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晚微笑,“司南零,机会早就摆在你面前,可你却从来没有珍惜过…”
她叹息。
她不知道他和她有什么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才会让两人落到如此万劫不复的深壑里,纵然她还在留恋些什么,但现在她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司南零,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机会只留给懂得珍惜的人,我曾经浪费过许多次寒暖给我的机会,这一次,我不想再浪费了…”
她推开挡在身前的司南零,拔开他骨瘦如材的手,“司先生,请尊重我,也尊重您自己…”
一旁的寒暖微笑,“司先生,我的太太已经说了,她不想再看见您,所以…您看是您自己离开呢?还是请人送您离开?”
寒暖朝门口的保安招手,那些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司南零讷讷的站在那里,枯瘦的手指渐渐握成拳头,“念晚,既然你不再想见我,那么,我走…”
最后的那个“走”字,他咬的很重,甚至咬破了舌尖。
是的,他不该有幻想的,他应该高兴的,他深爱的那个女人终于没有看到他最落魄的样子,她终于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他最最放心不下的事,不就是她的未来吗?
这一次,他亲眼看着她走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为何?
为何喉咙却如同被烈酒灌过一样的干涩?
呛的眼睛生疼,眼泪几乎要滚下来。
他把眼光洒向远处,只有这样,才能阻止眼泪掉下来…
司南零的步履有些蹒跚,高大的他,此时突然变得矮小起来,他弯着腰,一步步挪开这个地方,他没有回头,只是加快步子,逃离这个地方。
念晚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曾几何时,那个强势不可一世的司南零竟然会如此委曲求全?
她是不是过分了?
可司南零对她做的比这过分的事可是数都数不清的!
她收起心底的那股酸涩,换上一张笑脸,继续着婚礼。
等她再看向司南零离开的方向时,司南零已经没有了踪影,只留下些淡淡的药味夹着浓烈香水味的恼人味道。
休息的空当,念晚坐在化妆室里补妆,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刚才的那个人竟然是司南零,那样注意仪表的一个人,竟然如同乞丐一般的来到她的婚礼现场。
他不是来送祝福的,他是来捣乱的,他从未爱过夏念晚,却为了他自己的名声,不想让夏念晚拥有自己的幸福,只怕,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吧?
虽然他的情话说的那样动人,可这一次他骗不了夏念晚了…
夏末走过来,想安慰她点什么,她只笑笑,“表姐,不用安慰我,我没事的,只是,我现在想去一下洗手间…”
夏末拍拍她的肩,“没事就好,我以为你会改变主意呢…”
“放心吧,表姐,我早就不是以前的夏念晚了,我分得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念晚说着,越过夏末,走向远处的洗手间。
她像仓皇出逃的小鹿一样,惊慌失措的关上门,整个人都靠在门板上,天知道刚才司南零那样的眼神多具有杀伤力。
如果不是她定力强的话,只怕她已经动摇了。
她让自己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走向偌大的镜子,看着那个连她都不相信是自己的漂亮新娘。
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捂住了念晚的嘴巴。
念晚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另外一个人突然朝念晚的后脑狠狠一砸,念晚直接晕了过去。
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一个字,就已经被带离了这个地方。
没有人知道念晚已经离开了这里,等到寒暖发觉不对劲时,整个大楼都开始喧嚣。
有人报警,有人离开,司爱国则是心脏病发作,被送往医院,寒暖无暇分身,只得带着司爱国去医院手术。
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自己的女人,无论哪个,他都要救下来。
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个女人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夏末急的直哭,她不停拔打着念晚的电话,得到的却都是无人接听的讯息。
没有人知道念晚被带去了哪里,所有人都只知道,新娘没有了…
寒暖在手术室里替司爱国手术,白婉苏坐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焦急的等待着,这一阵子,司爱国的身体大不如前,以前只是说话不利索,如今,已经连走路都不方便了。
本来白婉苏想劝他在家里为寒暖举办婚礼的,但他坚持要到外面,说家里的派场不够大。
司爱国刚一坐下时,她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喂他服下了随身携带的药,本来已经安稳了一些,却听说新娘失踪了。
那一刻,司爱国的心脏病立刻发作,整个人已经昏迷不醒。
白婉苏不停的在胸前划着十字,“主啊,请你保佑他…”
司南零回病房的时候,已经直不起腰来,他只有靠扶着墙,才能向前迈出一小步。
当他望见地上的那双高跟鞋时,他突然抬起头,惊恐的看着来人。
“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应该在这里,念晚的婚礼还没有结束,你要去帮她…”他已经痛到抑制不住,额际的冷汗浸湿了衣裳,他急忙去翻口袋。
“司南零,告诉我,这才是你和念晚离婚的真正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