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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青春大学梦

12青春大学梦

期末考与假期总是如影随形。

转眼就到了寒假。

末考的成绩出乎班主任的意料,住宿生进步的幅度不是一点半点,本来她想借此机会大作文章,把市内住宿的几个学生驱逐出宿舍,结果看着成绩单上一路飙红的那几个人名,这李老虎还真不知该如何下手,只能闷闷的说了一句“离你们的实际成绩还差很远,如果下学期还停滞在这个水平,都给我回家,谁也别在这住。”

庞月听得不寒而栗。偷偷瞄了一眼讲台中央面色铁青的班主任,正好对上了她犀利的两道寒光,触电般地下了头。又看了看身旁的唐琪,麻木的抬着头,看似无精打采,却在眼神中显出了倔强。庞月不由的肃然起敬,这种枪林弹雨之地,唐琪居然这么大义凛然的迎接李老虎的目光,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唐琪,刚刚李老虎训话的时候你居然有股威风凛凛的英气,你现在都不怕她了吗”

下课铃声刚一响起,庞月便迫不及待的采访唐琪,眼神中充满仰慕之情。

唐琪轻叹道“我的脸皮早就被她扒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破罐子破摔,唐琪的心里已经千疮百孔了,再插上几刀也不觉得疼了。

庞月有些心疼,懊悔自己曾经对她的刻薄,想着安慰她几句,便说“你能不能争点气,考进前十名,看她还有什么借口”说完又有点后悔,这怎么听也不像安慰人的话。

唐琪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书桌上说道“我已经没有斗志了。”

“她这么**你,也不能激发你的斗志?”

“激发斗志了,可是没有激发智商啊。数理化我就是学不会呀!”

唐琪热衷文学,整天捧着琼瑶、席绢伤春悲秋,每天都有写日记的习惯,语文是成绩最好,可就是研究不透苹果为什么掉地上,金属钠到水中为什么会发生剧烈反应,或者水平抛出一个苹果与垂直抛出一个苹果的抛物线有什么不同。

庞月帮她讲解数理化时,发现唐琪听完后的反应经常是呆滞的,然后开始抱怨说“这都跟我有什么关系?!苹果掉地上,吃掉就好了,用的着问为什么吗!掉地上也就算了,还要扔出去,扔两遍,在画出它们的运动轨迹,乖乖,这不是浪费吗?!”

庞月对她的歪曲的理论习以为常,只能无奈的说道“堕落。”

寒假过得有人欢喜有人愁。

暂时抛开成绩的好坏,同学们自发组织了一次冬令营。对大家来说,很有意义的一次活动——参观清华和北大的校园。这是方芳提出来的建议,说可以作为激励大家学习的动力。建议一提出来便得到大家的响应,两个寝室的成员都参加。

庞月回到家里刚两天,妈妈就看不顺眼了,更不敢提去旅游的事了,只能找老爸帮忙,毕竟二比一的胜算大些。

终于还是去了,谈判简直像一场恶战,搞得庞月身心疲惫。

她不禁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哎,若不是这张百分之八十相似的脸,我真怀疑自己是被捡回来的。”

去火车站的路上,庞月对唐琪抱怨满肚子的苦水。

唐琪不停的往嘴里塞着锅巴,含含糊糊的说道“我觉得我应该是我妈亲生的,你看,给我买了这么多吃的,还塞给我一千块钱,只去一天而已,至于嘛!吃不了花不了还得背回来,多沉。”

“唐同学,你这是在安慰我吗?一定要用我的不幸来衬托你的矫情吗!”庞月很不屑的翻着白眼。手却没有停止在唐琪包里寻找食物。

“这么铁骨铮铮,就别吃我东西啊”

“我这是替你减轻负担,你看谁出门带这么多零食的”说着指了指窗外的小弟、室长等人。

“到站了。”

两人前后下了车,与其他人汇合。

女生站在入口的一边,男生们站在了另一边,在参差的男生堆里,庞月很快发现了一个矮的出奇的背影。

“她怎么也来了?”唐琪道出了庞月心中的疑惑。

“你们不知道她的绰号吧!二班的人都知道,——小尾巴,专跟在男生后面。”室长居然也漏出了鄙夷之色。

庞月没有做声,心情由明媚转为阴霾。

周大同微笑着朝这边招了招手,庞月极速的转身,余光中,边缘也挥了挥手。庞月视而不见,拉着大家进了检票口。

丁辉本想过来招呼大家进去检票,看见庞月冰冷的表情,话都没敢说一句,相继也跟着进了车站。

因为是过路车,坐票很少,大家都挤在过道中间,好在路途不愿,一个多小时就到北京站。

庞月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大家,所以暂时抛开了心中的不快,像往常一样和大家说说笑笑,倒是周大同的话少了很多,闲的很沉默。车厢里坐满了长途跋涉的旅客,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味道。

庞月觉得有点恶心,有点闷,有点累,便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到门边放放风。

到了车厢外,大脑即刻清醒了很多,心里也不用伪装的那么累,靠在左右晃动的车门上,眼前的树木村庄飞驰而过,带走了脑中所有的思绪,就这样,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反而轻松了。

庞月失神的笑了笑。

“想什么美事呢,都笑出声了”周大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庞月微微吃了一惊,随后又转会头,茫然自若的说道“欣赏美景啊”

“都是突兀的树枝和荒凉的田地,也算美景吗!等到春暖花开,硕果累累的时候,那才叫美呢,真的像一副油画,绿盈盈,金灿灿呢。”

