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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荷声错(三十九 你那里下雪了吗)

于是一对情侣从此在校园里不再联系,偶尔的相遇也只是意味深长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情。有了孟逸诗的承诺,高飏不再放任自己。他也开始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面,似乎一切都平静而有序地度过着。

又一年的圣诞节来临了,一年一度的联欢晚会照例要举行。相比去年热烈的气氛,今年高二三班的氛围似乎略略平淡了些。或许是因为大家都把心思放在了学习上,参加节目的同学寥寥无几。韦皓借着排演节目的借口来找了高飏好几次,说去年他们俩合作的节目获得了节目组的一等奖,今年学校让他们继续拿一个节目出来。高飏说不想参加,没意思。

韦皓把嘴一噘,声音可怜巴巴的:“高飏,重在参与嘛!真得了奖,奖品归你好不好?”禁不住韦皓软磨硬泡,高飏勉强答应了。再者,他也想借这次参演挽回前一段时间给学校领导和老师造成的不良印象。

“好,你出节目,我配合你就行了。”高飏冲她笑笑。

“好——”韦皓甜甜的一笑。

平安夜,圣诞晚会。学校大操场上热闹非凡,座无虚席。晚上大家都去操场看节目演出了。教室里,只有孟逸诗静静地坐在课桌边做着习题。

“逸诗,”萧宇走进教室门口,看到孟逸诗在里面,走过来轻轻地问:“你不去看节目表演吗?”

“不去了,还有几道题没有做完。”她抬起头看看萧宇,问道:“你怎么也不去?”

“不想去。”萧宇淡淡答道,坐在了她旁边的座位上。

二人静静地坐着,孟逸诗做着题,萧宇在一旁默默地观看。碰到她有疑难就细心帮她解答。

不时从节目现场飘来一阵阵悠扬的音乐声,伴随着男声女声的和声:

轻轻地我将离开你

请把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恋着你

……

男女声一一唱一和,深情款款。原来是高飏和韦皓在合作演唱《大约在冬季》。孟逸诗住笔聆听了一会,高飏唱歌还是那么的好听,让她不禁回想起去年晚会上听他唱《同桌的你》的情景。她不禁把目光望向窗外,凝神在声音传来的方向……

窗外似乎有绵绵白白的东西由天空纷然飘下,随风起着舞。

“看,那是什么?”孟逸诗还在愣神的当口,萧宇似乎已经发现了。

“雪!逸诗,”他叫道:“下雪了,快看——”

“真的?”孟逸诗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惊讶地冲了过去。雪,下雪了。她趴在窗台上,望向那漫天飞舞的雪花。迷蒙中,她看到了操场中的舞台上,霓虹闪烁,丝丝缕缕的雪花在光影间飞旋。高飏站在其间,衣袂随风雪飘然——孟逸诗不由的看得呆住了。

这个圣诞晚会,因为有了雪花的光临,越发的平添了节日的浪漫与热闹。从学习间隙得到放松的同学们戴上了圣诞帽,假面具与其他的圣诞节装饰,在晚会后疯狂地嬉戏着。

“高飏,等等我!”晚会后,高飏在一片嬉闹声中,穿过各色的荧光棒,各种戴着鬼怪和小丑面具的人群,准备走开。熟料,韦皓气喘吁吁的找到他,追了上来。

“高飏,晚会节目组在礼堂组织了一场化装舞会,我们去看看吧?”她兴冲冲的提议道。

“我又没有化装,不去。”高飏拒绝。

“哎呀,去了不就有道具了。”韦皓急了:“再说,你就陪我去看一眼嘛。”

“好吧。”高飏百无聊赖,答应了。

这是学校首次举办的化装舞会,大家都感到新奇和兴奋。礼堂门口给大家准备了各色各样的假面,凡是进入的同学都可以挑选一个面具戴上。韦皓替高飏挑选了一个王子的面具,自己则拿起一个白雪公主的面具戴上。音乐响起,场上开始三三两两有扮着各种角色的同学在跳舞。

