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占地面积巨大,园林式的建筑,非常地有品位,又不失现代感的元素。
这偌大的房子,却只有徐娇娇一个人在住,商司令退休后,偶尔到别地去住住,反正很少在家,最多的时候是在五台山,早年出国,现在年纪大些,干脆到山上吸吸灵气,商旭尧也很少见到他。
晚间六点半,商旭尧便回到了老宅,徐娇娇没想到他这么早回来,倒是有些吃惊,因为他一向视工作如命同,是出名的拼命三郎,即使过年,也没有见到他这么早下班过。
“儿子,难得你这么重视今天晚上的晚餐,妈就知道,你肯定是个听话的孩子,懂得取舍!”在徐娇娇看来,如果商旭尧不是想通了不会这么主动这么早回来了,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她亲手养大的孩子,最终还是得听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很少回来这么早,可惜爸不在!”和一般的高干家庭不同,商司令退休后,再不插手政事,对于拜访的人也一律回绝,决心一退休便不再问政事,久而久知,别人知道了他的作风,也没有什么人来了。
商旭尧觉得自己像父亲,很正直,也很执著,为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负艰辛,如同如此的父亲,年轻时与母亲吵架,冷战,两个人过得不好,现在退休了,反而自在。
“他啊,什么时候关心过你这个作儿子的?这么多年不是忙工作就是忙着外出游玩,都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徐娇娇说到自己的老公,似乎有诸多的不满,愤愤不平,脸色也变得不太好。
“妈,你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变,我和爸说一句,你可以还十句!”正因为这样,我们都不想回家,最后一句话,商旭尧没有说,有些伤心,何况眼前这个还是养大他的人。
“哟哟,你这么向着他,你是我的儿子,你怎么不向着我!”徐娇娇有些妒忌,因为商旭尧从来都是站在父亲的一边,她养大的儿子凭什么不站她这边。
商旭尧没有开口,他不是回来吵架的,他回来,是想看看这个家,看看这个养了这么多年的人,他以为久不回来,家里会有些改变,没想到,依旧这般冷清。
强势的人,依旧这么强势。
家,已经不像家,好像一个辩论的舞台,可他要的不是输赢,他要的只是一家人开开心心而已,因为没有,所以商旭尧才渴望。
而颜心心可以给他这样的宁静,给他这样的感觉,从认识她开始,她自己,她的家庭,一直都存在着这样的气氛,甚至有时候商旭尧对颜心心是羡慕。
“我,先上房间去,吃饭时叫我!”商旭尧说罢便站起来,没有什么表情,也不看徐娇娇,便直径上了楼。
徐娇娇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商旭尧清冷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当然知道,老公不理睬自己,起码还有个儿子,但如果儿子也不理睬自己,她还是会紧张的,看着商旭尧离开,她有些讪讪地皱了皱眉。
商旭尧好久没有回过自己的房间,看得出,应该每天都有细心地打扫,保持得非常地干净,和他离开时一样,记得还是三年前,他在美国醒来,然后回家小住了一段时间,直到他可以上班后,他便没有回来,那一次,他和母亲闹得有些不愉快,因为他问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母亲的反映有些激动,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商旭尧其实,只是想到房间来静一静。
过了一会,他拿出手机,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父亲,他的决定。
他的父亲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只是说,如果他觉得这样做是开心的,就去做吧。
也许这么多年,父亲看明白了,有些东西,坚持了一辈子,但是到头来却发现,最错的,是坚持了不该坚持的,放弃了不该放弃的。
商旭尧听懂了父亲的话,其实,他知道父亲并不是不关心他,他还记得,每年的生日,父亲总是会送很有意义的礼物给他,逢年过节,总会收到父亲发来的短信,他的身边,商氏,其实也有许多父亲安排的人在里面,就是怕他吃亏,怕他被董事局的人算计。
这些,也是近年来,商旭尧才知道的,以前,他根本没有察觉,他也像徐娇娇一样,有些埋怨父亲,觉得他不闻不问,没有尽到作父亲的责任,后来他才发现,在他成长的道路上,其实,父亲总是在不着痕迹地保护着他,帮助着他,只是他都没有发现而已。