“彩色的跳跃显娇艳欲滴,突兀也有萧条的美。人们站在不同的角度与高度上,看到的景色自然不尽相同。”庞月的笑容孤傲且悲凉。

周大同显出了不悦。

“不用说的那么深奥,我不懂。我觉得有时候特别累,要揣测你为什么突然就疏远我了,连说话都怕刺伤你,你就像是一只玻璃花瓶,让我爱不释手,却又要小心翼翼的捧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摔到地上。”

周大同越说越激动,说完后才发现庞月的脸已经通红。

这么开膛扒肚的表白,周大同还是第一次。应该说,在他们两人之间,一直都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庞月想将这种情怀归结在友情之上,恋人之下,从没想过会有外人来破坏这个平衡。

而周大同虽然不知道庞月明确的想法,但只想跟着她走,更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求能在身边,能考上同一座城市。

庞月突然不想在压抑心里的不爽,脱口而出“我这么刁蛮你干嘛天天的围着我,有人欣赏你,有人仰慕你,你尽可以去她那里撒欢。”

庞月的话令周大同微微一震。庞月转身望向窗外,不敢直视周大同的眼睛。

良久,他才缓缓的开口“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这么针对边缘,她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没拿她当女孩子看,没错,和她在一起的确让人很轻松,很舒服,我不必迎合她取悦她,我们之间就像男人相处,你何必处处针对她呢!”

“针对?!”庞月心中重复着。原来他认为我在针对她,他竟然这么袒护她。

庞月不想为自己辩解。那种疲惫感再次席卷而来。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沉默。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庞月意识到,现在横亘在她与周大同之间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边缘了。“边缘效应”引起的连锁反应在慢慢侵蚀着“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无嫌猜”。

当年的一幕幕,一场场片段不停的在脑海中闪过,又被疾驰而过的风景带到了风中,转眼消散。

直到边缘过来告诉他们准备下车了,才打破了沉默。

庞月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她告诉自己,对别人笑的同时,自己也获得了欢乐,所以,经常笑笑吧。她的心智在不断的磨砺下,愈加成熟。

对两所至高学府的参观让大家都有巨大的收获,大家对考上名校的渴望更大了。

清华和北大都有近百年的历史,到了雄伟壮观的大门口,小伙伴们便三三两两的开始照相,都希望把“清华大学”这四个钢筋有力的大字囊括到自己的影相里,带回家,以兹鼓励。

清华的建筑风格西洋味十足,即保留了“清华园”的原貌,又在扩建的时候添加了苏式、罗马、英国、美国、希腊等多个国家的建筑风格,还未领略它的文化气息,只在这群风格迥异的建筑群中走过,便已让人流连忘返,美不胜收了。

庞月对于清华最大的向往之地,莫非“水木清华”池了。这个季节自然没有荷花可供观赏了,只是站在池边,朱自清的雕像旁,依然让人不自觉的想象荷花盛开的景色。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甜甜的叶子”唐琪轻柔的吟颂。

庞月叹息来的不是最好的时节,抬头望,周大同在池塘对面正好看过来,庞月不自然的笑了笑。

突然觉得一种陌生感充盈在池塘上。从未想过,我们之间也会有这么僵硬的眼神与微笑。

庞月觉得心脏沉沉的坠落,像一种肉体被剥离,却不疼了。

科技馆与图书馆的参观,庞月没有什么兴致了,走马观花的跟随大家。

从清华出来不远就是北大。未名湖博雅塔,女生们的心仪之地,唐琪对北大的兴趣更浓厚,大概是因其喜欢文学诗词,所以对这座以文科著名古典园林情有独钟。

午饭在北大食堂享用。

边缘几乎是寸步不离的黏在周大同的身边,丁辉魏蒙等人都觉得不好意思,有意的疏远了他俩。

洗手间里,唐琪忍不住对小弟说道,“这个周大同,口口声声的说什么不好意思拒绝边缘的请求,厚着脸皮跟着咱们出来,我看他根本就没有为难的样子,一直很享受被人照顾嘛”。

小弟也觉得他们有些过分,说道“是啊,一路上嘘寒问暖的给谁看呢,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不过这个边缘也真是不简单,不管对谁都是那么温柔热情,咱们给她这么多脸色,人家也不愠不恼,还带了那么多吃的给大家,她把薯片给我的时候,我真想对她说一句话”。

“什么话”小弟疑惑。

“我不喜欢这个口味!”

小弟“……,我还以为你要大义凛然的表达什么中心思想呢。”

庞月喃喃的说道“人家确实没那么讨厌,胸襟怀若谷,咱们都比不上人家。”

“什么胸襟怀若谷,她这人城府深的很,你越冷漠,她越热情,这才凸显她的温柔贤淑,体贴入微啊,她是在用手段呢小四。”唐琪说出心中的担忧。

庞月反而笑了,“她若是装的,日久必见人心,她若天性就如此,也是好事”。

“我的小月月,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呢,还是思想太单纯了?”

“我只是觉得,什么事都要顺其自然,我性格不会为谁改变,懂我的自然会在我身边,譬如你们俩呀”庞月做了个鬼脸。

“也对,以前我总觉得你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总让人误解。现在看来,周大同根本就是个摇摆不定,受不了蛊惑的人。”

“他是什么人无所谓了,我只想放下心里的负担,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今天参观了这两所大学,现在我已经热血沸腾了,这里的文化氛围太浓厚了,你们觉不觉得一进来就被包围了,我都不想回去了。”

“对对对,我也是,如果能在这种氛围中度过四年,不,度过一生我都愿意。”小弟想的如痴如醉。

“我还听说长沙大学,青岛大学,校园也是相当漂亮的,有机会咱们也去看看好不好。”

午饭时间,大家都在讨论着各个大学的风情风貌。庞月也和大家热烈的讨论着,但是周大同出奇的沉默,只有边缘时不时的插一句,恐怕被大家冷落似得。

这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已经暗仓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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