“我们也来跳吧?”看了一会,韦皓伸出手,向高飏邀请。

高飏笑笑:“我跳不好,真的。”

“没关系,我来教你。”韦皓莞尔一笑,拉起他的手入场。

其实高飏的舞跳的还真的不错,他和韦皓随着音乐的旋律,配合的还极其默契。尤其是韦皓,第一次和高飏拉着手这么亲密的跳舞,伴随着舒缓的音乐和迷离的灯光,她不禁有些沉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嘘声。他们二人吓了一跳,回过神一看,场中间怎么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在跳舞?其他的同学,全都在周围看着他们鼓掌。

原来一曲已终了。

他们俩不好意思地分开手,走到了旁边。

“王子和公主,再来跳一曲!”

“对呀,再跳一曲!”

音乐再度响起,有人在旁调侃道。

隔着面具,韦皓的脸倏地红了,明艳动人。

第二天,大家依然兴奋地议论着昨晚的平安夜,以及这场笼罩得校园分外美丽的雪花。

“逸诗,昨晚你怎么没有去看演出呀?我到处找不到你。”楚薇问道。

“哦,我作业没做完,在教室写作业呢。所以就没去。”孟逸诗解释道。

“怪不得连你的影子都没看到?你也太勤奋了吧!”楚薇撇撇嘴:“真可惜,晚会可好看啦!你都没去。”

“信来喽!大家自己来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信?”江岩走进教室,怀里抱着一大摞信和明信片放在讲台上。大家纷纷拥上讲台,来查看自己的信件。因为在圣诞节的当口,所以寄来的明信片特别多。楚薇也忙不迭地跑过去看有没有自己的。

“咦?你们快看——”正翻找着,楚薇突然盯着一张明信片,叫道:“这里有一张陈老师的明信片耶!”

“是吗?”大家都觉得好奇,纷纷挤过头来看。上面是清丽娟秀的字体,正面写的是收信人的地址名字,反面是朦胧的雪景里两个可爱的雪人依偎而立的画面,旁边只写着寥寥数个字:

你那里下雪了吗……

大家一时叽叽喳喳议论开来。

“你那里下雪了吗?”孟逸诗默默地念着,似乎觉得很有深意。一直以来觉得貌似严肃冷静的陈老师,会与这张明信片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逸诗,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楚薇偏着头,想不出个所以然,问道。

孟逸诗摇摇头,笑笑。转过头,看到窗外白茫茫的雪原一片。

“听说,她是陈老师以前的女朋友。”宿舍里,林映筠架不住楚薇追问,缓缓开口道:“我也是听播音室里一个学姐说的。她哥哥和陈老师以前是同学,所以知道他以前的一些故事。她说:陈老师和那个女孩以前是高中同学,就在咱们学校。两个人青梅竹马,感情很好。后来毕业后他们考入了不同的大学,陈老师读的是师范学院,而他的女朋友,则考取了北京更有名气的一所大学。”

“后来呢?”楚薇听得入迷,追问道。

“后来,他们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分手了。女朋友大学毕业后也和别人结婚了……”林映筠黯然地说。

楚薇疑惑:“那她现在怎么又会给陈老师寄一张这样的明信片呢?难道她还忘不了陈老师吗?”

“可能吧?”林映筠若有所思。

“啧啧!”楚薇无不惋惜道:“那到现在陈老师还是单身一个人,是不是因为也在牵挂她呢?”

“这就不知道了。”林映筠摇摇头。

孟逸诗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语。原来在陈老师的心底竟然还藏有这样的一个故事!她又想起了那张明信片,那句关于雪的问候……或许,他们之间,也曾经有过一个关于雪的浪漫故事吧?她轻轻地叹息着,理解了陈老师。原来他上次找自己所谈的那些话,都出自他的肺腑之言啊!

宿舍里许久都没人说话了。楚薇取出磁带,放入单放机。不一会,宿舍里弥漫起孟庭韦清脆甜美的声音:

你那里下雪了吗?

面对寒冷你怕不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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