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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月下漫步

早晨,当光亮透过玻璃窗射进屋子,我还是感觉到不适应般睁开了眼睛,头昏沉沉的,我用手支撑着坐了起来,我想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很糟糕,乱蓬蓬的头发在头上炸开,还穿着昨天的裙子,我依稀记得昨晚喝了很多酒,和吴佳聊天,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实在想不起,胸口难受的要死,用手捶了捶。

“你醒了?”王慧从洗手间走出来。

“恩,我昨晚怎么喝的这么醉,我怎么回来的?”我好奇的问她。

王慧看了看我说:“你不记得了,昨晚大家都喝得很多,是杨子背你回来的,回到宾馆,你居然又开始发疯,又吵又闹的,可把他忙疯了,他只得哄着你睡觉,还为你擦手擦脸。”

“真的吗?啊——我要疯了,太丢脸了。”我急忙用被子遮住脸,真真儿觉得好丢脸。

随便收拾一番后走到了饭厅,我一眼就看到了杨子,我一下子红了脸,想起王慧说的种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所以一整天下来,我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恍惚,想找机会跟他说句谢谢,但是又担心该如何面对他,有好几次挪到了他的身边,但又因为没有勇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着脑袋走开了。我想,经过昨晚他应该已经很讨厌我了吧,一个女生怎么可以和一群不怎么熟的人喝酒喝到醉,一个女生怎么可以这么不安分,吵着闹着要喝酒。我一想到他有可能会讨厌我,我就变得坐立不安,每次悄悄看他,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视线,向我看过来,我又立马把眼睛移开,深怕他发现我在看他。

晚餐过后,大家准备出去散步,我实在没有心情,就想回房睡觉。

“小秋秋,一起去嘛!”高兴走过来,大手覆盖在我的头上乱揉。

我不习惯的用手打开:“真不想去了,今天训练好累,你们去玩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见我这么坚持,看我也好像是挺累的样子,高兴也没再说什么。

“我也不去了,刚我妈打电话来,让我回去一趟。”杨子也冲大家笑一笑。

“好吧!那小秋秋你好好休息,我们走啦。”高兴和大家一起出门了,只留下我和杨子两个人面面相觑。

“那个……”

“那个……”

站了一会儿后,我和杨子同时尴尬的开口。

“那你先说。”杨子笑笑的说。

“额,我想说昨晚谢谢你,不过我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说什么过分的话吧?”我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哈哈……”他很爽朗的笑了笑:“没有哦,要是不怎么累的话,我们一起去职高走走吧?”

听到他的笑声,我反而不怎么有勇气确定我没有做过分的事,不过,对于昨晚的事杨子显然并不怎么想多说,所以也就不敢多问。不过这邀约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要回家吗?”

“额~我想和你有点单独相处的时间。”他温柔地对我说。

我是不是听错了,心又突突跳了几下,立马答应了下来。职高就在教育宾馆旁边,不过由于新校区修建好了,这里的已经空出来,再过不久就要拆毁,所以来这里的人特别少,显得很安静。教学楼门口是一个足球场,中间杂草丛生,四百米的跑道全是砂石,或许因为年代久远,又或许是人迹罕至,所以多少看起来有点荒芜。

今晚的天好黑,看不见一颗星星,只有一轮弯月高高悬挂在空中,为我们照亮前方的路。我们围着操场并肩走着,沉默夹在我们的中间,安静的似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还好的是耳里会时不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和路人的嬉笑声,不至于会让人掉进这沉默的深渊里,最后沉溺到死。

“咳咳,你是哪个学校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子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忽然听到声音的我感觉心跳一下子漏跳了半拍,有点小小的拘谨起来:“我是南中的,今年刚毕业,考上了余中。”

“哦哦,我以前是白中的,现在转学到了余中读高三,我们以后还可以在学校见咯。”

“恩恩,那真好,以后在学校还要仰仗你多多照顾哦。”听到他这么说,感觉一下子变得放松起来,还能在学校见面,我是真真感到高兴。不过一想到昨晚,我又紧张了起来,不管怎样,还是决定问清楚,我昨晚迷迷糊糊中听到的那句是他说的吗?如果是,那又是什么意思呢?“我昨晚真的没有很麻烦你吧?我真的没有乱说吗?”我试探性的问他。

