自己也对“自然萌”不了解。回想郑晓杰看那两段视频的样子,我揣测,那两张光盘里的内容,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来喻家了解情况,只是第一步,而郑晓杰的下一步,我已经猜到。

那就是去寻找视频里那个神秘的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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