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世上最美的风景
噙月本就察觉到了异样，如今看着众人的脸色，再加上暮琪玉突如其来的假设，她突然明白了暮琉澜的意思。
“不是会扩散，也许在我们商量这档口，已经蔓延开来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沐倾城是通过井水下的毒，而我们……在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具体是哪口井，或者是哪些井。”
噙月阖紧双目，搭在椅背上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既然你把事情都交代的那么清楚，我的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身为一个帝王，顾全大局四个字，是首要学会执行的。”
“顾全……大局。”宝贤浅语重复，脸上发现一抹苦笑，“真的是说起来容易。以前身为郡主的时候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如今，血淋淋的局面摆在我面前，要我做选择，我的一句话，一句话就可以决定那么多人的生死，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在折磨谁。”
当初和玄溪相争，为了蜀阳王的宝座费劲心神，如今想来，自己根本没有一个帝王应该有的觉悟。
“如果是你，你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吗？”宝贤像一个快要哭出来的孩子那般看向暮琪玉，她需要一个可以安慰她心灵的答案，可惜……她等到的只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不是会，而是已经。帝王五载，我所做的，已经超乎了我当年的觉悟，但是……
荆棘在前，悬崖在后，纵是走下去会遍体鳞伤，我们也无法回头了。”
他言尽于此，她能不能明白，能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真的无法回头吗？”噙月喃喃地念了一句。突然，她缓缓地站起身，脸色苍白的面向暮家两兄弟，“你们，能出去一下吗，我有话要对宝贤说。”
暮琉澜和暮琪玉相视一眼，前者看向宝贤，得到对方的许可后，他俩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给噙月和宝贤单独谈话的机会。
“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但是……现在任何语言在现实面前都会无力且苍白，不是吗？”
噙月看着呆呆地坐在椅子里的宝贤，心疼地胸口阵阵酸涩。
“不一样的，那时的事怎么能和如今的局面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还不都是进退两难，非死不可，当初的你可以想到解决的办法，如今的你一样可以，你要相信你自己！”噙月加大了掌间的力道，“何况，你不是一个人，就算是最坏的情况，也有我与你一起承担。不管，你当了蜀阳王还是什么，我都在你身边，纵是高处不胜寒，也有我这么一个傻瓜守着你，陪你一起吹风受冻。你知道吗？从，”噙月顿了一下，拼命隐藏自己的哽咽，“从涂言将我寄魂予你身上的那一刻，你，我，就注定绑在一起了，我不相信什么顾全大局，也不相信暮琪玉说的那些话，我只相信你的选择，只有你能做的选择。如果……如果你选择了向后走，纵是万丈深渊，也有人陪你一起粉身碎骨。”
“月……”
“贤，成为一位只有你才能成为的帝王。”
只有你，才能做到。
就在她们二人执手相看泪眼的时候，紧闭的门不合时宜地被推开了。
噙月回身相望，一袭白衣飘入眼帘，一缕梅香渗出鼻息。
“初珑！”
“初初！”
她缓缓地走过去，蹲了下来，轻柔地牵起那冰凉的手。
“其实，暮琪玉说得没错，这就是君王道，这个‘道’既是道理的道，也是道路的道。心里牵着它，脚下踏着它，稍有不慎，万劫不复。”噙月说着，顿了一下，一抹淡然的笑爬上脸庞，“只是……你的君王道，一定要和他们一样吗？”
宝贤怔愣着抬起了头，对上噙月鼓励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憧憬。
“就在不久前，折聆告诉了我，他讨厌你的原因。好像是叫“蔑”吧……呵呵，当初的你可以那么洒脱，如今，怎么这幅样子了呢！”
听到两位闺蜜一前一后的呼唤，初珑牵着笑招上身后的人，“不止是我，看看还有谁来了？”
噙月和宝贤好奇地向她身后看去，一个臭屁的脸映入眼帘。
“玉麝呐！”噙月叫着扑了上去，“你怎么来了？”问罢，她又看向初珑，“你们一起来的？”
被提问的人一直笑着，倒是身后的宝贤替她回答了。
“初珑是我叫来，这几年她一直在我身边。至于，玉麝……”宝贤看向她的眼神还是有点怪怪的，毕竟做了三年的情敌，一下冰释前嫌也不太可能。
“我应该算是不请自来吧，昙姐姐给我写信告知了这边的事，我就巴巴地跑来了，希望，能帮上小宝什么忙。”
“玉麝，你最好了。”噙月再扑。
一旁的宝贤斜睨到她如此举动，心里腹诽，刚才还对我神情款款，现在好了，一看到玉麝就跟苍蝇见了血似的扑了上去，这个没节操的女人。
“好了，别扑来扑去了，现在可没时间让你们上演故友重逢的戏码，快去药房把他们都叫过来，我要话要要跟他们说。”
噙月嗖地一下回头，忽视掉她语气中酸酸的那部分，欣喜道，“把大家都叫过来？这么说，你，你做出选择了，你不愿意接受暮琪玉的建议。”
宝贤努着嘴白了她一眼，“本来是没有头绪的，不过见到你家玉麝之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也许可以实行的办法。好了，不要问了，时间不等人，快去！”
“好咧——”噙月喊着，张着“翅膀”就飞了出去，看得身后的三人一阵汗颜，这么危机的情况她还能活泼地起来，真不知道说她是没心没肺，还是太过乐观。
有了噙月的活跃，药房忙碌的众人不仅在短时间内得知了玄境宫外发生了什么，还抵达了宝贤的房间，你一句我一句地探讨了起来。
“因为发现的及时，驻扎在双珥山脚下的人马已经封锁了城内所有可以提水的井口，没有中毒的城民也被有序地送出了城，现如今我们的最大的难题，一是如何解决留下的人的饮水问题，二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制造大量的解药。”
华庭听了宝贤的陈述，第一个起身发言，“我们可以让寨子里的那帮兄弟过来帮忙啊，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啊。”
宝贤叹了口气，无力道，“因为居住在山上，饮水渠道不一样，他们都没有中蛊毒，如今已经被送出城了，倘若留下的话，采用你的理论，多一张嘴就多一分饮水危机。”
“那，那这样的话，从蜀阳带来的那些士兵也都遣出城吧，这样不就少了好多张嘴。”
“你这个笨蛋。”噙月毫不客气地招呼上他的后脑勺，“全都走了，就剩咱们和那些僵尸留在城里，到底是我们救他们，还是他们吃我们啊！”
“那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