姹紫见洛梦溪出来,上前道:“姐姐有什么事在屋里吩咐我们就行了。”
洛梦溪蹙眉,娇嗔道:“以后别叫我姐姐,都把我叫老了。叫我蓝姑娘或者水月。”
姹紫也很是机灵,改了口,又问道:“是,蓝姑娘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想出去走走,熟悉熟悉坏境。姹紫陪我去,好吗?”洛梦溪松眉,不等姹紫回答,调皮地拿起她的手,走出了“水雾殿”的院子。
皇宫里,洛梦溪拉着姹紫跟着黄鸟走走停停,黄鸟也配合地落在树枝上故作歇息。
一朵红花在路旁开得正艳,一只玉手轻轻摘下,别在了姹紫的发间。
姹紫想把头上的花儿拿下,却又不敢,只得嗔怪道:“蓝姑娘,能不能别给姹紫带红花,这红花在姑娘出嫁时才能戴上。”
洛梦溪取下姹紫头上的红花,扔在了路旁,“不戴鲜花也好,鲜花并不长久,最好看的还是假花,永远也不会凋谢。”
瞥到了飞离的黄鸟,洛梦溪拉着姹紫手,快步走着。
洛梦溪的一身红衣在这静谧的皇宫里犹为显眼,却又不俗气,独有一番气质,路过的宫女太监无不驻足观望一会儿,仿佛看见了仙子下凡。
姹紫被这些宫女太监的举动,很是不自在,惹得脸上出现了腼腆的红晕,催促着在路边玩耍的洛梦溪,“蓝姑娘,午时就要到了,我们先回去用膳吧。”
姹紫猜想洛梦溪这一路上都是玩耍着,肯定是忘了回去的路,转了一个身,还没迈出一步,就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踉跄,差点摔倒。
“大胆奴才,见到娘娘不但不行礼,还撞了上去。幸好没有撞到娘娘,否则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一巴掌朝姹紫的左脸呼了过来,重重地落在姹紫的脸上,姹紫趔趄着倒在地上。左脸顿时印着一个巴掌印,肿得半边高,眼睛里噙着的泪水哗哗落下。
洛梦溪原本在路边如孩子一般,淘气地摘着花,欲转头回答姹紫,恰恰就瞧见姹紫倒在自己的身边。
手里的一束鲜花扔在地上,几片花瓣随之凋零了,散落在地上。
洛梦溪“刷”地站起身,眯着眼打量着嬷嬷口中说的娘娘。
一身绿色的翠烟衫,下着白色烟笼梅花百水裙,肩披白色软纱,身系软烟罗。秀发盘成了天鸾髻,戴着许许多多的饰物,摇摇欲坠,有些庸俗。但看那尽显病态的苍白面容,又觉得带着一丝的柔美。
“哪个宫的宫女,见了娘娘还不行礼。还穿红衣,难道不知道在皇宫里不准穿红衣的规矩吗?”
那嬷嬷一看就是狗仗人势,掌掴人的老手了,欲摘下洛梦溪的面具,再给上一巴掌。
洛梦溪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人,当即用右手拦下那一巴掌,左手也不停歇,对着那嬷嬷的脸掴了去。
“啪啪——”两声,在整个花园里久久回荡,那嬷嬷被打得头晕眼花,两边脸上都印了一个比姹紫更红的巴掌印,嘴角挂着血丝,狼狈不堪。
跟在娘娘身后的宫女都静若寒蝉,不敢妄动,谁能想到一个女子能有如此大手劲。
洛梦溪不去理那嬷嬷,径自扶起姹紫。
“蓝姑娘,这可是皇上身边十分得宠的伊妃娘娘,这下我们惹了她,该怎么办啊?”姹紫在洛梦溪扶起的她的刹那,对洛梦溪轻声道。
洛梦溪不语,面具下是一副轻佻的模样,她倒要看看这娘娘会把她怎么样。
嬷嬷被这两个巴掌灭了威风,自是不敢去招惹洛梦溪,捂着脸对伊妃娘娘,委屈道:“娘娘,您可得给奴才做主啊!”
