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何许人也
“客人,什么客人?”
宝贤问罢,暗自思忖。莫不是暮桀风?虽然知道他以为暮琪玉办事为由隐身于她的周围,但他到底有什么企图她至今不明。
“这四个客人还真是很特别,有一个人我见过,慵妃娘娘的妹妹,其他三个嘛,一个是水灵灵的美少年,一个是带着斗笠的神秘男,最后一个才奇怪,抱着大鲤鱼的四岁女童。”
宝贤听了她的描述,立刻知道拜访山寨的客人是何许人也了。
“是我的师傅,和小宝的女儿!”
“小宝的女儿?!”华昙两颗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哦,我知道了,她附在绿萼的身上生下了孩子,那也就是说,是折聆的女儿?!”她一边说一边凑到宝贤的身旁,揽起她的胳膊,急促道,“走走走,快回寨子,我都没仔细瞧过她呢,小宝和折聆的女儿啊,那得生成什么模样啊!”
宝贤额头冒汗,人样子呗,还能生出脑袋是团子身体是狐狸的怪物?!
就在华昙半推半扯,即将把宝贤拉出客栈的时候,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天外飞仙般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位请留步。”
华昙来了个急刹车,下意识地把宝贤拽到身后,看着来人面色不善道,“什么人?”
“华姑娘不用紧张。”来人,也就是暮琪玉的贴身护卫——冬瓜清汤先生冲华昙点头行礼,“下官奉血域,镶月王御前护卫。”
“你就是奉血域?”华昙自然听过这么一号人物,天下闻名的前任杀手啊。
她和宝贤交换了下眼神,后者踱步上前,小心询问,“不知奉大人如何会在此处,找本公主有何指教?”
奉血域也不和她客套,直接说明来意,“下官随镶月王前来,如今主子失踪,所以下官准备与长公主同行,希望能寻得主子下落。”
宝贤听了他的话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你,会让他脱离你的视线?”
奉血域感受到她的敌意,并不惊慌,温润一笑,躬身道,“有些事情,需要主子自己去解决,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纵然料到了暮琪玉的失败,他也只能含忧放手,在一边看着他成长,成长成一名合格的帝王。
“我明白了。”宝贤一语双关,看向奉血域的目光不再咄咄逼人。
华昙眼力价一流,自然看出他们已商量妥当,自觉地走到最前面,摆了摆手,“走吧,我带路。”
仿佛已经算到了华昙这一趟收获颇丰,砚叱一行人早早就在山寨大厅恭候“大驾”了。
一看到华昙和宝贤出现在门口,抱着大肥的璎珞立刻把好朋友抛弃在鱼缸里,甩着小屁股冲了上去。
“姨娘~~~”她奶声奶气地喊着,栽倒宝贤的怀里。
宝贤心底那处极深的柔软被触动了,她满眼温柔地抱起她,“宝贝儿,你怎么知道我是你姨娘?”
卿珞顶着一张牲畜无害地脸娇声道,“因为你和我娘一样漂亮,一样有气质!”
远处,坐在座位上的粉萼嗤之以鼻,他都懒得揭穿她,这个小丫头肯定是知道了这里谁地位最高权力最大,找准了时机抱人家大腿。
“行了,别黏糊人了,过来!”粉萼站起来,走到宝贤跟前,凶巴巴地把卿珞从她怀里捞了过来。
“卿珞乖,卿珞不粘人了。”她任由粉萼把她抱走,一副委屈地模样。
粉萼,“好了,你姨娘不是外人,不必装样子。”砚叱发话了,隔着薄帘看向挤在门口的一行人,“六月,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交代完,他站起身来,向大厅后面的隔间走去。
“姐姐,帮我招待一下奉侍卫,我先行……”
“好了!”华昙拍拍她的肩,“去吧,这里都交给我了,接下来怎么办,我等你一会出来交代。”
宝贤颔首,跟了上去。
“师傅,找我什么事?”时间不多,关上了隔间的门,宝贤开门见山地问道。
砚叱脱下了斗笠,露出那张俊美飘然的脸,点了点身旁的椅子,“丫头,坐这。”
宝贤一头雾水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玺儿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哦,他为了僵尸新娘解药的事,晚了一步,随后就跟上。”
砚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明显玺儿的事只是随口问问,他只不过不想让下面的谈话太突兀了而已。
“师傅,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吞吞吐吐,而且……”宝贤露出一副参透玄机的神情,“而且我已经猜到了,是跟天元师弟有关吧。”
砚叱深深地看了宝贤一眼,点了点头。
“那您快说吧,毕竟现在时间不多。”
“我……”砚叱难得的踌躇,手指点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将他忐忑的内心暴露无遗。
宝贤也不催他,深吸了一口气,仰面栽椅子上,等他自己整理好情绪。
“其实,这件事,为师也是刚知道。原以为涂言的失误只是他自己的问题,没想到……一切都冥冥中自有定数。”
“你是说我意外赋魂于玄涩的事,这其中还有什么缘由吗?”
砚叱扭过身来神情严肃地看向宝贤,轻声道,“丫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一个七百年前的故事。”
宝贤不习惯他如此慎重的表情,愣愣地点了点头,直起身子,洗耳恭听。
砚叱组织了下语言,将七百年前瀧则和顽儿的故事讲予了宝贤。他没有事先告诉她,她就是顽儿,也没有透露瀧则就是暮琉澜的讯息,他以为她猜得到,可是随着故事的演进,宝贤的神色却丝毫没有变化,那模样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这就是为师想告诉你的事,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想问的啊……”宝贤牵着嘴角,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食指上的琥珀扳指,温润道,“我就是想知道,凝朝她也转世投胎了吗,现在身在何处?”
凝朝她?砚叱微微皱起眉头,她的语气实在特别,仿佛与她口中的那人相识甚笃一般。
“游冶她就是凝朝,咳咳,”他清了清嗓子,“为师也是最近知道的,最近。”
宝贤没有理会他想撇清关系的画外音,嗤笑了一声,重新倒回椅子上,“这个小宝,这辈子原来是跑来还债的。”
砚叱终于看出来了,她分明以前就知道。
“丫头,你早就知晓,为什么不告诉为师。”
宝贤转过脸来,貌似疲倦的眨了眨眼,“我记得,也只是模模糊糊,过去的那些事多在梦中出现,瀧则他是天元,我也是最近才察觉到的。”
“那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宝贤咯咯笑了两声,站了起来,“能怎么处理,自家媳妇,顶多就是教训一下算了,我这个人向来是帮亲不帮理。”
话毕,宝贤负手离去,留下砚叱坐在原地,出气多进气少,这帮兔崽子真是能耐了,现在都能给他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