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颜心心过得平静无波,她自那一天回来睡了一天后,情绪很平静,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她睡得很好,真的,哪怕内心有许多放不下,可是,因为是孕妇,各种嗑睡虫还是找上门来,她每天要吃好多餐,每天,总要睡很多次觉,也正因为这样,她的心态得到平静,因为孩子,每一次去做产检,医生都让她看一下胎儿的发育,看着胚胎慢慢成长,颜心心觉得非常地幸福,那一点点小小的温暖,像阳光一样,照进了她的心房,让她心中的黑暗慢慢地变得光亮。
今晚的夜色很美,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刚过八月十五,这一晚,颜心心所住的楼下小区里,一群孩子正在放烟火,她从上面看下去,烟花很美,五颜六色。
人生如烟火,为了短暂的炫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有可能是生命,没有人知道,被燃烧时的痛苦,可是,那炫丽的一幕可以照亮世界,照亮别人的心,如同此时,颜心心看着烟火,心情变得很好。
“妈,我想下楼走走!”颜心心被楼下的欢笑声吸引了,她真的觉得这段时间成了腐女一样,在家都要发霉了,这样对宝宝了不好。
“下楼?好,妈陪你一起下楼!”颜妈妈有些激动,语气有些不相信,因为这段时间自己女儿的郁郁寡欢,她只能干着急,这次是她第一次提出要下楼,她真的很开心。
“妈,你看月亮多圆啊,我记得小时候,中秋,我们一家人在院子里,拜月亮,然后吃月饼,好开心啊!”依靠在妈妈的肩头,颜心心喃喃低语。
“是啊,一转眼,你们都这么大了,我的女儿啊,这么多年你太辛苦了,对于你爸的离去,我知道你肯定很难过,不过,相信爸爸会一直在我们的身边,在我们的心里,所以你也要过得好好的,这样爸才放心。”颜妈妈适时地安慰,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儿振作起来。
“妈,我会的,因为我要当妈妈了,我要坚强起来,这样,才能给宝宝一个榜样!”颜心心看着眼前一群孩子,她现在有负责,有义务,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她觉得幸福,因为她的孩子终有一天,也会像这些孩子一样,能够嬉戏,能够给她带来欢乐,能够在过节时,陪她放烟火,她有了血肉相连的人。
“姐姐,送你一支漂亮的烟花,玫瑰型状的,女生都喜欢,可漂亮了!”一个小女孩跑过来,递了一支烟花,十分精致的烟花,给颜心心。
“谢谢!可是,姐姐,不会玩!”颜心心看着漂亮的小女儿,心头一软,她一直渴望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她肯定会打扮得很漂亮,给她穿漂亮的裙子,梳漂亮的头发,打扮得像公主一样。
“没关系,我们教你!”说罢,小女儿拉住颜心心的手,将她拉起来,往往人群里走去。
“姐姐,这朵花给你!”这时,一个孩子走过来,这朵不是玫瑰而是海芋,铂金纸做成的海芋,紫色的,上面似乎是撒了莹光粉,在黑暗的夜色下,发出很娇冶的光,带着神秘。
颜心心接过花,由任小女孩子牵着,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有一位大人走近颜心心,依旧递给她一朵同样的海芋,颜心心发愣中接了下来。
这个小区,好长好长的小道,满是玩烟火的孩子,好长好长,颜心心被小女孩子带领导着一直往前走,下一位,是一位老者,同样递给了她一朵海芋,接下来,还有中年男人,年轻女孩,年轻男孩子,她一直收到海芋,一直往前走,似乎前面有什么神秘的人一样,她问小女孩,可是这个孩子狡黠着没有回答。
一直走到了,那条烟花围成的小道的尽头,远远地,颜心心看到了,有一个身影,站在月光下,手上,是一大束海芋,好大好大,发出神秘的光,映衬到了他的脸,颜心心顿时定住了,站在那里,不敢上前。
“大哥哥,谢谢你送我们的烟火,谢谢你每天晚上都来陪我们玩,今晚伙伴们都特别开心,我们要回家睡觉了,姐姐给你带来了,我走啦,再见!”女孩儿松开颜心心的手,给了她一抹微笑,然后对着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说完话,便跑着离开了。
每天晚上?颜心心定定站在那里,眼前的男人,是商旭尧,他每天都来这里么?怪不得,这群孩子以前没有这么闹腾,现在都很闹,她在楼上,每天晚上都可以听到笑声,听妈说楼下有人影,她不信,现在,似乎是真的。
“最近好吗?”商旭尧看到了颜心心,这么多天,他一直在她的楼下,看着她房间的灯,明明灭灭,他都没有上楼敲门,他不敢去打扰她。
那一晚,商旭尧把车开到了海边,那一晚他没有回家,而是在海边吹了一晚的海风,半夜下起了大雨,他任由雨打了一晚,天亮时,发起了高烧,是殷晴儿把他带回公寓。
“阿旭,你想死,可别啊,你现在上有老下有小,你要是死了,谁还我公道!”殷晴儿看到商旭尧醒来,第一句话便是如是说的。
“我正想找你,游戏提前结束,我现在要退出,不陪你玩了!”商旭尧醒来,头痛如撕裂般,这一晚,他彻底地想清楚了,他接下来要怎么做。
萧晨说得对,以爱之名,做的任何带着其他不单纯目的的事,都不能被原谅,他,明明深爱着那个女人,可是他却以爱之名,去做了一些伤害她的事,在他们的爱情里,是两厢情愿,就算她离开了,他也不见得就是受害者,而她也不见得是得利者。