甚至有时候,商旭尧觉得,如果父亲和母亲,不是这般地疏离,这个家应该非常地温馨,和睦。
父亲有他的骄傲,他不屑与一个女儿计较,所以他选择了冷战,没想到一冷战就是这么一把年纪了。
而母亲得不到父亲的爱,所以,她变得胡思乱想,疑神疑鬼,不信任,总是感觉到背叛。
商旭尧不想重复父亲的老路,和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勉强地过一辈子,这样的痛苦,他可以避免的,所以,他会争取。
约摸一个小时后,开饭了,看得出徐娇娇很用心,准备的都是商旭尧喜欢的菜。
“儿子,妈也想这餐饭吃得开开心心,所以啊,说说看你的想法,是不是已经明白妈的良苦用心!”显然徐娇娇有些迫不及待。
“妈,能吃完饭再说吗?”商旭尧想先安安稳稳地吃顿饭,这里毕竟是他的家,他不想每次与自己的母亲都闹得不愉快。
“为什么?这有什么关系呢,既然你已经决定,早说晚说有什么不同?”徐娇娇看着商旭尧,她有不好的预感,所以有些激动,放下碗,严肃地看着商旭尧。
商旭尧自顾自地吃着饭,没有开口,他吃得很优雅,很认真,似乎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回答徐娇娇的问题。
徐娇娇看着商旭尧,发现他竟然不开口,她觉得这个儿子是在无视自己,所以,她怒火又冒了出来。
“你不说话?还是你有了别的想法,所以你今晚回来的目的,说吧,是什么?”
“妈,如果我说我只是想回家吃顿饭,你会不会相信!”商旭尧听着徐娇娇的话,母子间,什么时候开始,强得用这样的态度对话了,他不知道,也有些无奈。
“如果是以前,我信的,可是现在,你自从遇到了那个野丫头…”徐娇娇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言。
“自从遇到那个姓颜的后,你就不正常,所以我才担心,你不要告诉我,你今晚回来,与她有关,如果是,我希望你想清楚再开口!“徐娇娇将餐巾甩到一边,身体靠着椅背,等待着商旭尧答话。
商旭尧仍然低着头,吃着饭,家里的厨师的手艺,真的没有变,依旧这么好,而且,他们依旧这么用心,有的菜,有的配料是他不喜欢吃的,所以他每次都吃不到,即使他这么久不回来。
但,为何自己的母亲,却这么不了解自己。
“妈,本来我想回家好好吃个饭的,现在看来,我不说出来,你今晚要睡不着了!”商旭尧放下碗,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你说吧,我听着!”
“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直说了,我决定辞去商氏总裁一职,这样在连任投票时,你也不用这么辛苦地为我拉票,而我真的也让公司损失不小,我理应辞职,把位置让给有能力的人!”商旭尧说罢已经站了起来,不是他不想说,是他说了后,估计她更睡不好。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也许,这是徐娇娇意相不到的结果,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妈,你比谁都听得清楚的不是吗?没错,就是你听到的样子,所以不会有婚礼,而我与颜心心的事,我会处理,希望你不要再插手,而且爸也不反对我的做法!”
“他不反对?呵呵,他肯定不反对,他没资格反对,他从来就不管你,你竟然还征求他的意见,而对我的话视而不见!”徐娇娇后退了一步,笑得有些惨淡。
“妈,你有没有反思过爸不理你的原因?我想要自己的幸福有错吗?没有错吧,你和爸已经是一个错误,为什么你还要我去重复,难道你觉得你现在的生活,很幸福很开心吗?”商旭尧第一次觉得,他竟然从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不再是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改变。
“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掉自己这么多年经营的事业?”徐娇娇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也许你不知道,设计是我的理想,但,我过去那几年之所以这么地努力,我只是想给心儿幸福,如果不是因为我生病,也许,我们的孩子已经很大了,我们会更幸福!”说到孩子,商旭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伤痕,但是很快以消失了,似乎他在刻意地压抑。