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出众的容貌不一定是福,会让人生歹心,凡事都是有利有弊,就好比有权有势的人不一定是幸福的,说不定这一切只会是份煎熬。”
濮阳瑾瑜抱着洛梦溪的手明显僵硬了,后一句话真真切切地说中了他的心,出生皇家虽然权势兼得,在外人看来好生幸福,但是尔虞我诈、手足相残,当中的苦楚又是谁人得知?
濮阳瑾瑜刚好属于后者,洛梦溪知道出生皇家的有苦难言,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安慰:“当然,也有个别例外的,比如你。”
“不会的。”濮阳瑾瑜淡然一笑,这一切对他明明就是煎熬,怎么会是例外?
“怎么不会,虽然你出生皇家,又是菀西国的皇帝,但是你畅游天下、游玩四方,逍遥快活,这可不是份煎熬。”
洛梦溪说完,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濮阳瑾瑜的脸色。
濮阳瑾瑜脸上勾起一抹苦笑,游玩四方不过是借此理由来打听三国的圣物之事,四国开国之物,谁不觊觎,他也是众多者中的一个而已。
洛梦溪像是读懂了濮阳瑾瑜的心,接着说道:“不要太专注目的地,而忽略了路上的美丽风景。”
濮阳瑾瑜心中一动,是啊,他的确是把开国之物看得过重了些。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怀里的洛梦溪,又继续走着。
洛梦溪只当看不见,既然濮阳瑾瑜不说话,那她也就点到为止。
待濮阳瑾瑜生好火,在附近摘了几个果子果腹后,天上已是繁星点点。
“蓝儿,流了这么多血,你没事吧?”濮阳瑾瑜满眼担忧地望着洛梦溪。
洛梦溪白了他几眼,有事的话,她还能撑到现在,这不是废话吗?
“以后别叫我蓝儿。”不想再理濮阳瑾瑜,洛梦溪到了湖边掬起湖水,细细打量。她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水清澈见地,如果没有阳光投射下来的波光粼粼,洛梦溪简直不会相信这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湖泊。
洛梦溪独自呢喃:“这里的水,怎么会这么空灵”
“因为这是洛海的水。”
“洛海?”洛梦溪反问,“这不是湖泊吗?”
“天下之大,洛海之水处处有。湖泊、小溪、河流的水都是洛海的水。”濮阳瑾瑜淡然说道,心中却想洛海天下人人皆知,为何洛梦溪却不知?眼神不由地瞟向洛梦溪,颇有审视的味道。
“我和我爹娘都是住在深山老林里,不过问世事。而我的才艺是我娘教的,武功是爹教的。”洛梦溪知道濮阳瑾瑜必起疑心,眼中泪光闪烁,语气有些苍凉,说的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洛梦溪这一说,濮阳瑾瑜才想起她爹娘都已经去世,瞧着洛梦溪那孤独的背影,心中也有些不忍,“对不起。”
洛梦溪淡淡一笑,“人都已经不在了,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是啊,爸妈都已经走了,早就不在了。
抬头看着天上最亮的星星,爸妈,你们现在过得好不好,女儿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到了这个异时空,女儿成了九尾狐,一只狐狸,身上担负起了很重的担子,不过只要把任务完成,女儿就能回去了,回去为你们报仇爸妈,女儿好想你们,真的好像你们苦楚排山倒海般地席卷路梦溪的心口,重重地挤压在洛梦溪的心上,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真的好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大哭一场,发泄出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洛梦溪吸了吸鼻子,问:“既然天下的水都来自洛海,万一有人在洛海里投毒,黎民百姓不都一命呜呼了?”
现下,濮阳瑾瑜最担心的就是洛梦溪,听到洛梦溪的唏嘘声,闷闷说道:“洛海的水如此之多,就算有人投毒,不消一会,就已经被冲散得一点不剩。”
洛梦溪却不以为然,如果不是投入平凡的毒,而是用法术呢?那么天下苍生必定命悬一线。
掬起湖水,洛梦溪细细打量,这湖水空灵得奇怪,湖水之中似乎堆积着黑色的气体。渐渐地,湖水从指缝里消逝,但那黑气却已然附在洛梦溪的柔荑里,洛梦溪微微惊讶,难道那个夜殇已经动手了?
濮阳瑾瑜见洛梦溪迟迟没有回答他,而是观察湖水,不由地上前戏虐一番,“怎么,这湖水还当真有毒?”
洛梦溪被濮阳瑾瑜这一搅合,不动声色,“没有。难道天下百姓喝的水,都是洛海的水吗?”
“嗯。”
洛梦溪嘴角抽动,要知道海水可是咸的,长期饮用对身体会有很大的危害,“这海水是咸的,怎么喝?”
濮阳瑾瑜却大笑起来,“洛海的水一直都是无味的,除开咸水,长这么大我都还没有听说过洛海的水是咸的。”
洛梦溪不但笑不起来,脸上还写满了震惊,不过只是稍纵即逝,随之淡然道:“哦,都累了,睡觉。”
径自走回原来的位置,背对着濮阳瑾瑜躺在草地上,睡了起来。
濮阳瑾瑜止住笑,以为是自己嘲笑了洛梦溪,洛梦溪生了气,倒也不足为奇,也学着洛梦溪仰躺在篝火旁,睡着了。
洛梦溪等濮阳瑾瑜熟睡的时候,睁开了眼睛,忧心仲仲。
这天发生的一系列事,都让她消化不了。萧南国皇宫的湖泊下,为什么会有结界,会有幻境。虽然洛梦溪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她敢肯定现在他们还在萧南国镜内。
还有那白衣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救她,也不给她止疼止血,只是保住了她的命,想必以后那个白衣人还会来找她,要她报恩吧最让洛梦溪吃不消的就是知道了,希瑞王朝的海水是无味的,更重要的是夜殇已经在洛海动了手脚,他要的不仅仅是天下,还有全部凡人的性命。
洛梦溪越想越睡不着,索性呈大字一样仰躺在草地上,望着星空璀璨的夜空。
夜,注定无眠。
黎明,一层白色的浓雾面纱,像一只神奇的手,覆盖着大地,朝霞渐渐地、轻轻地掀开了她的面纱,羞红了她的脸。
洛梦溪也不知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之时,时辰尚早,濮阳瑾瑜却早已不见。
洛梦溪也不害怕濮阳瑾瑜会抛下她一个人去寻出路,只当是摘果子果腹去了。
湖泊虽然清澈透明,但也能照映出景物。洛梦溪走到湖畔,简单地梳洗一番,瞧着自己日渐憔悴的面容,洛梦溪感慨:她只有短短四天时间了,让她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去寻解药?
不禁想到那个箭阵,和那片紫树林,洛梦溪感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里的灵气比皇宫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来得多,可却不是纯净的,还夹杂着一种妖邪之气。
想到妖邪之气,洛梦溪联想到了箭阵的毒,那毒就是蛇毒,很可能还是一种已经修成精了的蛇妖毒牙上的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