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池之间,一山一石,一花一木,只见千百竿翠竹。进门后,曲折的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小小三间茅舍,两明一暗。又有一小门,大株梨花,阔叶芭蕉。墙下忽开一隙,得一泉派,盘旋竹下而出,倾听雨之声。
“真的是好境地,要是能在此品茶,看竹,听听雨打芭蕉,也是不枉此生了。”
“琴,上茶。”
“想不到思亦姑娘如此的就把一个大俗之地变成了一个仙境。怕是要在此处抚琴,也无需焚香了吧。”
“思亦愿意为王上抚琴一首。”
南轩雨拨动了琴弦,旋律如雨丝,轻柔幽雅,古色古音。突然,又从琴弦旁拉出了一股杀气,琴声得弹奏愈加狂躁,愈加波折。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如烟的雨幕,如丝的雨线,淅淅沥沥的雨声,伴着仙境的气息。一种回归自然,远离尘嚣的静谧。南轩雨轻叹了一声,轻叹后,双唇合住了满天烟雨。湿透了的心,怕是也只有在梦中才能解读。窗外细雨纷纷,芭蕉翠绿逼人。细雨如青丝,青丝如琴弦……
“思亦很喜欢这三首曲子,因为这就是爱情得三种的境界,不知王上觉得如何?”
“好,今天先到这里吧,我还有一些俗事未了。”司徒燚的神色闪着一丝惶恐,起身离开。
“王上可以随时来此小坐。”南轩雨明显可以感觉到司徒燚对自己终于有感觉了,是时候告诉他真相了吗?
“告辞。”司徒燚不愿意多做停留,他是在害怕吗?害怕他会就这样背弃了南轩雨而沉沦美色之中?
望着司徒燚远去的背影,南轩雨尽是彷徨。要是能永远和他这样相处,就算是死,她也甘愿了。
可是,这次,大概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了。
三生石畔的守候,是你前世如雨的温柔。茫茫人海,弱水三千,我只取你这一瓢。
“王上,主人正在……请允许我去通报。”
司徒燚一把推开了琴。直接冲到了南轩雨跟前。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司徒燚发如此大的脾气。第一次,是因为她不能留下他们的孩子,想借冷玉儿之手,他终于知道了真相,亲手废去了她的武功。他们终究是不能如愿拥有一个孩子。而这一次呢?
这是第二次。
而她,好像什么也没做过啊。她做错什么了吗?
“啪--”司徒燚见南轩雨,不由分说的就是一巴掌。
自然,南轩雨没有准备,狠狠的挨了这一耳光。猛的向后退了两步。
“主人。”琴四人冲了过来。这个男人,未免对主人太过放肆了吧。
看得出来,他很用力。南轩雨的嘴角泛出了丝丝血丝。
“怎么了?”
南轩雨依然很镇静的问道。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司徒燚一字一句说的咬牙切齿。
“到底怎么了?”
南轩雨又重复了一遍,她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哼!”司徒燚诡诈的一笑,他不相信。“不要再装了。”
“你们知道吗?”
南轩雨见问不到答案,转而问琴四人。
他们四人也是对望了一眼,摇了摇头。
“你这样装模作样不觉得恶心吗?”司徒燚字字铿锵,抨击着南轩雨的心。
“我问你怎么了?一个大男人如此啰嗦!”南轩雨也终于发火了。
“你!王副将一家被灭门,别说不是你!”司徒燚怒不可知。大吼了一声。这个消息,真的很吃惊。
“不是。”南轩雨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震惊。可是又很快的回过神来。镇定的告诉司徒燚这件事与她无关。
“你未免欺人太甚,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司徒燚从心里鄙视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
“你有证据。”南轩雨字字逼迫。她说没有就是没有,没有人可以冤枉她。特别是她最爱的人。
“拜上帝教办事还需要证据?”司徒燚已经懒得再和南轩雨废话了。拜上帝教的行事从来就都是没有约束,没有原因。
“王上何以人为是我做的?”南轩雨一再提醒自己要镇定。
“王副将一家被全部灭门,今早,发现是早已经是一片灰烬。除了拜上帝教还会有谁?”司徒燚愈说激动了。
这样的一问,南轩雨也没有把握了。这样,确实是拜上帝教的老规矩。而她这几天也忙于整修听雨轩,该不会是小莜……
南轩雨的眼中突然滑过了一抹不肯定。
“怎么,默认了。”司徒燚用的不是问句,他早就料定南轩雨会承认的。
“王上何以认定是我?”南轩雨反问道。为什么要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她套上了罪名?
“就是因为月盈,你就记恨王家。”司徒燚连犯案动机都为她想好了。南轩雨干笑了两声,问道:“王上以为我是嫉妒?”
“别再装蒜了。”司徒燚仿佛是根本没有料到堂堂的天尊会如此的敢做不敢当。
“你想要怎么办?”南轩雨这个时候,终于觉得自己语言的苍白无力了。有些东西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了。他司徒燚认定了的事,谁又能改变了。只是,她真的好心痛。好心痛。原来他们之间甚至连相互信任都没有做到。
“血债血偿,你们一个也跑不了。”司徒燚以为南轩雨已经俯首认罪了,当下发出了狠话。他一定要为王副将一家报仇!
南轩雨的心一股子的抽搐,她真的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主人。”四人护位见状,挺身护到了南轩雨身前。她们决不能容许主人受到一点的伤害。
“我要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人拦得住我。”原来司徒燚是早有准备。
这时,从门外闪出了一群的士兵。弓箭手也围了过来。一层一层,看来,她们今天是插翅难逃了。
“你要是聪明,就束手就擒吧。”司徒燚看了眼思亦,竟是那么的不忍。
“哈哈。”南轩雨仰天长啸。他不但给了她杀人的证据,连杀人动机也都订好了。看来她就注定是一个血腥的女人了。
“我思亦从来都不会束手就擒!”南轩雨说着握紧了剑。生平第一次她好想哭。可是,她不会哭,至少不会被他,被自己索爱的人看扁。她受了不白之冤,真的。她被她一直深爱的人所冤枉了。
她没有下令斩杀王副将一家,拜上帝教从来做事都会顾及道义。
她没有,真的没有。
“好。”司徒燚低吼一声,退到了一旁,只见一刀,一刀,纵使南轩雨的武功再高,双拳难敌四手,奈何司徒燚安排的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对付拜上帝教的头目,他就是要她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