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零的脸侧了一下，穿过梅朵落在念晚脸上。
她很平静，只是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她靠在白婉苏的肩头，眼神落向远处。
早就知道她和他在一起，听到这个消息也并不觉得有太多意外，只是，胸口处为什么还是撕心裂肺一般的疼？
“什么？！”白婉苏瞪大了眼睛看着司南零，“南零，你告诉妈，这不是真的…”
司南零的眼神在念晚脸上停顿片刻，才缓缓转向白婉苏，“妈，这－是－真－的－”他一字一字说的很慢，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眼神最终落在念晚脸上。
念晚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在疼，那痛像是长了根一样，从骨髓里一点点渗透出来，漫延到指尖上，眼睛里。
眼睛火/辣/辣的像是被东西呛了一样，身子不听话的在颤抖，她拼了命的想控制自己，想让那颤抖停下来，终是徒劳。
白婉苏已经不再说话，对于她来说，有个孙子远远胜过谁做她的儿媳妇。
见白婉苏的反应已不似方才那么强烈，司南零才缓缓开口，“妈，我和念晚已经离婚，所以现在的我是自由的，无论我娶谁，她都是您的儿媳妇…”
念晚再也听不下去，她仓惶起身，跑向一旁的安全通道，早就知道这一切会发生，可当它真实的发生时，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不坚强。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的很好，可以不再在乎那个人，事到如今，她才明白：那爱早已深入骨髓，成为了她血液里的一部分，无论她的意识如何坚定，对他的爱已经没有办法停止。
如饮鸩止渴般的爱着他，满身伤痕的爱他，堪堪却在这个时候又听到梅朵怀孕的消息，一切都是命，她逃不过，躲不开，只能硬生生的承受着。
司南零拿着一把无形的刀，一刀又一刀的割着她最柔软而致命的地方，一寸寸毁灭她的向往，连回忆都成了魔。
她抱自己缩在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死死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就如同一只掉进猎人陷阱里的小兽，明知满身是伤，血液不止，却还是在挣扎，去触那一丝希望的光线。
她哭不出来，喉咙里干的发疼，嗓子眼里像是被灌了辣椒水一样难过，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她不敢闭眼睛，她生怕闭上眼睛就不会再醒过来。
她甚至觉得这时候只要她一张口，就会吐出一口血来。
喉咙管里涩的厉害，她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上，神情一片茫然。
她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爱一个人那么难？
哪怕他对她不好，只要能呆在他身边她都觉得是一种奢侈，现在，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连泡沫都没留下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