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轩雨一路不行走到了井边。这一切,是不是都应该归咎于她呢?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她不是雪兰,要是她,她一定会恨死那个雨妃,那个南轩雨。
拿起来木桶,南轩雨汲满了水,如今,连这种洗漱的事情,自然也是要她们自己动手了。雪兰,她一个堂堂郡王妃--我会救你出去。
只要我有了筹码,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这是南轩雨欠你的,即使是拼了她的命!
远处,一个人在侍卫的带领下,走过了亭子,眼睛不经意的瞥到了井边。
“她是--”那个人停止了脚步。
思亦?
“南寒王,郡王已经在大厅等您了。”
没错,他是南寒夜。今天,他是来辞行的,顺便拜访一下司徒寒。
不过,他却看到了不堪的一幕。
如此不堪。
司徒寒竟然把他昨天才跟司徒燚讨来的女人当成了粗使丫头。
这不应该啊。
以司徒寒昨天晚上的表情,他以为他会让思亦今天下不了床。
而不是这样暴殄天物。
不论是司徒燚还是司徒寒,在他们眼中,南寒夜都看见了他们对思亦的爱恋。爱恋--如果,仅仅是以为思亦是司徒燚的女人,司徒寒是更不敢如此的啊。她,究竟是什么人?思--亦--“南寒王,这边请--”
“哦。”
一步一步,远离了视线。
南寒夜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仅仅是一个小插曲过后。南轩雨提着水进来了,为雪兰梳洗。
不论是多么坚强的女人,提起自己那不堪的往事,也都会泪流满面吧。
而一切又都是谁造成的呢?千万不要说是天使惹的祸,她不是天使!
“雪兰姐,我会让你出去,“声音不是很大。却是无比的坚定。
就是她的出现,让雪兰原本已经平静的心,又再起了涟漪。
她--是--谁--雪兰呆呆的望着南轩雨。
这时,有人给她们送过来了早餐。
什么白菜萝卜,小米杂糠,不过是维持生计罢了。怕是普通的小康都已经淘汰了许多年了。哎,不过反过来又想想,天上本是不会掉下来馅饼的,这样有免费食宿的冷宫,剥夺的就是人的自由!
“怎么,不好吃?”
看着南轩雨在接过饭菜就愣住了,雪兰以为她是不能习惯这里的生活。
“没。”南轩雨笑下。说道:“我只是觉得咱们用自由换来的东西竟是如此的廉价。”
她是在自嘲吧。
气氛更加沉重了。
雪兰根本没有想到。思亦把这些事看得比她还要透彻。是经历吗?思亦她小小年纪,经历的比她还要多吗?本来,只觉得只有她吴雪兰才是最苦的女人!当然,最幸福的女人是那个雨妃!
仿佛感觉思亦的眼底滑过了一层淡淡的忧愁,随即又一闪而过,她是幻觉吗?
“砰--”
这个简易的冷宫大门又一次的被踢开了。这一次,又是那个女人?
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没有原因的郡王宠幸她们,又是没有原因的,她们被打进了这十八层地狱。她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错的,只是和那个女人,那个郡王深爱的女人有过几分相似罢了。
何其幸?又何其不幸?
“哪个是思亦?”
那个士卒进门就大喊。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思亦。怎么了?是她要出去了吗?
南轩雨笑下,从容的站了起来。像是意料之中一般。
“郡王要见你。”
随后,南轩雨就被带了出去。
或是生,荣华富贵的生。或是死,肝肠寸断的死。
而南轩雨只是笑笑,回头看了一眼雪兰,仿佛是在告诉她,她会兑现诺言!
之后,深深的门又关上了。
一入侯门深似海--这侯门,究竟比海深多少呢?
雪兰直直的注视着思亦。
希望这次是福不是祸。
她希望思亦好,就算是为自己,她也希望思亦活的轰轰烈烈。而不是像她一样,进了这深似海的侯门,进了这海底最深处的冷宫。
之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侍卫们和思亦消失在了她们的视线。
这是她们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从冷宫活着出去,而不是横着出去。
来到了冷宫。她们就是时刻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看似疯疯癫癫的每一个人,却都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看得出来,郡王是很急着要见她吧。
要是她们也能在死之前见一面郡王……
“郡王很生气,你进去时要小心点。”
客厅门口,南轩雨刚要被带进去,有一个好心人提醒着她。
“咔”
南轩雨慢慢推开了门。你以为是她愿意进啊。不过没办法,就算是硬着头皮吧。
“拜见郡王。”
没有反应。
“思亦拜见郡王。”以为是他没有听见,南轩雨又提高了生意,重复了一遍。
“谁让你去的,谁让你去那的?”
司徒寒像是突然的火山爆发。南轩雨早就说过的,一旦是好脾气的人,爆发起来更是百年不见,这叫休眠火山。
南轩雨愣了下,才理解司徒寒在说些什么。她去那,他问她为什么去那?她可从来都是一颗棋子,来去什么时候随过自己?
南轩雨想想冷哼下:“思亦只是一个婢女。”
她是怪他吗?自从知道了雪兰的事情,南轩雨就再也不能原谅他。冷宫里,那么多的女人,只是因为他一时的好恶就丢在那里置之不理了吗?
雪兰是谁?她南轩雨又算得了什么?
“你是谁--”
司徒寒突然问道。
就是刚刚思亦的那个一颦一笑,像极了某人。
同样的问题,南轩雨面临了同样的问题。
是她又露出了什么破绽吗?每当她情不自禁了时候,她就会不能自已的露出破绽。
“我是在问你是谁?”
司徒寒又重复了一遍。
“奴婢现在只是一个丫头。”
南轩雨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什么意思?”
司徒寒果然镇定了下来,中招地问道。
“思亦是说,要是我做不了郡王妃,就只能是一个丫头。”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她是在说,要是司徒寒想要她,就必须封她为郡王妃。
“好大的口气。”
司徒寒转而一脸的不屑。
“思亦本来就只是一个风尘女子。而我肯来到王宫,意图再明显不过。”
南轩雨句句有理的在提醒他。不过,这话由她口中说出来,远不如自己调查出来的有説服力。怎么觉得这样得来全部费功夫的答案这么牵强。
“要是我不给你名分呢?”
司徒寒很是厌恶她那一副志在必得。
“思亦从来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