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念晚坐在蓝湾咖啡店里和寒暖相对而坐时,她感觉到他很沉闷,看着他忧郁的表情,念晚想活动一下气氛,“寒院长,平时喜欢玩冷酷的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莫不是给哪个小美眉踩住了高翘的尾巴吧?”
寒暖抬起头,他的眼神很哀伤,念晚看见他眸子里的自己,倒映在他的眼眸里,都带着哀凉。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身世?”
念晚摇头,“我只知道司伯伯是你的亲生父亲,其他的我不知道,你不说,我也没好意思问。”之前念晚一直在好奇,他们都快要结婚了,为什么寒暖从未和她提起过他的母亲,更没有带念晚去见过他的母亲。
寒暖抽出一支烟,含在嘴边,没有点着,“那我今天说给你听。”
念晚伸手就拔掉了他的烟,“公共场合,不许抽烟…”
寒暖放下打火机,在叹息里将往事一一道来。
抗美援朝时期,司爱国在一次战役中受了伤,借宿在寒筠竹家里,两个年轻人渐渐产生了感情,司爱国伤好的时候,寒筠竹已经怀孕了,虽然司爱国舍不得他们母子,但部队的命令不得不遵守,司爱国还是回了部队。
再后来就一直杳无音讯,寒筠竹生下寒暖后,一直等待司爱国来接她,却不想想,遭了水灾,也就断了音讯。
寒筠竹带着寒暖流落他乡,最后郁郁而终,而寒暖也就被好心人送到了孤儿院。
直至他长大成人,他一直知道司爱国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母亲那样哀怨的眼神,让他一辈子都记得清楚,他不愿意去找司爱国那个又结了婚的男人。
直至司爱国脑血栓住院,他为司爱国输了血,否则,司爱国一辈子也不知道寒暖就是他的亲生骨肉。
在同一座城市里,相见却不相识,这就是寒暖给司爱国的报复。
念晚总算明白寒暖为什么对司爱国那么不友好了,她伸出手,握住寒暖的手,“寒暖,我们结婚吧…”
突然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泼出来,掉在念晚的蓝色波西米亚长裙上,隔着衣料,念晚仍能感觉到那杯咖啡的热量。
念晚回过头去看,正是梅朵和司南零,司南零跟前的咖啡杯子不见了,只剩下一张白色的瓷碟。
念晚看到是司南零,很生气,忍不住站起来和他理论,“司南零,你有没有搞错?你把我裙子弄脏了!”
念晚真的很讨厌他那张笑脸,在此刻看看起来笑的那么无害,“不就是一条裙子嘛,大不了我送你一条就是。”
司南零招招手,侍者过来,奉上一条和念晚身上一模一样的裙子。
“你…”念晚气得瑟瑟发抖,“司南零,你故意的是不是?有钱?有钱了不起啊?端什么臭架子,我才不稀罕这烂东西!”念晚把那条裙子扔在地上,又跑过去踩两脚。
司南零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只是那笑僵的让人不易察觉,他垂下眼睛,掩饰那苍凉一瞥。
念晚踩了两下,觉得还没踩够,又狠狠跺了几下,才觉得过瘾,大摇大摆的走到司南零跟前,指着司南零的鼻子,“司南零,我告诉你,我真的真的很讨厌看到你,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
念晚也不管是谁的杯子,抓起来就把咖啡泼到司南零脸上,随后抓起寒暖的手,“暖,我们走,不要理会这种疯子。”
寒暖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一个字,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司南零,满眼疼惜,司南零,既然爱,为什么不说出来?这样憋着,不会委曲么?
念晚上前来挽他胳膊的时候,他弯腰捡起那条裙子,“念晚,你说过,浪费是最可耻的事情,你不觉得这条裙子扔掉很可惜吗?”
“我倒觉得这条裙子挺好看的,还是收着吧,别浪费了…”
念晚点点头,“嗯,暖说的有道理,就听你的吧…”
念晚拉着寒暖转身走掉,司南零坐在那里,任由滚热的咖啡流过脸,沿着下巴一路流到脖子里,看着她和他远去的背影,他的视线还停留在摇摆的门上。
“寒暖,谢谢你…”他默默用唇语对着那道门说着。
念晚,你知道吗?那条裙子是我一直想送你的,以前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它特别适合你,买下来,却没有等到你穿起它,就和你分开了。
这一次,能看着你穿着和它一模一样的裙子,是不是说明我们心有灵犀呢?
念晚,其实,我真的很爱你,只是,我的爱,你看不见了,再也看不见了。
还有四个月,四个月以后,司南零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念晚,不管你想不想看见我,这四个月我会无时无刻随时随地出现在你的视线里,请原谅我这最后四个月的打搅…
脸上的咖啡还在流,有人递过来一方手帕,“南零哥哥,擦擦…”
司南零看着给自己递手帕的梅朵,眼神一沉。
远处有狗仔队拍到这一组照片,第二天便被放在娱乐版的头版头条,竟然成了那天最卖座的新闻。
夏末看着那张报纸,哈哈大笑,拍手称快,“念晚,还真有你的哎,竟然把堂堂的司家大少泼成这样,姐以你为傲!”
念晚笑笑,“姐,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彻底摆脱司南零带给我的阴影了?”
夏末拍拍她的肩,“我觉得差不多了,以前你连大声回他一句嘴都不敢的,现在都能泼咖啡了,修炼的不错…”
寒暖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喝着咖啡,“念晚,以后对司南零好一点,别这样对他,他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