“可是,我还没达到目的,而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不负责任呢?”殷晴儿今天,就是想跟商旭尧谈这件事的,她付也这么多布的局,都没有达到意想中的效果,就要结束,她不肯。
“当初,是你提出来的计划,你说,你保证,在这段时间能把阿晨搞定,可是你没有,却让他贴得心儿更紧,这笔帐我还没找你算!”商旭尧爬起来,进了洗手间,里面传出他不满的声音。
“我不是还送了你一个孩子吗?你知足吧,颜心心那傻女人,迟早会回到你的身边的,你不娶她,我哪有希望啊!”殷晴儿把玩着自己的相片,她打开相薄,里面霍然是一张,一男一女赤祼的相片,女的当然是她,而男的,是再熟悉不过的萧晨,她看着相片,竟然笑得一脸甜蜜。
“你可以滚了,去堵住萧晨的路,让他别烦我,我要花心思把我的女人找回来!”商旭尧有些懊恼,当初就不该听信殷晴儿什么狗屁计划,现在,他是吃力不讨好,对于颜心心,他有意无意地,的确是拨动了她的心弦,成功地让她内心充满了自责,当时,的确有小小的开心,有小小的报复成功的快感,可是如今,他没有一点快乐可言,他觉得自己过于冲动了,在殷晴儿的煽动下,他竟然对她做了这么残忍的事。
颜心心好久没有听到他的嗓音,再见面,如此地平静。
“还好!”颜心心好一会,才开口,她别过脸,看向别处。
“送给你!”商旭尧走上前,将一束花递给她,目光注视着颜心心,眼波中,是一片柔和的光,闪耀得如天上的星星。
“我不喜欢海芋很久了!”颜心心没有伸手去接花,而是后退一步,与商旭尧拉开距离。
“心儿,对不起!”商旭尧喉咙滑动了一下,看着她,淡淡地开口。
“对不起什么?”颜心心听到他的话,内心一股酸涩,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可以感觉到内心的颤抖,还有疲惫,她真的累了,听到这样的话,似乎是为所以的事划上一个句话,以后,似乎再也不相欠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但,我真的想知道当年的事,你可以告诉我吗?”商旭尧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一定与五年前的事有关,只是颜心心不肯说。
“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问这个,我无可奉!”颜心心心中有一股失落感,在她看来,难道五年前的事情这么重要吗?他可以不问吗?如果可以,她会开心些,因为真相,有时候是丑陋的。
“心儿,你为什么不肯解开心结,你知道的,如果我真的想知道,可以有很多方法,可对我来说,我想听你说,你说的我才信!”颜心心不知道,商旭尧想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希望她坦诚,不管五年前发生什么事,这么多年过去了,都希望能够讲出来,解决它,不应该一个人这样背付着,这么地累,他是多疼爱她,可能比颜心心想象中的要多的多,但,这么多年分开,没有人可以有这样的自信。
“如果我希望,你不要再提这个问题,你会答应吗?”颜心心背对着商旭尧,走了几步停下来,问道。
“我会答应,可是,我希望你开心,你心里有事,不愿意讲出来,你不会开心,你不快乐,那么一家人都不会快乐,知道吗?五年前我昏迷的时候,我不记得了任何人,我却记得你,我当时很恨你,很恨很恨,因为我恨你这样离开我,我要醒来,我要找你问个明白!”商旭尧回忆起五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对于他来说,是黑暗的人生,他说着,甚至有些抽蓄,可见,他是有多痛。
“是,你该恨我的!”颜心心的声音很累,带着一抹淡漠的笑意,这么多年,亲耳听到他讲述,当时他的痛,颜心心此时,仍然感觉到刺骨,她的痛,不比他少,甚至更多。
“不,我不该恨你,因为,我现在才明白,我不应该怀疑你对我的爱,我应该坚信,你不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如果没有你也许,我死了,没有商旭尧,你宁愿我恨你,都要让我活下去,我才明白,用了五年时间,那一天早晨,我去医院,没看到你,我找了一整天,我觉得,你消失了,我很害怕,我还来不及跟你说对不起,我一直找,一直找,一直到我去了我们以前常去的海边,我似乎可以听到我们的笑声,我翻出我们的合影,曾经与我共苦的女人,怎么会轻易离开我,我知道是我肤浅了!”商旭尧掏出皮夹,那张合影,在月光下,如此地清晰。
“你这是在缅怀?我的确离开了你,这些日子,你也解气了,我们两清!”颜心心依旧清冷,说罢,她迈开了步子。
现在,他终于告白,他不恨她,他依旧这么地爱自己,可是她却一步都不开心,因为,他们中间还夹着别的人,有些事,也许不说会更好,真相最伤人,颜心心觉得伤她一个人就足够了,她希望,他的人生不需要经历这样的痛苦才好。
“心儿,要我怎么做?”商旭尧走到颜心心的身边,想伸手搭上她的肩头,但是始终在半空打住了,他咬咬牙根,冷峻的脸上,是复杂的神色。
“你不需要做什么,我只想平静地过日子!”颜心心知道这样很残忍,拒绝一份一直渴望的爱,当然残忍,可是她更爱他,不希望他活在那样的不快乐中。
“好,我什么都不做,但是,你怀了我的孩子,就算你不承认,现在科学很发达,到时也隐瞒不了,而且我知道这真的是我的孩子,我有义务,也有责任,照顾你和孩子,所以,目前就请让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照顾你们好吗?”商旭尧知道颜心心的倔强,如果这样强硬下去,她必须更加地抗拒,他该换个方法,委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