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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心怀鬼胎

A市警察厅内,年轻女警官方若明正对着电脑目不转睛的重复看着一段视频,视频总共不到十分钟,可是她却不厌其烦的看了一整天,连每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可她还是觉得自己遗漏了点重要线索。

连夜没睡使得她脸容憔悴,一对镶嵌在眼睛下的眼袋夸张得像是画上去似的。

她所看的,正是扬韵奸杀一案的过程录像。

镜头被定格在犯人离开,扬韵临死的那一幕,方若明把画面放大定眼看着扬韵的表情思索。虽然看了很多遍,但每次看到还是觉得心里发毛。

正常被害人的眼睛应该是盯着杀害自己的凶手才对,但为什么这个女孩子看的却是另一个方向呢?

画面中,扬韵的头最大限度的后仰,眼睛死死的盯着镜头方向,虽然身体承受着痛苦可是目光一刻也没移开过,方若明完全感受到来自她眼中的憎恨和不解。

是因为她发现了对面马路站了一个能救她却没伸出援手的人吗?

明明是晚上,还下着滂沱大雨,这段视频却能拍摄得如此清晰,不像是用手机随手拍下的,应该是用了专业的摄影机,可是一个正常人会在晚上提着摄影机到处跑吗?难道说他是一位摄影爱好者?但为什么他拍下了这一段惊心动魄的视频作为证据却没有马上报警?

警方是在凌晨四点十五分接到的报案,报案者是一命中年清洁阿姨,倒垃圾的时候发现酒吧后门躺着一条女尸于是马上报警。由于下了一场大雨把有用的证物都冲走,所以大家都以为这是一宗棘手的奸杀案,谁知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收到了一张记忆卡,卡里面载有的就是这一段破案视频。

所有人都为马上能破案而高兴,可方若明却把注意力投放到寄视频的人身上,拜托了鉴证科的同事检查一下记忆卡,看能不能在上面发现指纹或者其他能确认身份的东西,不过结果如她所料,记忆卡干净的很,甚至还是全新的,之前里面什么也没存放过。

这一来更奇怪了,需要隐藏身份到这个地步吗?究竟拍下这段视频的人怀着怎样的心态?在方若明眼中,那个人更像心理变态,她有预感,这个人将会比明刀明枪犯案的人可怕千百倍。

身为警察的使命感,使方若明觉得自己有责任找出这名有潜在犯罪可能的性的人,如果证实是自己多心了那最好不过。

“怎么还在看,案件结束了,不要再想。”忘记带电话跑回警察厅的沈日康突然从方若明旁边探出头来说话,把那个全神贯注思考的人吓了一大跳。

“咦,是你。”说着环视办公室一周,发现大家都走了,又剩下她一个人。

“还想着是谁寄来的事?”沈日康一边找电话一边问说。

方若明点点头,她知道一定又要被嘲笑了。

果然,沈日康干笑两声,一副教导后辈的口吻说:“唉,现在的社会啊都是冷酷无情的人,能有热心市民寄来线索已经很不错,不要想他为什么没有出手救人,见死不救的人比比皆是,他们只是独善其身并没有犯法,既然他不想表露身份我们也别深究,否则他们也被吓跑以后办案更加有难度呢。”

见方若明没有反应,沈日康拿起找到的电话走到她身边,拍拍她肩膀总结说:“无论如何,他帮助了我们破案,我们应该感谢他。”

哼,感谢?方若明忍不住笑了出来。沈日康以为说服了这位美女警花师妹,乘着势头发出邀请说:“你还没吃饭吧,赏个脸一起吃怎样?”

“好,就让我们好好吃一顿感谢那位热心的市民吧。”

走出警察厅,原来已经天黑了。

……

时间:星期日;地点:A大学校园内——

易重生给凌月打了第四通电话:“有人跟着我吗?”

“唉……”凌月夸张的叹了口气,身边站着的就是当日救了零,似乎还和零有点交情的那个男子,大约三十来岁,虽然是大叔年纪,不过除了成熟的可靠身上还散发着年轻的活力,凌月很喜欢他,因为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亲切的大哥哥。

他说,他叫莫凯。

莫凯冲凌月摇摇头,凌月回答电话另一边的重生说:“没有,我说第四遍了,我没看到有!”