伊妃娘娘脸上出现了疲惫的表情,把眼神转向洛梦溪,见到洛梦溪的眼睛“忽”地一亮,“想必这就是皇上亲自召见进宫的蓝水月,蓝姑娘吧。”
那嬷嬷听了立刻变得畏畏缩缩的,她真是有眼无珠,这两巴掌不打紧,要是这蓝姑娘告诉皇上,那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哎哟,原来是蓝姑娘。老奴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真是对不起。”
洛梦溪微蹙眉,抿着嘴,为什么这伊妃看向她的眼神不带有敌意,反而像看到救星一样,带着希望。
“小女子便是蓝水月,如果伊妃娘娘没有其他的事,小女子就先告退了。”洛梦溪不卑不亢地说着。她知道这该有礼数还得有,毕竟这是皇宫。刚才的那两巴掌是还给那嬷嬷的,既然现在还完了,她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没大没小。
欠了欠身,搀扶着身旁的姹紫,迈开了步子,看来,她今天是不能再去禁地了。
“蓝姑娘,改天我会请你来喝茶。”伊妃对着已经远走的洛梦溪喊到。
声音远远传来,洛梦溪只当听不见,没有做出回答。
喝茶?定不会是那么简单。
洛梦溪带着一边脸肿得老高的姹紫,回到了“水雾殿”,她一声吩咐,宫女们就把外敷药全拿了上来。
洛梦溪打开一个精致的陶瓷盒子,里面是白色乳状的药膏。
玉指沾了一点,就要往姹紫的脸上涂。
姹紫推阻着,“蓝姑娘,我自己下去上药就行。”她的面庞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眶微红,甚是可怜。
洛梦溪却不为此疼惜,喝斥了一声,不可抗拒,“不行!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了这样的苦,我怎能不帮你上药?”
姹紫被这声喝斥吓了一跳,满腹委屈地盯着眼前的洛梦溪。
药膏触碰到了她的脸。
“嘶——”有点疼。
洛梦溪的手陡然停下了,放柔了动作,继续上药,还轻轻吹着气。
姹紫只觉得脸上没那么疼了,冰冰凉凉,很是舒服,但是那在脸上刮起的一阵阵风,把她的耳根子都吹红了。
洛梦溪自然看见了,却佯装没瞧着,专心致志地上着药。
药膏很快就涂抹好了,姹紫的脸上已经是一片片腼腆少女的红晕,沉醉在那舒适的感觉中。
“好了,现在你先下去休息几天,这几天我都不能看见你出现在水雾殿,除非你的伤完全好了。”洛梦溪用锦帕擦拭好了手,一面收拾着桌上各种各样的药,一面对姹紫说。
姹紫回过神,赶来同洛梦溪一起收拾,“蓝姑娘,你休息吧,这事就让我来做。”
“用不了多久,”洛梦溪把最后一个药瓶子放置在木盘里,眼神转向姹紫,“看,这不就收拾好了吗?”
姹紫眼睛又红了,蓝姑娘不论身份,亲自帮她上药,现在还和她一起收拾东西,如果以后蓝姑娘有用到她的地方,她姹紫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有那一巴掌,还是蓝姑娘帮她讨回来的想到那两巴掌,姹紫变得忧心仲仲,“蓝姑娘,今天你打了翠嬷嬷,只怕伊妃娘娘,以后不会给您好脸色看,您会吃苦的。”
“怕什么,如果我怕了,还会去还给她几巴掌吗?”打了她的人,还敢动手打她,洛梦溪不把翠嬷嬷的手拧断,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说到那个伊妃,洛梦溪的眼神穿透了姹紫的身体,脑海中浮现出了伊妃见到她时的表情,她始终也猜不透,这伊妃为何会用那种眼神来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