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消逝的太快,转眼我们在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北京生活了这么多年。
所有人都爱北京,可是谁又知道生活在这里人的痛苦。
如若不是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那么以后的路就是一个苦字。
我承认,有穆谣在,我偶尔也可以在咖啡馆装装小资,享受生活。
眼看着我生日就要到了,原本以为可以热热闹闹的,恐怕这下子就只能我和穆谣,唐可三个人过了。
我沮丧着拨打着堇簌的电话,可是她一直是关机状态。
听说她公司那边也辞职了,到现在我也找不到她的人。
我又打给尹晨,尹晨在电话另一端叹气,“唉,恐怕我在唐可会不自在。”
我在电话里听尹晨讲述他们最近爆发的争吵,我想起上次唐可面色苍白的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样子。
她没哭没闹,她说,“苏念,我就怕我做了这么多,尹晨还是会离开我。我不怕疼,我就怕他不爱我。”
虽然我没经历过,可是我怎么会不知道那种手术的疼痛。
唐可是个连扎针都会哭的女人。
当唐可给尹晨发信息时,尹晨几乎是摔碎了电话,信息是“别再让别的女人替你承担宫外孕,我祝你精尽而亡,别再让别的女人见证你的不行。”
尹晨无数次发信息问唐可,“唐可,我们两个到底有多大的仇啊,让你说出这么损,这么难听的话啊?”
唐可望着电话发疯似地笑起来,回了一句,“如果宫外孕的是我呢?”
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泼了尹晨一脸的酒。
尹晨说,他现在每天都会给唐可打二十个电话,哪怕她不接。
尹晨说,接不接是她的事情,他只想做最后的努力。
唐可每天望着午夜时闪动的电话屏幕,缩在墙角眼泪直流。
唐可对我说,“我恨他,我恨自己,如果肚子里的孩子能见得光,我一定会生下来。可是他也是生命,却见不得光。它是个生命,就那样从我肚子里不见了。”
唐可的话,重重的压在我心里,我也坐在那陪她哭。
我以为我一直看着她,她就会平安。
没想到,还是出了这么大地事。
唐可没办法接受,她肚子里生命就那样没了。
唐可按掉尹晨的电话,回了一条短信。
“别打了,电话要没电了。你还是放弃吧,我恨你,不会原谅你。”
尹晨望着唐可发过来的短信,顿时觉得头好痛,呆坐在椅子上。
唐可的意思,是不是他们就这样结束了。
唐可,我真的不知道你出了这么大地事。
我也委屈,我从来没这么委屈过。
真的,唐可,对不起。
尹晨望着外面的夜,突然想起了唐可第一次拥抱他,
原来我们最想念的,是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
是不是爱的太轰烈,燃烧过后才会让人如此疲惫不堪。
我的生日到了,我和唐可,穆谣约好在外婆家见面。
穆谣说是要给我惊喜,提前从家里走了。
当我因为堵车迟到,碰巧遇见在外婆家门口的林可琼。
自从上次,我们好像再也没见过。
我企图绕道离开,可是他却挡在我面前。
“苏念,希望你给我个机会。”
我冷笑的看着他,“机会?你可真是天真啊。”
说完,我就直直的走过他身边,却听见他的那句话,
“我和婉棠分手了。”
我怒气冲冲的又折回去,“王八蛋,你还是不是人了?婉棠当初说什么,她说最爱的人就是你,你现在怎么对她的?”
说完我又无奈的摇摇头,转身逃走。
婉棠现在一定很难过,躲在家里哭吧。
是不是一定要这样?心里只能装着一个人,遵循着优胜劣汰的潜规则。
当我坐在包间里的时候,唐可和穆谣已经喝道烂醉。靠,到底是不是给我庆生啊。
我看见空空的酒瓶,和满桌的狼藉,坐在那看戏似的看着他们。穆谣拿起酒瓶做到我身边,“来,哥们给你准备了一大礼。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杯酒就一饮而尽。
唐可在旁边自娱自乐的一连三杯,还看着我笑呵呵的说,
“我先干了,你喝不喝随意。”说完扔给我一个包裹袋。打开一看是一双lv的高跟鞋。
“我靠,这么大礼,我可还不起。要不然我分期还?”
