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晚正挽着寒暖的胳膊,站在玻璃柜前挑选月饼。
她正朝着他笑,那笑很甜很甜,如果他是对自己笑的话,他会觉得自己的心就要溶化掉。
以前的时候,他很讨厌那种感觉,那是一种失控的感觉,他甚至恨她的笑,如今,看着她那样开心的笑,他的心一阵刺痛。
念晚,原来,没有了司南零,你一样可以过的很开心。
这样,我就放心了…
“好啊,我最喜欢红豆馅的,甜甜的,吃起来有幸福的感觉…”念晚拉着寒暖的手走过来。
司南零想躲,堪堪正好碰上念晚的鞋。
“对不起…”她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惊得他的心一阵猛跳,他不敢抬头,亦不敢去瞧她的眼。
以前在医院里躺着的时候,他是多么想见她一面啊,哪怕是看她一眼都好,那个时候,一直想着见到她以后的场景,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就像舞台剧一样。
如今,真正见到她了,他却连嘴都张不开,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曾经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的场景如今真实上演,却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他就这样呆在原地,甚至连手中拿的购物篮都掉在了地上。
心口处那个刚刚合上的大口子突然裂开来,一声不响的爆裂开来,痛得他连呼都来不及。
“原来是司少…”寒暖走过来,下意识的拉紧念晚的手,朝着司南零笑。最近寒暖也染指商届了,生意做的还可以,大有越做越大的趋势。
“我…我…”司南零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南零哥哥,撞了人要说对不起的哦…”梅朵突然笑嘻嘻的跳过来,朝着念晚鞠躬,“对不起哦,漂亮姐姐,司少他不小心撞了你以后,就傻掉不会说话了…”
念晚看着一边说一边还摇头晃脑的梅朵,更是惊奇。
司南零走过来解释,“梅朵她上次车祸以后,脑子出了点毛病,你大可以当她是十岁的小孩子…”
念晚更是吃惊,他和她不是已经结婚了么?不是孩子都有了么?
念晚看一眼梅朵的小腹,才发现她的小腹是平的。
“你来买月饼?”念晚的表情很自然,就像是看到一个许多年未见的不熟不生的熟人一样,她比以前漂亮多了,瘦了很多,却很精神,整个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充满神采。
“是,中秋节,要回家过节。”演练了很久的台词始终敌不过相逢的那一刹那,这一切,他流利的回答着她的问题,就像是一个普通朋友一样。
那些用来骗自己的她还记得那些时光,还在原地等他,都已经是虚的了。
梅朵拿着月饼跑来跑去,很多都是咬一口就扔,店主看着心疼不已,司南零只是朝他点点头,示意他会付帐。
说过不过三两句话,司南零发现找遍了整个脑子,却再也找不出要和她说的话来了,他站在那里,气氛有些冷。
梅朵突然又把头伸过来,瞪着他,“南零哥哥,你是不是见了漂亮姐姐就不想走了?”
梅朵充满稚气的话让司南零一惊,几时起,他这样的人物也会失态了?他不敢想像这样的自己,只能朝着念晚笑笑,“她…瞎说的…”
“没关系…”念晚很大方从容,“司少,我们还要选月饼,不奉陪了…”念晚挥着手走开。
司南零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选月饼,只觉得整个人都像被关在了冰窖里。
鼻尖下人中处微微有热意划过,有些痒,司南零去挠痒,却发现满手鲜血。
他望着念晚和寒暖的背影,生怕被他们发现,他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南零哥哥,你怎么流鼻血了?是不是男人一见到漂亮姐姐就流鼻血?”梅朵歪着头,看着捂鼻子的司南零,吓得躲得远远的。
而寒暖和念晚都听到了梅朵的话,转过身来看他。
视线和念晚相交的那一刻,司南零急忙收回视线,匆匆忙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进嘴巴里,他没有喝水,就那样咽下去。
念晚呆呆的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司南零站了好久,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找出手帕擦了鼻血,把手帕扔进垃圾桶里,这会儿,他又是那个玉树临风的司南零。
他拉过梅朵的手,随意拿了几包月饼,就离开了糕点店,“梅朵不要再吃了,等下会吃不下饭的…”他宠溺的拍拍她的脸,就像她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司南零匆匆忙忙的逃走,甚至没有和念晚打招呼,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拉着梅朵一路狂奔,直接就坐进了车里,那包月饼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包装。
“南零哥哥,我们为什么不和漂亮姐姐说再见?”梅朵纯洁无瑕的眼神趴过来,头靠在司南零的胳膊上。
司南零没有回答她,照照镜子,整理好衣裳,看看没有血渍在身上,便发动了车子。
车子开动,他发现后视镜里有个人,正站在那里看着他。
司南零不敢再慢,一踩油门,车子立刻飞一样的冲出去。
念晚站在那里,看着寒暖,“你不觉得司南零怪怪的吗?”
“能开车,会说话,还能照顾梅朵,很正常啊…”寒暖似乎也警觉到什么,但他没有开口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