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粤城,好像很小,小到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人尽皆知。
商旭尧向殷家提出了退婚的要求,遭到了殷老爷子的反对,并且还扬言要撤走对渡假村的投资,一时间,商氏的股票大跌,如今渡假村也停工了。
“你翅膀硬了,能耐了,妈的话也不听了!”商氏总裁室,徐娇娇的声音尖锐而冲满了怒火。她苦心铺好的路,怎么能容许自己的儿子这样就毁掉?
商旭尧薄唇紧抿着,不语,任由徐娇娇在这里发火,他看着电脑屏幕上,那股票的走势,不停地下跌,他竟然一点也不着急,这事似乎与他无关。
“你说,娶晴儿有什么不好?你要退婚,你想干嘛,娶那个女人吗?不检点,去堕胎,现在又来勾引别人的老公,这样的女人,绝对不可以进我们商家的门!”徐娇娇因为商旭尧的态度,变得更加的激动,一直来以好觉得她是权威的,至高无上的,现在自己的儿子公然反抗她,她怎么能接受。
商旭尧依旧无语,他此时想着的,是如何能让颜心心说出五年前的事,他依旧关心,如果仅仅是因为他的病,颜心心就不会这样子,而且,也不会是他看上的女人,商旭尧笃定。
“你说话啊,你什么意思,现在连我这个妈你也不放在眼里了,我让你回答我!”徐娇娇已经没有了平时的优雅,此时像一个泼妇一般。
“我说了,您也不爱听,我干脆就不说!”商旭尧眼睛从电脑屏幕移开,对着徐娇娇说道。
“你是在与我作对吗?阿旭,你是我儿子,我有本事生你出来,就有本事治你,如果没有我,没有殷伯伯,你今天能够坐在这里吗?”徐娇娇指着自己的儿子,厉声说道。
“陈秘书,给夫人来一杯菊花茶!”商旭尧波澜不惊,按下内线,对着秘书吩咐。
徐娇娇听到商旭尧的话,她抱着手,坐到一边的沙发,她以为商旭尧要服软了,所以,她压下了自己的脾气,等着商旭尧开口。
“妈,你现在该像爸一样享享福了,这么多年,你为了事业,忘记了节假日,忘记了纪念日,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忘记了一切你应该记住的,应该快乐渡过的日子,没错,你是赚了很多钱,可是,你觉得你开心吗?”商旭尧试图劝说自己的母亲,在他的记忆力,他的母亲,没有这么市侩,她的确有过人的经商头脑,可是小时候的妈妈,不管多忙都会记得检查自己的功课,定期带自己出去玩,但是不知道何时起,妈妈与自己越来越不亲,对自己也只有指手划脚,诸多不满,慢慢地,开始亲情变得淡漠,爸爸本来就不常在家,后来,因为妈妈的态度,他就更加不常在家,所以他与父亲的感情,不算得上好,一般。
难道人真的会变得这么彻底,商旭尧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的母亲不知道何时起,已经变成了一个尖酸刻薄,不近人情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妈很失败?这么努力,我为了谁你当年不争气,你要学什么设计,你爸爸是一辈子的军人,你们当然不会知道钱有多重要,可是我知道,钱给我安全感,你爸不在家时,谁陪我,钱陪我,而且如果没有我,你能有今天坐在这里这么安乐?”徐娇娇并没有体会到商旭尧的用心,她习惯了蛮横,掌握一切,不管是自己的儿子,还是老公,她都用着经商的手段去对待,所以,这个家庭,也越来越没有亲情的温暖,家,成了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秘书商着一杯泡好的菊花茶进来,打破了两个人紧张的气氛。
“我给你一天时间选择,你是要像以前一样,一无所有,还是结婚!”说罢,徐娇娇拿起手提包,便离开。
在站起来时,手提包碰倒了桌面上的茶杯,茶洒了地桌面。
商旭尧直到母亲走后他坐抬起头,看着那一桌面的茶水,蹙着眉头,他不曾发现自己的母亲,这么地粗俗,在记忆中她很温婉,不管是对爸爸还是自己。
不一会,秘书进来,收拾了桌面,陈秘书,是跟着妈妈的老秘书,现在她已经不用像特助一样跟着徐娇娇进进出出,而是在总裁室,处理一些比较重要的公务即可。
“商少,夫人不喝菊花茶很久了,你还点名要菊花茶,难怪她不开心!”陈秘书看了一眼商旭尧说道。
“陈秘书,你也糊涂了,妈最喜欢菊花茶,我怎么会记错,每次来,我都给她备菊花茶的,我也没听她说不喜欢!”商旭尧对陈秘书,还是有几分尊敬,因为她毕竟跟着自己的母亲二十多年了。