说完,唐可一副鄙视我的样子。
看见地上越来越多的酒瓶,眼睛也越来越模糊,我索性脱掉高跟鞋,穿着丝袜在地上走。
累了,我们三个就坐在地上聊天。
穆谣看着我,从衣服里拿出了一枚戒子,戴在我手上。我惊讶的儿看着他,
“你这是干什么?”
穆谣转过身,靠在墙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苏念,明知道你心里没有我,我还是没办法控制,让你看到最真实的我,掩藏住受伤的我。苏念,原谅我,我还放不下你。我不是要你的答案,只是希望你就这样被我看着。”
我呆呆的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承认,我很自私,让你等了这么多年。我承认,我就想看着你,和你一样。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生活一辈子。你会不会看见,我心底最软弱最无能的那个苏念。
喝多了,我们三个就坐在地上一直笑。
喝了又吐,吐了又喝,喝了又吐。
直到穆谣将我背起来,我靠在他暖暖的背上,死死地搂住他的脖子。我们似乎走了很远的路,冰冷的风让我有些清醒,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为什么不开车,你要冻死我啊?”
穆谣将摇摇欲坠的我扶正,
“你给我老实点苏念,我可不想你过年生日时以酒后驾车的名义取笑我。还有我还想看见完好无缺的你,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
穆谣没看见我掉落在他肩膀大滴大滴的眼泪,我搂的更紧了。
“告诉你,好好走,不然老娘踢死你。”
穆谣无奈的叹气,“好好好,姑奶奶。”
醒来时,头痛的像要似裂开一样。我望着身边熟睡的穆谣,突然胃里突然翻江倒海的袭来,我直奔卫生间。
都是这帮人,太能喝。靠,我的胃啊。
可是如今我们这帮人也四分五裂,万恨聚生了。
只剩下我们三个,走走停停。
曾今我们最看好的一对,说不爱就不爱了。我突然想起初见何婉棠的那天晚上,
她说,“林可琼,这辈子我非你不嫁。我就是爱你。”
固执的话,却让一切看起来那么苍白。似乎那一句只是她一个人的独白。
洗过冷水澡,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眯起眼想起堇簌,
我永远也忘不了堇簌那天晚上在电话里说的,
“苏念,我永远也没办法接受我最爱的男人爱上的是我最爱的女人。”
我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时是怎样的心情,是伤心,还是绝望。
我只知道,当时我的心情是绝望。
那两个月里,我觉得所有的东西都近似凄凉。
没有结局。
我最爱的女人,我像对待唐可一样疼爱你,你却因为他迁怒到我。
打开电脑,看见林可琼的状态,“我宁愿是被你紧记的灵魂。”
我不禁冷笑道,呵,可悲的爱情。
想着想着,我意外接到堇簌的电话,我依照她说的,在九点抵达外婆家。
当我见到堇簌的那一刻,我差一点以为我认错了人。那个我最爱的女人,现在面色发黄,身体消瘦。近似骨瘦嶙峋的坐在我对面,我感觉我突然间就有种掉泪的冲动。
两个月不见,她发生了多大的事。
她过着犹如地狱的生活,那么痛,那么无法让人接受,让原本那个妖娆美丽的女子如此狼狈。
堇簌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拉着我放在桌上的手,
“苏念,你不会还在为我以前的任性介怀吧?原谅我好不好,千万别哭,我最不愿意见到你这样。”
我强忍着眼泪对她笑,我突然发现自己才是最任性的那个。
为什么她的一句话久久不能释怀。
是什么让那个傲慢孤寂的女人变得如此无力。
我甚至觉得她当时的心情和我是相同,近似绝望。
她笑了笑,又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首饰盒,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条耀眼的铂金项链。
“苏念,你不会怪我这生日礼物太迟吧。生日快乐,美妞。”
我望着她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还记得我的生日。
接下来他又说出来让我更为震惊的话,我觉得耳朵里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苏念,我怀孕了,三个月了。我要做妈妈了,你是不是也替我高兴。”