“第四遍还没觉得有,那大概是没有了……”易重生小声的咕噜了一句,然后才放大音量朝着电话说:“那好,你不是想知道预知死亡的事吗。你现在出来和我到占卜店一趟,我告诉你一切。”

凌月听了不禁撅起嘴巴,眉头拧成了一团,莫凯在她旁边用嘴型无声的说着不要,凌月当然了解,占卜店里是哪门子事她虽然不确定,但不至于懵然不知。

“易重生你以为我是笨蛋吗!”凌月把电话放到嘴边大声吼道:“我都看到了,跟踪你的那两个男人自从占卜店里出来后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一样,我才不要变成那样!”

呀呀,难怪她昨天没有跟着来,原来是碰巧看到了吗,这个人不仅有点小聪明,而且相当好运,不好对付。易重生咋咋舌,只好作罢。

昨天莫凯走后,易命占卜店里只剩下易重生和零。易重生虽然有满肚子的疑问,不过他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别人把自己当傻瓜看待,他就不信这些问题不能通过自己摸索得到答案。

“这两个人要怎么解决,如果缪然令他们消失只会惹来幕后黑手的怀疑,但是放他们回去,你的事情也势必会败露,当然,以你的能力,一定还留有一手,对吧。”

零笑而不语,理理没怎么凌乱的头发走到两名陌生西装男子的身边,掏出长针在两人手指上各扎出一滴血。

“血,是生命和灵魂的载体,对于易命师来说,拥有一个人的血,就像是拥有他整条命。”

说完,零身上竟然冒出一团团黑烟,黑烟慢慢凝聚,就像是杨韵死的那时一样出现了一个人形黑影,像是认得易重生,黑影还冲着他点点头打招呼。

是同一个“人”?!

黑影紧贴着零身后,仿佛是她的影子一样。

“看清楚了。”零冲易重生扬扬眉,专注力马上回到手上,两滴血就像是化不开的露珠,维持着水滴的形状悬浮在她手心之上,身后的黑影眼睛发出闪闪寒光也是紧紧盯着血滴,然后血由红色变为黑色,地上的两人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纠结了一阵子像是睡了过去似的又平静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两人站起来,没看易重生和零一眼,也没因自己晕倒在占卜店里而感到惊奇,愣愣的走出店门,走到了人群中,被来往的人潮淹没。

“他们是……”

“他们的记忆被我修改了,不会记得见过我,在他们看来是跟踪了你好几天也没有结果,你小心点,我不能确保他们会不会就此收手。”

所以第二天易重生便张扬的回到学校,让凌月站到自己背后暗中观察还有没有跟踪的他人。

凌月气鼓鼓的盖上电话,气得头顶冒烟,莫凯呵呵笑着拍拍她脑袋,说:“其实他也是为你好,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参一脚。”

“什么嘛,我也很希望能预知死亡,能改变大家的命运!好人不应该早死的,坏人不应该逍遥法外!”

“够了!”莫凯沉着脸低声喝止凌月。“‘易命’有多恐怖你根本还不知道,或者有人因为性命能延续而高兴,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以这种方式得救。”

“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莫凯的眼神充满着痛苦,凌月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一个人到底要经历过什么,才会出现这样的眼神。

大概,那是旁人难以理解的经历吧。

凌月小心翼翼的轻声问说:“我不明白,但你可以告诉我,不就是交换生死吗有什么可怕?”

莫凯没有说话,凌月也只是急切的看着他,两人沉默了很久,莫凯这才苦笑一声,说:“世界上没有邪恶的力量,只有邪恶的人,我只能希望‘易命’能给你带来光明。”

两人站在窗边,置身在阳光中的莫凯身上笼罩着的却是一片阴影,他知道得很多,他理解交换命运的真谛,所以他畏惧这种逆天而行的力量。

凌月清澈的大眼就像一股清泉,莫凯在她眼中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你是不是,经历过‘易命’?”凌月问。

莫凯浑身一抖,眼中露出厌恶,但是他没有否认。

“所以你是想找出替你‘易命’的人报仇?”凌月侧着头定眼观察莫凯脸上的表情,她知道不是这样的,莫凯要的不是报仇,但为什么他要跟着易重生,纯粹是不希望“易命”继续发生?但实际上,他也没有出手阻止过“易命”。

凌月这家伙知道得太多。这时的易重生没有闲着,脑袋急速运转思考着各种解决凌月的各种可行办法。

暂时只能把她当成朋友,先让他信任自己,但不能让她参与“易命”,也不能让她知道“易命”是怎么回事,即使目前她没有与自己为敌的打算,但万一有一天起了异心……必须防范于未然。

不能杀了她,因为她是好人,最好当然是让零改变她的记忆,最坏的打算是……

嘿嘿,希望不要走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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