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晚吓得哭起来,她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他,她只知道,她六神无主,胸口疼得厉害。
好不容易掰开了司南零的手,从他的怀里站起来,正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却听到他喃喃的哀求声,“不要…不要打电话…”
念晚无奈,只得又放下电话,翻开医药箱,找一找,还有些没吃完的退烧药,急忙拿过来,喂到他嘴里。
费了好大劲儿才找来半杯热水喂他喝药,却发现,水全流到了他的下巴上。
“怎么办?他根本就咽不下去,要怎么办才好?”念晚急得走来走去,整个人都要跳起来。
她觉得自己就是在踩在那针毡子上走的人,两只脚被针戳的生疼,想躲都没地方躲,被戳的血肉淋漓还是不得不向前走。
她的心就像是被兹兹烤的煎饼,煎得她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可她还是得硬生生受着。
她心疼司南零,知道他是因为梅朵生病才娶梅朵的时候,她觉得整个人似乎又活过来了一般。
她看了看他的唇,一咬牙,喝了一口水,奔着他的唇就过去了。
她吻住他的唇,让水流进去,看着他把药咽下去,幸好他还能咽。
她不敢离开,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再也醒不过来,她烧了水,煮了些粥,回到他身边,揭开他额头上敷的毛巾,试一试他的体温,似乎是比原来低了一些,于是,她再换一块毛巾。
她坐在床边,看着他熟睡的脸,想起她生病时的样子,那时候,他总是对她恶语相向,她感冒,他不允许她去医院,总是说,去医院做什么!挂点滴吗?现在挂的全是抗生素,挂得你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如果一生病就挂抗生素,你干脆也不要当人了。
哪儿也不用去,在家睡几天,出点汗,就好了。
那个时候,她总觉得他对自己不好,现在想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也许,那个时候,她应该再多想一想的。
她趴在他身边,握着他滚烫的手,慢慢睡着。
恍惚中,她似乎睡到了松软的大床/上,有人抱着她,叫她的名字,如同天上的明月一般动人。
第二天,念晚醒来的时候,她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一个深深的人形状窝,说明那里曾经睡过人,念晚抬头四处张望,终是没有看到司南零。
他走了吗?
念晚下床四处寻找,餐厅餐桌上的空碗边留着一张纸条:谢谢你的照顾,我感觉好多了,这张支票,是我感谢你照顾我的酬劳,请收下。
那字是他的字,却字字如剜心的刀,一下下割在心上,呛得她站不住,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司南零,我不需要你的报酬,也不需要你的钱!
念晚张大了嘴巴就是发不出声来,她站在那里,一盆水从头浇到心底,整个人都凉透了。
她张开手,掌心里赫然四个鲜红的印记,扎的鼻子都跟着酸涩起来。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不过是一夜之间的时间,他却判若两人?
念晚想不通,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起来的,她只知道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她做了一个恶梦,梦醒了,她哭都来不及。
她一个人神情恍惚的回到和夏末租的简易房里,放水洗澡,她要忘掉这一切,就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恶狠狠的把自己埋进水帘里,用滚烫的水冲冼自己,似乎只有这样,心上的痛才会少一些。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听过梅朵的话以后想去找司南零的念晚终于还是打消了找他的念头,坐在店里,安心的经营自己的咖啡店。
表姐说的对,这社会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她不能总让司南零看扁自己,她要活得出息些,她要证明自己可以。
司南零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了,这几天他烧的厉害,公司的事也没过问,急着来公司看看。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工作的时候,可以不用想到那个人,心也不会跟着痛…
司南零刚坐下,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
“南零吗?我是梅朵,这几天你跑哪儿去了?害我担心死了…”梅朵哭哭泣泣,有些听不清楚她说什么。
“没什么,临时有事去外地,手机没电,没办法和你联系而已…”他面不红气不喘的撒着谎。
“不对吧,我问过你的秘书,这几天你没有要外出谈的项目。”梅朵可不是省油的灯。
“临时有事。”司南零微微皱起的眉头露出他的不悦。
“不对吧?我查过你所有的记录,你根本没有出城,你一直躲在某个地方,不让我们找到你而已。”
“司南零,我知道你不愿意跟我结婚,可现在婚期眼前就要到了,你让我上哪儿找个新郎?再说,我肚子里的这孩子他姓的是司,就算是你不愿意结婚,二老也不会答应!”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三天和谁在一起?你和夏念晚旧情复燃了,可惜啊,她还是可怜我,同情我,知道我有病,根本连争都懒得争了!”
梅朵并不知道司南零和念晚在一起多久,前一天晚上她打电话给念晚,发现念晚手机关机,和司南零同时失去联系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司南零一定是和念晚在一起。
那一夜,她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吃了三次安眠药也还是睡不着,她想像过无数次他们在一起的场景,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被人骗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