我望着她就呆呆的愣在那里,我甚至忘记了她是什么时候走的,穆谣是什么时候坐在我对面。
恍惚间,我好像经过了好几个光年。
我最爱的女人,终于成为了她口中最勇敢地女人样。
她曾经说,“如果我爱一个男人,我宁愿什么也不要为他生下一个可爱的孩子。”
堇簌的话终于兑现了。
可是对方却是个一辈子不会爱她,心疼她的男人。
是不是生活就是血淋淋到令人作呕的狗血剧。
我抱着穆谣嚎啕大哭,饭店里所有人看向我,却又在短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
他们的欢笑淹没了我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眼睁睁的看着我最爱的女人走向深不见底漩涡,我就站在那不动,没有拯救她。
我真想抽自己成千上万个耳光。
我最爱的女人为了她所谓的爱情奋不顾身,毁了自己的青春,遥不可及的一辈字。
我一样的罪恶,我没有拯救我最爱的女人。
她的以后会以什么样的结局去上演。
那不伦不类,让人痛哭流涕的爱情。
我感觉自己又跌下了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里。
我最爱的女人,我爱你。
我呆呆的望着空旷的天空,我对着太空大喊了一句脏话。
“靠。”
我没办法承认这个事实,她怀孕了三个月。
她是想生下这个孩子,不然她不会在三个月的时候告诉我。
我没办法否认,堇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勇敢。
晚上我趴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我拿起手机发给堇簌短信,
“堇簌,我没办法不做苏念,对你不闻不顾不理。”
信息很快就恢复了,
“苏念,曾经妖娆敢爱的女人已化作灰烬。”
然后留下我漫长的黑夜,我躺在床上,像失去了某样神经一样。
空白的画面重重袭来。
爱情,让人伤痛欲绝的两个字。
敢爱,敢恨,才编制了那么多的生死离合。
正因为我们年轻,才会在青春最炙热的时候选择了一个你深爱的人,不顾一切,
不想自拔。
你爱痛了,爱伤了,你可以痛苦,但是不要去指责你炙热的过去,因为是你自己选择的。
一辈子就那么一个人,久久的住在你心里,不肯离开。
如果你结婚的对象不是你最爱的那个人,不要哭,那是社会伦理。
有的人是用来爱的,有的人是用来生活的。
从那天开始,堇簌又失去了消息。
我不知道她又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依旧在悲痛的世界里挣扎。
我没有告诉唐可和穆谣堇簌发生的事情,因为我没办法开口。
唐可的生日要到了,我和穆谣打算送她一份大礼,就是她最爱的尹晨。
我以为她最想要的就是她最爱的人。
堇簌没有消失,只不过她正在面对她的困难,那个日日夜夜的心结。
她和林可琼站在医院门口,激烈的争吵着。
林可琼说,“白堇簌,我告诉你,就算没有苏念,我也不会选择你。我只会留在何婉棠身边,我就觉得自己被你骗了。”
堇簌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闭上眼睛就能深深想起的眉眼。
那么冷酷,却又被自己那么炽烈的爱着。
“我想把孩子生下来。”堇簌摸摸自己的肚子,斩钉截铁的说。
有那么一瞬间林可琼是害怕的,他不知道苏念已经知道了这个孩子。
“把孩子打掉,我是不会承认她的。你只有两个选择,把孩子打掉,我就考虑和你在一起。否则,我还是会继续追苏念。”
堇簌痛苦的闭上眼睛,留下了一脸惊愕的林可琼,
“我不会放弃我的孩子。我爱你,和你无关。”
堇簌坐在出租车上,哭的声嘶力竭。
再见了,我最爱的男人。
我一度追在你身后,可是你却从未把我看做一个可以影响你思想的女人。
可悲。
堇簌摸着自己的肚子,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鲜血流进嘴里。
所有的发生,还来不及心里痛的万分之一。
唐可生日的最后一晚是在我家过的。
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2月14日,多吉利的日子。她说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我在她身边,所以今年不例外。
她那天睡的很早,没有太多言语。
我想她是在等尹晨的电话。