“哈哈,原来你喝醉了是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一直说个不停,不过我就惨了,照顾了你一晚上。”杨子装作痛苦的样子对我说。

“对不起,对不起,不过真的很谢谢你,昨天也是我第一次喝醉,本来是不喝酒的,后来不知道是怎么的就喝高兴了,看来我是遗传了我老爸,我爸爸只要一喝醉,就会变得很兴奋,抓住个人就能聊上好半天,看来我也是这种类型的,遇酒兴奋型。”我有点神伤,看来他是在避重就轻,我也不在追问。

“恩,没事,只不过女孩子在外面还是不喝酒为妙,特别是你,酒量也不好,喝多了还伤身体,你看你一整天训练都没精神。”杨子担忧的对我说。

“好,以后不喝了。”说着脸又红了,原来杨子还是注意到我的。这个时候我本能的想要转移话题:“没想到你的短跑和跳高跳远这么厉害,我就只能在短跑上还可以,跳高跳远简直弱爆了。”

“哈哈,还好,估计是腿长的缘故。”大家不再觉得尴尬,杨子也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腿长就是好,对啦,你家住北市哪里呢?你是独生子吗?好羡慕你啊,家这么近,来到这里已经这么多天了,我好想回家啊!”我实话实说,对杨子还是有很多好奇的,虽然可能有点唐突,但忍不住问出了口。

“恩!我家就我一个,我有两个家,但我真正的家是在西市。”

“两个家?”我有点疑问,难道西市是老家?

杨子看我疑惑,笑了笑,给我解释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爸爸就因为生病去世了,后来妈妈改嫁,嫁到了北市,我也跟着过来,所以从小是在北市长大的,但是过年过节,有假期我都会回到西市,看我的爷爷奶奶,虽然这个爸爸对我很好,但我还是很想念我的爸爸。”杨子有些忧伤的看着前方,短短的几句话,虽然语气故作轻松,但我却听出了里面的颤抖。

“杨子。”我站定看着他,他也随我停了下来,皱着眉头转过来看着我,我盯着他的眼睛,感觉里面有种叫悲伤的东西存在,看到他紧锁的眉头,我有种冲动,我好想紧紧的抱着他,然后用我的手去抚平他眉间的点点哀愁,让他从此不再有悲伤,但是我,却最终什么也没做,就那么看着他,看着他,最后便化为一句无力的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又勾起了你的伤心往事。”

杨子耸了耸肩,笑了笑:“没事的,傻丫头。”说完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他或许是忽然间被自己不经意的举动所吓倒,抬了抬手看看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说完迈开大步子,率先走开了。

我也立马回过神来,跟在他的背后,不再言语,我们一前一后,又是一路沉默,各自怀着心事,走回了教育宾馆,他把我送到了门口说:“晚安,好好休息,明天见。”

“晚安!”我对他笑笑。

看着他走开后,我正准备关上房门,又忽然看见他跑了回来,他说:“明晚,我们还一起去走走好吗?”

“好!”

关上房门后,发现王慧还没有回来,一个人有了私密空间,便傻傻的笑了出来,抑制不住内心喜悦的冲动。我想这大抵真的是喜欢他了吧,从未有过的感觉,从未有过的心跳。

记得读小学读初中的时候,身边的朋友都是属于爱玩的类型的,经常看见他们为了他们眼中的爱情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一样,虽然那时还很小,但每个人的年纪都有自己所看重的爱情,都应该被值得尊重,所以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祝福着他们。当然我不谈恋爱不是因为没有人追,其实也是有很多人追我的,但是我一直都是好学生的模样,不敢背着父母老师偷偷早恋,也不想让父母难过,所以也没有和男生们过多的接触,即使自认为有好感的,但当发现他某一点不如我心意之后,念头又会很快消失,从来不曾有这样深深的急切的希望一个人注意到自己,想和他单独相处。

如今,考上了高中,我知道自己还有很漫长很艰苦的三年要走,所以不应该沦陷在那种不真实的叫甜蜜的感觉里面,但是却又不受控制般,难以自拔,我想我终究还是会败在我的所谓的感觉里面。

杨子,或许你就是那个我命中注定要相遇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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