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林中木屋怡情小景
华昙点头。
华庭也觉得自家妹妹的方法可行,叫了南珠进来与她们一起为噙月擦身降温,自己则和暮桀风,折聆一道被赶了出来。
“我……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大家忙了一晚上都饿了,我去给你们准备。”
华庭觉得人家小两口在外面吹风望月,连铁骑都躲到一边,他在这当什么电灯泡,连忙寻了借口跑掉了。
“这次的事……”
“你不用向我解释,以我的立场无论你做什么都会站在你这边,我喜欢她,却不想为了喜欢的人而伤害爱的人。”
“折聆?”他望向那个他爱了三年的男子,他总是喜欢冲他发火,气急了还会上脚踹,可是在这种他急需别人安慰和理解的时刻,他总能表现地如此善解人意。
爱他,不止因为他的风华,这个男人懂得什么时候选择站在他身后,懂得什么时候紧紧握住他的手。
“你就一点不怪我。”
“不怪你?”折聆披着染了血的衣服立在黑暗中看向他,那模样有些许骇人,“我怎么会不怪你?”折聆说着踏着极其优雅的步子向暮桀风移去,吓地对方连连往后退。
“你刚才还说不用我解释。”
“我是说你不用向我解释,我也没想要你的解释。我说不会伤害你,我怪你是伤害你吗,我从认识你那天怪你怪地少了吗,你受伤害了吗?”
暮桀风开始眉头抽筋,这个死男人。
“我告诉你我现在是又想扇你,又想踹你,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我就用华庭的那个钳子夹你的命根子!”
“……折聆美人你又说黄段子。”暮桀风不怒反笑,猛然探身,把那清冷的男子揽到怀中。
“你还敢碰我,当真不怕断子绝孙?”
“你忘了,我有儿子的。何况……”男人俯下头,“爱上你以后我就注定断子绝孙了。”
折聆原以为他会吻上来,没想到对方只是蹭了蹭鼻子,然后就放开了。
“你不用说那些话来转移我的主意,我这个人铁石心肠,没事的。”
暮桀风背过身去,放弃了一亲芳泽的机会,噙月还躺在里面,若自己此刻吻下去了,那么自己的感情也太廉价了。
“是吗?”还撒谎,明明就是哭过。
不过既然你不愿承认,那我也就保存你男人的面子不揭穿了。
“她们应该忙完了,我进去了。”
“等一下。”暮桀风拉住他的胳膊,“我有东西要给你。”
折聆狐疑地转过脸去,一双剔透尽乎于无的白玉手镯出现在眼前。
“噙月以为自己死定了,所以托我把这个给你。”
折聆怔忡着接过手镯,愣愣地看着白玉中的那朵水仙花。
原来我们都是在意对方的,只可惜——那四个字说与别人听简单,告诫自己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我们之间的那份相惜我宁愿当它不存在,也不愿自怨自艾地说出那四个字。
我只希望我们这间的故事都是快乐的,你活着,我也活着,就算将来分散了又重逢也可浅笑着回忆过往。
折聆笑脸盈盈地抬起头向暮桀风抛了个媚眼。
“哟,你这是挑逗我呢,真难得,该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了?”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不会撒谎骗你的。”
“我没什么好问的。”他别过他耳边的乱发,满脸淡然。
“真的不问,将来后悔了,可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不问。”他坚定道,“你可以不需要我的解释,我也可以忘记我听到和看到的一切。”
四目相视,月光下相对而立的两人细细读着对方眼里的讯息。
只要她活下来,我们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说定了。
说定了……
可是在这人世间,唯有爱是承诺所不能约束的,只要还活着,只要还有气息,那一点一滴的亲昵便可蚀化一切既定的存在。
活着,不就是为了改变吗?
“嗵!”华昙推开门跑了出来,神色慌乱,正好撞上某人与某人的深情相望。
第一次,她没有任何的感伤和尴尬,脑中只有木架上说着胡话晕过去的少女。
“不好了,宝贤现在一点动静也不出,身子好冷,我好害怕,我们该不会用错了方法,反而……”
没等华昙说完,暮桀风和折聆就一前一后地冲了进去。
只见凌波正为她穿衣,那瘦小的身子任人摆布,如没有生命的玩偶。
“华庭,华庭人呢?!”
暮桀风咆哮了,有人要遭殃了。
这一次,某人又搬出来“不应该啊”的理论,差点引起众怒。
“说,现在要怎么办,你要不给我说出一次就能把人救活的办法,本王现在就拆了你!”
“我这,我这……”他冤枉啊,噙月现在根本已经被救活了嘛,“王爷!王妃现在没事了,只是太累了睡死过去了,我把过脉的,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睡过去了?”
“睡过去了。”
“睡得那么死?”
这次换了折聆回答他,“她的确有本事睡地那么死。”
突然,木架上传来小小的呼呼声,众人连忙转头,只见那苍白的唇瓣上升腾起一个透明的粉色小泡泡。
华庭应付暮桀风说噙月只是小睡一会,但噙月这个小懒猪却睡了三天三夜,把这辈子的觉都给补回来了。
可怜的是她那个挂名丈夫和折聆,南珠守了她三天三夜,华昙三人两天前回王府休息了,顺便处理王府诸事。
某人醒来的时候,折聆正靠在暮桀风肩膀上有一会没一会地眯着,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呢喃,便猛地从软榻上弹了起来,飞奔到噙月身边,伸长脖子靠近那好似根本没有动过的唇,“小宝,你说什么,你要什么?”
折聆皱着眉头火星语解读中,这时,暮桀风也醒了过来,凑到床边。
“是要水吗,还是什么?”他们以常识判断噙月此刻不是要水就是要食物。
虽搞不懂她在要什么,但都准备好了肯定没错,暮桀风疾步奔出木屋,“堂迎,快把准备好的粥热热,还有把华大人给本王从床上提溜起来!”
噙月昏迷的这三天,重伤不宜移动,耀王府快把半个家当都搬过来了,皇上那边送药材的太监差点踏平这可怜的木屋门槛。
“风,你小声点,我好像能听清她说什么?”折聆冲在一旁咆哮的暮桀风摆了摆手,耳朵压地更低了。
“木——你,结——爷。”噙月不顾伤势不辞疲倦地重复,折聆耐心地逐字翻译,待他明白了她想表达的话时,眉眼不可抑制地抽起痉了。
“她说什么?”暮桀风看他听懂了,急切地上前询问。
“暮桀风你大爷的!”
他随手撞了他一下,“又闹什么小脾气,我问你她说了什么?”
折聆无辜地耸了耸肩,“我没闹小脾气,她说的就是,暮桀风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