午夜十二点,有很多人打来电话说生日快乐。
可是我却清晰地看见,失望的表情在她脸上一次又一次的晕开来。
直到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我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吵醒。
我看着她就坐在旁边,脸上挂满了泪痕。
我看着她手机上的简讯,
“唐可,我等了这么久,可是你还是无动于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我,这么决绝。我就当是自己爱错了人走错了路,我不会恨你,还是会祝你以后的日子开心。本来我订好了花,还给你买了生日礼物。只要你打电话,我就会马上跑去找你。看着你吹蜡烛,许愿。可是现实总是离想象那么远。”
唐可回复了,
“爱错了人,呵呵,这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也希望你以后开心,保重。”
唐可哭的一塌糊涂,她在等他的电话,可是他为什么不知道。
等了一夜,只换来一句爱错了人。
那么自己呢?唐可绝望的望着我,她说,
“苏念。我一点也不后悔,我真想我怀孕的时候,可以是个健健康康的孩子,我想把他生下来。那样,就是我和尹晨的孩子。我第一次觉得爱情是这么无力,无奈。是不是越认真,越痛苦。你告诉我?他说爱错了人?可是我在等他的电话啊,为什么他不知道。那么多的误会,我要怎么去解释。”
唐可的眼泪在那一直一直流,她像个孩子一样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
“苏念,我想若干年后,这些误会不在了,他已经不爱我了。我怕,我最害怕的就是他说他不爱我了。我为什么每次想说好多好多的话,最后却都变成无力的争吵。苏念,我没办法告诉你,我此刻想以死告诉你我爱他是我最骄傲的故事。”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她说死,可怕的感觉袭来。
短短的日子,我经历了太多,我最爱的两个女人,都因为爱情伤痕累累。
他们爱的那么深,伤得那么痛。
我终于明白了幸福和痛苦是成正比的。
唐可说,她生日的时候什么都不要,她只要完好无损的尹晨。
那个被他日夜思念的男人。
那个在她痛经时为她买红枣水的男人。
在大街上为她系鞋带的男人。
她说,她只要一个拥抱,就可以告诉尹晨自己有多爱他。
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的。
她爱他,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他。
那么多的误会,唐可说,她怕她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他就宣告他不爱了。
那句爱错了人,让唐可撕心裂肺。
后来的日子,唐可说,她会经常梦见尹晨。
尹晨去了她家,尹晨抱着她,说无论过了多久他都爱她。
唐可打电话来哭的一塌糊涂,
她说他的状态是,“学会放弃,多么沉重的四个字。”
唐可,以后的日子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你口中有太多个尹晨,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数不清的眼泪。
我曾经试图去联系尹晨,可是自从唐可生日那天,尹晨就消失了。
我坐在那,不想说话,不想吃饭,只想一直幻想。
曾经他们炽烈相拥的时光,那个拥有彼此无所畏惧的时光。
尹晨,唐可说她还爱你,你会不会听她解释所有的误会。
她在等你,等你。
她说,她生日的时候,最想听到的话是,
“唐可,我们在一起吧。”
我永远也忘不了唐可在钱柜唱的那首歌,
《想哭》,她坐在地上哀嚎着,只剩下无尽的回音。
“相约在一个适合聊天的下午,
分开很多年满以为没有包袱。
我还打算回顾我们为何结束,
还想问你是不是一个人住。
当你的笑容给我礼貌的招呼,
当我想诉说这些年来的感触。
你却点了满桌我最爱的食物,
介绍我看一本天文学的书。
我想哭,不敢哭,难道这种相处,
不像我们梦寐以求的幸福。
走下去这一步
是宽容,还是痛苦。
我想哭怎么哭
完成爱情旅途
谈天说地是最理想的出路
谈音乐谈时事不说爱
若无其事原来是最狠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