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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下定决心

我正坐在乒乓球台上发呆,烈日总是炙热而狂暴,灼烧我的皮肤火辣辣的疼,我不确定我在躲什么,只是有点不想看到孙媚,我想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像个白痴,我不明白我真正想要的,又怕推开我所拥有的,人最大的劣性就是总是想要固执握住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有一天属于自己的想逃,或者说,自己的心已经扭曲不堪,不愿意面对事实,知道了事实却害怕自己非要面对事实,我没想过哭,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操场,人群已经散去了,此时正是午休的时候,柳条无力垂在我的身后,我晃动荡在空中的双腿,一边想到从前,内心委屈的像在流泪。

“吃过饭了么?”忽然有人凑过来坐在我旁边,我歪了歪头,看见陈易曦露出好看的笑容望着我,我撇撇嘴,咧嘴笑,“我怎么可能不去吃饭嘞,人生在世,就是吃喝玩乐的吧。”

陈易曦点了点头,我用眼角扫了他一眼,正巧这时候微风拂来,他的碎发在空中轻飘飘的晃动,一双仿佛溢满阳光的双眼默默直视前方,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仿佛只是漫画里的那种翩翩白衣少年,阳光清爽的像是一滩池水,我不禁有些发痴,听着四周少年打球时的喧闹和篮球砸在操场上的砰砰声,我忽然一下子宁静了下来,时间好像流动的很慢,慢到让我有些犯困,我打了个呵欠,眯了眯眼睛。

“你困了么?”陈易曦忽然说,我无力的点了点头,却不想回教室,就撑着脖颈望着前方发呆,陈易曦的手忽然揽住我的脖颈,我吓了一跳,他的手臂很有力,身上还围绕着淡淡的很清爽的香味,我不禁更加犯困,但是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过吓人,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的脸离我离的很近,仿佛咫尺,“困得话,就睡吧。”他轻柔的说,像在说一句咒语,我看他唇齿张合,吐出的气息温温软软的喷在我的脸上,我贴着他的衬衣,上面传来一阵阵好闻的像是青草一样的香味,阳光又暖洋洋的,映照出我们的影子在乒乓球台上拉长的很远,我不禁有些沉醉在这样的温暖当中,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我觉得自己做了仿佛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是我和一个少年行走在绿茵小道上,他的侧脸很熟悉,让我很想接近,我就贴着他走,但是我们的距离却越拉越远,像忽然行走在两条分叉路上的人,我望着他远去的后脑勺泪流满面,他的背影修长,行走的孤独又坚定,整个世界鸦雀无声,只有阳光拉长我们的影子,在开始的地方交汇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忽然身边传来打太鼓的声音,因为很吵,我不禁烦躁的眯了眯眼睛,霍然睁开眼睛,就看见陈易曦那张脸放大无数倍贴在我的鼻子上,我惊得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猛的起身,就发现我刚刚正躺在人家大腿上呼呼大睡,我拍了拍脸,然后鼓起眼睛看着他,“对对对不起!”我从乒乓球台上猛的跳下里,用一种歉意但是惊恐的目光盯着他。

陈易曦挠挠后脑勺,他的一只手还僵在空中,显然我的反应过大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我心说我刚刚真是太没节操了,竟然真的睡着了,会不会是别人心地善良没法拒绝,就无所谓让我躺在腿上了,但是这究竟是在搞什么鬼啊!我心脏砰砰巨跳,鞠躬的时候就差把脑袋垂到地上了。

“你不用这样的...我叫你起来,只是因为快要到集合的时候了而已,等下被老师看到,可是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陈易曦慢吞吞的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有些落寞的笑了笑,但是表情却很轻佻,“不然我们这样躺倒天荒地老也无所谓啊。”

我不确定自己的脸是不是红了,只是支支吾吾的没说话,觉得他这话真是肉麻到要死,我站在原地没动,陈易曦从乒乓球台上跳下来,然后双手插到裤子的口袋里,露出干净又俏皮的笑容望着我,“开玩笑啦。走吧?”

我心里忽然一气,但是又好像松了口气,我觉得自己的心情蛮复杂的,就默默跟在他身后没吭声,陈易曦慢悠悠的走,我就望着他修长又清爽的背影发呆,不禁想到刚刚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忽然觉得自己累的不行,明明什么都不懂,却一副那么忧伤的样子,脑子里整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忽然很恨自己,但是却又无法排斥这样的自己,我瘪着嘴,固执的踢着脚下的石子。

“苏!晴!”忽然有人用力从我身后勒住我的脖子,我一咬牙,一翻白眼,只觉得我的呼吸忽然一下子被中断,只是憋着一口气孤独仰望空中,我都觉得自己要死了,后面的人才放开我的脖子。

“你去哪里了?”孙媚怒气冲冲的指着我的脸,我一愣,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陈易曦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见我心不在焉的,孙媚气急的捏住我的脸对我咆哮,“我可是找了你一个中午!”

我忽然有些难过,看着面前这张漂漂亮亮的脸,没错,是很漂亮啊,光滑的皮肤,仿佛吹弹可破,那双眼睛明亮又闪亮,好像含着淡淡的水雾,我看过很多少女漫画,要形容的话,也只能说这个人仿佛从漫画中出来,身上披着闪亮的主角光环,是男人就该臣服在她的脚下,我不禁一痴,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在砰砰直跳。

王熙晨说的,他喜欢她,那么我呢,我是想逃来着,这算什么,自己爱慕的人,却喜欢自己的朋友,但是自己的朋友却又喜欢自己的哥哥,我忽然脑袋有点痛,一瞬间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没错啊,就算这样,我还是喜欢孙媚的,我喜欢她的漂亮,她漂亮的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举一动都那么闪闪亮亮,就像一位公主,我只是想做仰望公主的人,一直都是这样的,我心里明明慌得要死,却没办法讨厌孙媚,然而这样复杂的关系搅得我的脑袋只发痛,我纠结的要死,孙媚却忽然担忧似的望着我,“你不舒服么?”

我心头一暖,我想我到底在干什么啊,真正重要的人是从始至终都站在我眼前的人啊,我还有很多很多不明白的事,但是我想没有关系,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会受伤的,如果不想自己所珍惜的人受伤,那么只有自己迎着刀锋,我心头一酸,然后猛的抱住孙媚,抚摸她的头发。“没事的。”我说,“我已经无所谓了,无论你选的是谁,我都会帮你。”即使她没法理解,我也不能更好的解释清楚,因为未来还漫长的很,有很多东西都会变,包括感情,包括人心,我所能做的,就是先立下誓言,去保护我所珍惜的人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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