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一饮而尽,很是豪爽。
文武百官也起身敬了轩辕霖一杯,随后又坐了下去。
蝶亭内,宴席上,众妃嫔对着这一桌的美味佳肴细嚼慢咽;皇太后人老心不老,津津有味地观看台上的表演;轩辕霖食不知味,心里期待着这场宴会的重头戏。
蝶亭外,湖泊旁,濮阳瑾瑜仍未动筷,不动声色,心中回想着比曲大赛的蓝衣女子。
云辰逸为自己斟酌着一杯又一杯的酒,每一杯都是一饮而尽,内心念叨着游街之日,身轻如燕的白衣女子。
“水雾殿”内没有烛火,漆黑一片,殿外的热闹非凡和殿内的寂静无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内殿的梳妆台前,洛梦溪安静地坐在那,一动不动。此时,她的面具已经摘下,倾国倾城的容貌足以迷倒众生,却被蒙上了一层苍白、憔悴。
洛梦溪轻抚着病态尽显的容颜,眸子黯淡无光,似一泓秋水平静无波,嘴唇泛白干裂,脸色更不用说,比一张白纸还要来得苍白,和伊妃一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变化最大的还得数那朵眼角有盛开迹象的花,没有了原先的娇艳欲滴,花瓣周边变得泛黄,如同洛梦溪,还未真正地绽放,就要枯萎凋零。
回想到紫树林箭阵,那箭尖泛着紫光的箭,虽没有射中,却伤了她。那毒不同寻常,是最难解的蛇毒,依洛梦溪的灵力无法完全逼出,毒素已经和她的血液融合在了一起,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但洛梦溪在“伊人居”无意喝了罗汉果花茶,催促了她毒素的发作,不出半个月,她就会五脏六腑化为血水,全身腐烂而死。
一声哀叹,难道她洛梦溪要命绝于此了吗御花园里的歌舞表演到了最高潮——“水雾仙子”蓝水月的载歌载舞。
文武百官、官家公子、大家闺秀,甚至皇太后都想亲眼目睹洛梦溪的超凡歌舞。
烟花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中绽开,锦上添花,更为美丽。
轩辕霖、云辰逸、濮阳瑾瑜三人,随着烟花直冲云天的绽放,心里也绽开了一朵花。
这时,一个不显眼的小太监跑至轩辕霖身边,附耳说道:“皇上,不好了。蓝水月今日因身体不适推辞了乐工局的排练,说宴会上她自会过来,但是现在仍不见踪影。派人去水雾殿寻找,水雾殿的大门紧闭,根本打不开。”
轩辕霖被浇了一桶冷水,轩辕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青楼女子,心里有点小小的悸动,才会迫不及待地召洛梦溪进宫,但现下洛梦溪不见人影,不是要让他在宴会上威严扫地吗?
脸色暗沉起来,隐藏着丝丝愠怒。一旁的皇太后察觉到轩辕霖的异样,问了一声:“怎么了?”
轩辕霖面向皇太后,恢复正常,“母后,没事。”
皇太后知道轩辕霖不想说,也不逼问,摇摇头,注意力又放到了舞台上。
舞台之上的表演已完,却迟迟没有人上场,皇太后蹙了蹙眉,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濮阳瑾瑜和云辰逸全神贯注地看着舞台上一轮接一轮,不曾间断的表演,这一停,他们也知道了什么。
伊妃瞧见这样的情况,不用说,就知道洛梦溪的事,心中担忧起来。
华妃看见轩辕霖置于腿上的双手,握得紧紧的,指节都在卡嚓作响,心里好生得意。不用她出手,这蓝水月就已经自寻死路了。
文武百官都静了,烟花也在现在放完,整个御花园静若寒蝉。
轩辕霖眉头一蹙,心一横,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正欲开口,一道声音适时打断。
“啦啦啦啦啦”
这一声,仿佛是天外之音,如细流,流进每一个人的心里,滋润着最阴暗的一面。
“梦随风万里,几度红尘来去,人面桃花长相依,又是一年春华成秋碧,莫叹明月笑多情”
湖水微微荡漾,一白衣女子立于湖水之上,萤火虫被她的歌声吸引来,围绕着她,越聚越多。
“爱早已念起,你的眼眸如星,回首是潇潇暮雨,天涯尽头看流光飞去,不问何处是归期”
白衣女子莲足轻移,只见那湖水荡起涟漪,手举过头顶,脚下又是一步移动,跳起了舞。
“几世情缘不负相思引,等待繁花能开满天际,只愿共你一生不忘记”
白衣女子竟在上面载歌载舞,脚下的湖泊如履平地。
众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白衣女子每移一步,脚下便泛起涟漪。萤火虫笼罩着她,周身都散发着绿色的淡光,如同一个精灵。
轩辕霖三人的表情没有那么夸张,但心里的震撼却是不小的,他们也是习武之人,能在水上站立就已经是最上乘的轻功,但是跳舞,他们还遥遥不及。
“莫回首笑对万千风情”
白衣女子风情万种,舞姿曼妙,天籁之音,最后以悠长的声音,结束这整首曲子。
众人仍处于震惊之中,还未回神。
那白衣女子转过身,脸上戴了一副面具,遮住了容貌,立于湖泊之上,微微欠身,不卑不亢道:“小女子蓝水月,身体抱恙,未来得及赴宴,但小女子知道皇上大人有大量,能够原谅小女子这一次的迟到之事。”
“果真是蓝水月。”
“不愧是水雾仙子。”
“我没看错吧,蓝水月就在我的眼前。”
那一句“小女子蓝水月”瞬间在文武百官里炸开,谁都听说过蓝水月能以声唤物,但是谁又知道,蓝水月还可以在水面上跳舞?
轩辕霖满脸赞赏,怒气早被抛之脑后,脸上挂着笑容,是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既然蓝姑娘已经赔礼道歉,朕也不是小气之人,就当迟到之事从未发生过。”
华妃看了看文武百官,又瞧了瞧轩辕霖,恨洛梦溪恨得牙痒痒。原本是想置洛梦溪于死地,万万没想到让洛梦溪的名气增加了不少,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青楼女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身子突然一怔,眼里闪过算计,上次不行,不是还有这次吗?
“蓝姑娘技艺非凡,不知能否摘下面具,让我们一睹蓝姑娘芳颜。”
蝶亭外的讨论声嘎然停止,濮阳瑾瑜三人眼里有些兴奋和期待。
是啊!他们都想看看洛梦溪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洛梦溪苍白的脸勾出一抹冷笑,她现在就要让他们的希望都破灭。
“恕小女子不能摘下面具。”
华妃心想:这么快就中了圈套,省了不少劲呢。
“大胆,难道摘掉面具对你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还是你的样子其实丑陋不堪?”
丑陋不堪?众人一阵哆嗦,这个词用在一个脱俗的女子身上,怕是很不妥吧。
洛梦溪眼里精光一闪,正合她意。
“华妃娘娘息怒,且听小女子一一道来。小女子并不是萧南国人,和父母来此寻亲时,碰到了匪徒,父母双双死在他们刀下。而那些匪徒看上了小女子,欲轻薄,小女子不从,只得自毁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