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云月站起身,缓缓的走到妖妖面前蹲下,伸手想要触摸近在眼前的人儿,可是却突然有些胆怯,他双手颤抖的放在身侧,满是沉痛的看着她被魅兮抓红的手腕。
他声音带了些哽咽,“对不起……”他曾答应过要好好保护她,可是最终却是食言了,最后的最后,还是让她因为他而受到了伤害。
妖妖抬头,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梦醒了,她便还在掬月峰上,等着他来唤她起床,等着他来哄她吃饭……
眼里的泪水好像决了堤一般,任她怎么努力依旧是止不住,她终于忍不住投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师父,是妖妖的错,是妖妖不乖……”
云月微微一笑,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她将泪水擦在自己的衣服上,“傻丫头,不是你的错!”
她摇头,怎么会不是她的错呢?要不是因为她的任性,一直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他,又怎么会因为她,丢了自己宝贵的尊严?
“是我是我就是我……师父……你怎么那样傻,妖妖不值得的……”
“怎么会不值得呢?”云月低声呢喃,“傻妖妖,你永远不会知道,你有多值得……”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即使她就靠在他怀里也依然没有听到,她抬起头,眼睛已经哭肿,声音也低哑得听不出原来的样子,“师父!”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胸口,“这里很疼的是么?”
他摇摇头,拉住她的手,轻轻的在她通红的手腕上印下一吻,“不疼的!师父不疼的!”
她闻言摇头,侧耳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那有力的撞击声,她的声音轻柔,“疼的,妖妖知道……”
怎么会不疼呢?那样高傲的一个人,抛却了自尊,抛却了骄傲,只是为了区区一个她,怎么会不疼呢?那样赤*裸*裸的嘲笑,那样赤*裸*裸的讥讽,只为了区区一个她……
他微微一笑,轻吻着她柔顺的发顶,轻声叹息,“傻瓜!”他低头看着她满是伤痕的手腕,爱怜的轻吻着那刺目的红痕,“疼的该是妖妖才对啊!”
到底谁才是傻瓜呢?妖妖闭上眼,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师父,我……爱……你……”
是的,她爱他,或许是初次见面时的惊鸿一瞥,或许是绝望之时突然出现的援手一助,又或许,是近十年来悉心的照顾,她爱上了他。
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她只想让他知道,她爱他,那般卑微的爱着他,卑微到,即使他只是将她当做了另外一个人,她依旧是愿意的……
仿佛暖阳拂过心底的感觉,他看着眼前的娇颜,心底忽然变得一片光亮……
俯身,吻落……
她却是微微一躲,偏过头,她忍住眼角的泪水,“脏!”她重复,“妖妖很脏!”他怎么可以吻那里,那是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地方,即使她再不愿去承认,可是,那里已经脏了。
他固执的偏过她的头,轻柔的吻终于是落在了她娇艳的红唇上,他轻声诱哄,“不脏的,不脏的……”
他的吻,那样的轻,那样的柔,是冬日飞扬的白雪,带给了她一室芬芳,是春日轻拂的暖风,带走了她满心的哀伤,他就那样的吻着她,没有一丝情*欲,却带着无限的眷恋,无限的宠爱……
“我的妖妖!”
她听到他在她耳边呢喃,她忽而就看见了,暖日下,正在盛开的鲜花,花丛中,正在翩飞的彩蝶,蓝天上,正在翱翔的雄鹰,她的世界忽然就从灰色变成了彩色,一切来得这样快,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回到玄天宗,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谁也没有再提那日碧落山上发生的事情,仿佛那日的事情,只是所有人做的一个恶梦,只是妖妖知道,终其一生,有些事情,她也再不能忘记,就像她永远也会记得,那抛却自尊的一跪,她终有一日,要向人讨回来。
正是阳光上好的午后,妖妖刚从床上爬起来,忽然想起夺魁大会的试炼已经结束,估计明日一早,司辰就得动身回云曦殿了,这一别,又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和阳峰看看。
在和阳峰上找到向珂,竟然破天荒的发现平日里最爱玩的他竟然一本正经的在练字,妖妖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笔,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
“哟!改性了,居然练起字来了!”他这种行为简直比看见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诡异嘛!
向珂抬头发现是妖妖,顿时满脸怒意的看着她,伸手便要去夺被妖妖抢走的笔,“你还给我!”
妖妖将笔藏到身后,抬眼撇了一眼桌上向珂写的歪歪扭扭的字一笑,“向珂,就你这水平,你还是算了吧!写得跟狗爬似的,也幸好就我看见了,要是给别人看见了,指不定要怎么笑你呢!”
向珂闻言脸一红,急急忙忙将桌上写好字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嘴里却说不服气的反驳,“你懂什么,我现在写不好,不代表以后写不好,总有一天,我也能写出司晴师姐……”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不说,脸上滑过一抹不自在,伸手又要去抢妖妖手中的毛笔。
妖妖当然没有错过他那瞬间的不自在,她将手里的笔扔到桌上,笑嘻嘻的凑到向珂耳边,“司晴师姐是谁啊?你心上人?”
“你……你乱说什么!”向珂一张俊脸憋得通红,他转过身去拿起桌上的笔,又再次铺好了一张白纸,也不理妖妖,径自练起字来,只是那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妖妖忍不住爆笑出来。
“向珂你就别装了!”妖妖从桌子上跳下来,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脸,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你这里好红啊!”
向珂闻言大囧,他急急忙忙向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其他人,才稍稍放下心来,“向妖妖你不要乱说!”每次他一着急,就喜欢这样叫妖妖,因为妖妖和他是一辈的,他便自然而然的给她加了这个姓。
“我有乱说?”妖妖反问,她又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脸都红成这样了,要说他对那个什么司晴没想法打死她她都不信。
“反正……”向珂还欲说什么,可是门突然被人大力的从外面推开打断了他的话,妖妖侧头一看,只见一个一身粉衣的娇俏女子此时正嘟着唇站在门口,而站在她身后的正是司辰。
“司晴师姐!”向珂看到女子显然很高兴,急急忙忙的将手中的笔放下,兴冲冲的跑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