“但是,你发现她喝过一口吗?每次我看其他人进来收杯子都是原封不动的,她很久以前就不喜欢喝菊花茶了,甚至是讨厌喝!”陈秘书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徐娇娇不再喜欢喝菊花茶,她后来说公司需要有能力的人坐镇,陈秘书不用再跟着她,当时陈秘书刚拍拖,也乐得轻闲。所以她都没有发现这一变化,一直到她呆在总裁室任秘书部长,好久之后她才发现了这一不同,不过她当然不会过问老板的爱好,只是今天看到这母子两吵得这么厉害,才好心地提醒。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商旭尧一手撑着手,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他却听得很认真。
身边最亲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改变,他也不曾记得,有多久母子俩没有在一起开心地吃过一次饭,有多少年,一家人没有在一起过年,有多少年,他的生日,都是和朋友一起渡过,又有多少年父母的生日,他总是以工作忙来缺席,又有多少次为了一些小事,闹得不欢散。
有太多的不经意,岁月蹉跎了年龄,同时也蹉跎了人的感情。
商旭尧站在窗边,沉思了很久,久到太阳下山,他才回过神来,拿起电话找来小七。
晚上,殷晴儿主动找上商旭尧,两个人约在了商氏附近的一定咖啡厅。
“找我有什么事呢?我以为你父亲该禁止你见我才对!”商旭尧到时,殷晴儿已经坐在位置上了,正拿着手机在切水果,不亦乐乎,似乎一点也不受家里的影响。
“你太没良心了,我冒着父亲要跟我断绝关系的危险来见你,你还不领情,我是看着商氏的股票都跌成这样了,不忍心让你一手经营出来的成果就这样付诸东流,所以,我觉得我该冒个头,明天报纸肯定占领头条,不过放心,模梭两可最有话题,狗仔的想象力,我们要充分相信!”殷晴儿抬起头来,笑着说道。
“我要怎么感谢你呢?你这样牺牲!”商旭尧翻着菜点,看了看,然后随便点了一份,看了一眼殷晴儿说道。
“你快把你的事处理好,我发现我浪费了几年时间,结果,我们两个都没捞到想要的,白费力了,这样办事效率实在太低,我决定等你把你的女人处理好,我就要向他告白,我不能等了!”殷晴儿似乎是受了这几天逼婚的刺激,加上到颜心心加去,碰了颜心心的软钉子,让她失去了耐性。
“你去找过她了?”商旭尧知道,殷晴儿,不但聪明,而且自负,如果自己能够解决,她肯定不会来找自己出面,只有麻烦事,她才肯低头,而且,这件事,恐怕也只有他自己能做。
“去过了,不过,她似乎毫不在乎,怎么说都不通,真是跟你有得一拼,果然是你看上的女人,连脾气都这么相似!”殷晴儿叹了口气,翻了翻白眼,想起见到颜心心时,她的态度,她就觉得,平时看起来单纯,傻呼呼的颜心心,其实有时候聪明绝顶,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是有时又糊涂至极,这样的人真的是两个极端集于一身。
“冷禹南那小子,也掺和进来,天天去找心儿,你有空,去收集收集他,不过,我看他啊,还是这么爱找阿晨告状!”商旭尧没有太大的表情,淡淡地说道,不过,内心却似乎有了决定,他不去找颜心心,可是对她的情况一清二楚,他明白,不管如何,他已经放不下她。
当初,殷晴儿是通过跟踪萧晨,得知颜心心在临海,她于是好奇,便跑到临海去了,她常看到萧晨一个人远远地站在树下,看着在远处叫卖的颜心心,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他从来不上前打扰,就算是想跟她说话,也只是叫助手去买一条手链,然后便离开。
于是,殷晴儿便假装游这客找颜心心搭讪,却没想到,一聊便熟络了,殷晴儿很欣赏颜心心的真诚,还有她那分执著。
每次见到颜心心,殷晴儿都想问她,是否还记得一个叫商旭尧的男人,是否知道有一个叫萧晨的男人为了她暗自伤神,她知不知道她抛弃的男人如今已经成功,可是,她没说出口,面对颜心心的信任,她觉得自己有些残忍,直到有一天,徐娇娇找上她,说要开发临海,但是,要答应她一件事,便是要赶走颜心心,那时殷晴儿才意识到,商妈妈与颜心心之间,肯定有过什么关系,只是她猜不出来,于是她与商旭尧商量着,要将计就计去开发渡假村,并且她最清楚,商旭尧做梦都想见到颜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